忽然,烟生火起,势猛如兽,火蛇冲天,迂回盘绕,纠缠风月楼,开就一朵魅夜红莲,绚烂夺目,众人围观,眼中惊骇,慌忙救火,乱作一团。
绚烂的火莲,映红明月,照亮黑暗,顷刻,风月乱,胭脂灭,繁花凋零,蜂蝶成灰。
第二日,慈航轰动,民怨沸腾。那一场火,烧了风月楼,毁了西大街,损失惨重,死伤无数,怨声冲天。
火起风月,风月楼竟无一人逃出,此一奇,火势滔天,形如莲花,此又一奇,有传言,这是一场妖火,扑不灭,妖人现世,天下将乱。
传言如风,一夜吹遍。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谈火色变,再无人敢提风月。
那风也吹进了皇宫,扰了众人心,皇帝下令,妖言惑众者,杀无赦。于是,风烟未灭,血浪又起,慈航之上,众生难渡。
一个小面馆内,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人正小声议论着,语带不满,细听,正是论当今乱局,风月妖火和天子圣令,为喋血的百姓抱不平。
忽然,门外冲进几个飞横跋扈的士兵,角落里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寒锋扬起,刀起刀落间,那未及出口的话化作一丝绝望的呻吟,圆睁的双目不甘的看着头离了身躯,飞溅的血,祭了亡魂。
顷刻的变故,骇了众人,一时间,面馆里静得惟有众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另一个幽暗的角落里,一个不显眼的少年,悠闲的喝着淡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无睹,唇边吟着一抹轻浅的笑意,黑亮的眼眸如兽,闪闪发亮,亮光中一朵红莲绽放。吃饱,喝足,慢慢步出面馆,少年蜡黄的面上,神情闲适,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街上一片萧瑟,店门罗雀,摊贩星点,行人几许。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空气中却无端凝着一股阴冷,血腥。长街上,偶尔看到几朵暗色的花在地上绽开,阳光下爆出几丝腥冷,少年微笑着踩上去,地狱之音瞬间自脚尖直击听觉神经,感觉奇妙而惬意。
一辆马车徐徐行来,二匹黑马,一车夫。黑马神骏,车夫冷然。
车厢挂着白色的帷幔,如雪,行进中,轻扬飘逸,如云,恍若飞天。马车经过少年身边,速度缓了下来,白色的轻纱中,一只手伸了出来,莲肌玉骨,玉洁冰清,融在轻纱里,如梦中白莲。
少年紧紧盯着马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只白莲般的手,洁净修长的手指,泛着玉色,阳光下,清泽微微,勾人魂魄。
时间恍若静止,正当少年以为车厢里的人要透过轻纱现出真容,那轻纱飞舞起来,迷人眼,凝眸,莲消纱静,马车飞快的跑起来,纱幔重飞。
少年立在暗花上,远去的白纱在黯淡的眼眸中撩起一刹的明亮,阳光下,身影瘦长,孤独而寂寥。
稍住片刻,少年转头看了眼阳光下的阴影,笑了,扭头便走。
穿过大街,便是城门,威严沉闷,沧桑漫漫,那守城的将士,手执长矛,面容严峻,麻木爬上眼睛,一片灰蒙。
穿过城门,少年回身轻笑,引来异样的目光,忙敛去,转身步开去。
城外,菩提山脚,零星几户人家。
少年走至一小院门前,眼神浸上一种温柔,唇畔勾起盈然笑意,宽袖微遮,手自脸上抹过,蜡黄黯淡的脸顿时光华四射,如明月出云,宝珠离匣,明灿如雪峰骄阳。
轻轻推开院门,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年的心陡的一紧,这气息,他太熟悉,是腐朽的死亡的气息。
主屋,房门大开,几个身影堵在床前,一个男子裸身压住少女,极尽蹂躏,少女绝世的面容上一片死灰,双目深闭,气息几无。
站在门口的那一瞬,沉淀千年的痛,如决堤的洪水,掀起巨浪滔天,累积千年的悲恨,如燎原烈火,熊熊燃烧,少年晦沉如海的眼眸中,朵朵红莲盛放,妖异而诡秘,如妖兽,吞噬万物。
手摸上发顶,狠狠扯下绢带,乌发如瀑披垂,泻落一地风情。火莲燃烧,玉洁的手如魔鬼般,将自身的青衫撕裂,动作急促而粗暴,指甲无情的划上凝脂赛雪的肌肤。
裂帛声,将沉浸在**中的男人们惊醒,饱含欲念的眸射向她,瞬间呆滞。
光影下,皎洁如月的**,神秘摄人的地带,散发出致命的诱惑,那绝世惊人的容颜,像一朵盛放在暗夜里的昙花,清香四溢,光彩夺目,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如雾如烟的眼眸,妖野妩媚,波光潋滟,艳波流转,风流流曳,勾魂摄魄。
她勾唇一笑,阳光在她身后暗了下来,步步走近,妖冶红莲自她足下绽开,异香弥漫,极尽魅惑。
自床边坐下,纤长如玉的手指,勾住男人的脖子,娇艳的唇凑了上去,贝齿轻磨。
男人的口涎滴到她玉洁的香肩上,淫邪的眸光似要刺穿那娇嫩的肌肤,他身后的男人蠢蠢欲动,直咽口水。
一声痛呼,殷红的血自大动脉汩汩流出,她回眸,笑靥如花,唇上一朵带血的花,眼眸媚而冷,手轻轻一推,床上的男人轰然坠地,细白的身子上一个黑呜呜的洞,血如泉涌,瞬间爬满地面。
欲念冰冷,瞬间消褪,恐惧爬上男人们的脸,瞳孔骤缩的眼眸,骇然惊惧,看着她笑颜如花站起身来,竟忘了要逃离。
她身形颤动,手一扬,瞬间男人们倒下了,暗器没入腹中,撕开黑色的小洞,血流如注,脸奇怪的扭曲着,嘴张开一种奇怪的形状,未来得及发出的声音随着魂魄消散。
她冷冷地看着,任鲜血遍地流淌,浸染她的鞋袜,忽然身后发出微弱的呻吟,她倏然转脸,眸中掠过一丝暖意。
少女睁了眼眸,干涸的眼中一片清明,惨白透明的脸上弥漫着哀伤绝望的气息,苍白的唇上,有干涸的血迹,唇微动,血迹被割裂,游若浮丝的气息轻吐,“姐姐……”
她紧紧握住少女的手,轻声道:“晚华,对不起。”声音暗沉。
浮起一抹微笑,少女艰难地反握她的手,眼中清光明然,声音更加微弱,“姐姐……你……你要好好爱自己,别……别……”清明的眼眸暗了,如灯熄灭,未了的话语随了那一缕芳魂远去,细瘦的手无力的垂到床上,发出断弦之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