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
行李基本已是基本收拾完毕,主要就整理了些衣物,其余东西还是留在了家里。
毕竟,就算这次住到那个男人家里,也不知道是住多久...
而且东西多,逐一打包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理不完。
躺在床上,无论是被子还是枕头,几乎全都残留了那个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儿,再仔细闻闻,还有烟草味,和属于他的冷冽气息...
最近,这男人几乎每晚都睡在这里,如今连自己的床上都沾染了属于他的味道。
原本闻着很暖心,如今却因这气味居然感觉有些落寞...
没想到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居然又像六年前那样习惯了有他的存在!
江云燕辗转反侧了好久,结果不但没睡着,反而思念泛滥...
最后实在忍不住,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那头铃声不出三下就被人接起...
不比白天对小家伙的冷然,此刻倒是温和很多。
"怎么了。"
"你,你在做什么呀..."
话到嘴边,江云燕问了最普遍的问题。
"看企划案。"
那头边说,还能听见男人翻纸张的声音。
突然间,江云燕心生一点...
这男人每天这么忙于工作,不单休息日被工作占据,就连晚上的时间都被工作占据,没准他们分开的这六年里...
他可能真的没什么时间和别的女人接触?
这么猜想着,心头就觉甜蜜得很
良久后。
门口突兀的'叮咚';声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江云燕才后知后觉,道:"有人来了,我先去开门,你如果今晚工作太忙的话,就不要来了好啦,早点休息"
反正,明天不就得入住那男人家里了麽...
少在一起一会儿,她虽然有那么点点的想念,但也不至于一天都不能见。
而且她知道,这男人向来都把工作放首位,其次也不喜欢在工作时被人打扰。
现在她打电话来,他没拒接已经是难得的了!
见电话那端没声音,听不出喜怒,而这头门铃又按了一声。
江云燕就匆匆道:"我去开门了,晚安。"
说罢,就把电话切断——
穿着睡衣就急急忙忙去门口开门——
起来时,心头还一直回旋着一个问题...
那么晚了,谁会来啊?而且颜清和小天天都在家里。
待走到门口开门时,才见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
同时,另一边。
电话切断后,本是两手分别忙于四份文件中...
现下难得腾出一只手,拿过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点整。
"意彻,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这里啊?"
江云燕怪异的问道。
站在门口,也并没有让人进来。
外头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亮了又暗,配上这男人淡泊的气韵,竟有些神秘的色彩...
自从回到海城后,这男人就愈发让自己看不懂。
时而,是以往谦谦君子的模样,时而,又几分难以读懂的诡秘。
"你钱包落病房里了。"
萧意彻伸手将一个女性钱包递给江云燕,又问:"你今天去看过伯母了?"
"谢谢。"
江云燕边拿来钱包,边检查。
倒不是检查钱多少,而是照片里放着那张她和白桐的合照,以及那份...
失误的DNA——
这两样重要东西留在家里,怕小天天会乱翻,所以她始终放在皮夹子里的夹层内,隐蔽的地方,这样又不会被人看见,同时也随身带着。
"我没打开过。"
在江云燕翻找的同时,萧意彻淡然的道了句...
而事实证明,自己的确多心了。
那两样东西不但在钱包里,并且还原模原样的摆放着。
江云窘迫的点点头。
最近,不知为什么,这男人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可始终都会有种莫名的隔阂,让她无法坦然...
或许,有时候坦然相对,和感情也有关。
"不邀我进去坐坐?我有话和你说。"
像是看出了江云燕的疑虑,每每都会在话后补充一句作为解释,"是关于去法国的事,就一会儿。"
江云燕应声,便让人进来。
说得直白点,恩人找上门,能拒之门外么...
正好,她也要和他说这事,否则明天搬去檀冰亚家里就更没这个机会了!
屋里。
萧意彻坐在沙发上,江云燕则倒了杯水给他。
继而在下午时,心里周转了很久,已是打好心思。
"意彻,去法国的事...我恐怕不能去。"
"因为要搬去他家?"
几乎话音刚落的同时,萧意彻就问出口。
客厅里,静静摆放着两个行李箱,是今天稍微收拾了些衣物出来的。
而对江云燕家里,无论从梗概还是细节,哪怕过了一个月没来,都能清楚的记得原本位置放着什么东西,后来又多出什么。
真不知道是该说着男人上心,还是说记忆力好...
"嗯。"
江云燕应了声他的问题。
有愧疚,有含羞,也有抱歉...
对上那双清幽的双眼,突然间有些无从面对,尤其是看到他眼底的自嘲...
仿佛在笑话,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只不过是一场空...
越是这样的眼神,越让江云燕没勇气说接下来的话。
对这个男人,这六年里,她一直都很感激。
尤其,在她最无助的时刻,在她怀孕的时候,在天天出声缺少一个假设性的父亲时候...
都在太多太多的时候,他会凭空降临。
"意彻,真的对不起。"
江云燕忍了忍心头的愧疚,残忍道:"我的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包括我妈,这些年里我真的很谢谢你对她的照顾,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妈妈没去世,我想以后她的病都有我管。"
"云燕,伯母的病情国内没有一家医院可以治好。"
"那我会去国外找的!总之,你不要插手了,也不要让我再继续欠你了...!"
虽然知道这话很没有良心,但既然他们俩没了关系,在这方面还是划分清楚的好!
况且,那个男人也不希望看见自己和别的男人有牵连。
只是关于亏欠萧意彻的...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屋里。
一时半会儿安静的没有人讲话,而这份安静看起来更让人有负罪感,就像一块石头无形中压在心上。
良久,才见到从他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意彻,对不起...对不..."
"我最厌恶的就是对不起!尤其是你对我说!"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他花了整整六年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想听的绝对不是一声无用的"对不起"!
无论对任何人来说,从十月怀胎至到陪伴孩子成长,再到这些年里都默默无闻的照顾着她母亲...
最后的结果却是和她的前夫走了!
这种感受是任何一人都不能接受的!
尤其像萧意彻这种男人!
江云燕两手环胸,是无助时的表现...
正如那年,她刚去法国孤身一人,怀着孩子站在他家门口的样子...
是她无助的表现。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无助是他给的——
萧意彻离开时,江云燕已是回房睡了。
楼下,防盗门刚打开,就迎面一辆黑色保时捷疾速在公寓楼门口停下——
相比萧意彻一身烟灰色针织衫,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要冷沉得多。
两个男人不止装束相反,性格也不同。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峻逼人。
此时的画面是,萧意彻站在台阶上,檀冰亚则是从保时捷车上下来——
两人谁也没对视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对方的存在。
偏偏,无形中的凌厉气焰自对方身上悄然显现...
正当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檀冰亚脚步一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