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尘话锋一转,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心不在焉的芸清被他猛然一问,还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你和昊还有什么事要办吗?”
“哦,你说这个啊。他是有些私事要办,但我会先回云城,之后,我们应该会去原叶山庄。你呢?是回南耀,还是去北刑?”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芸清至少能让自己不被尹墨尘影响太多。但说真的,她此时的心情也不是多么平静的。
“我想留在凤于山陪娘亲,哪里也不去。”
实际上,尹墨尘真正想说的是:我哪里也不去,只想呆在你身边。
不过,这样的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
“哦,这样也对。”说罢,芸清微微一笑,没再多言。
接着,似是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两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马车内一时无言,沉默的气氛中,略带尴尬。
许久,除了行驶中的车轮和马匹外,整个马车再没发出过任何其他的声音。
其实从重逢至今,尹墨尘和芸清之间遗留的问题就一直都没有解决,这也让两人的相处模式始终有些奇怪,好像是朋友,却又存在着芥蒂。当然了,至少在尹墨尘心里,是不希望只和芸清成为朋友的。
“芸儿。”这时,尹墨尘在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后,主动开口唤道。
“啊?有事吗?”由于不知该如何面对,芸清更希望对方不要理会自己。
“还记得吗,在离开东沐前你曾答应过我,等东沐的事情处理完,就会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所以,现在可以了吗?”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接一些,因为尹墨尘看得出来,芸清似乎在逃避什么,不太愿意将这些问题拿出来解决。
芸清一愣,没想到尹墨尘居然这么直接,让她一时好像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理由来推脱。然而,芸清有时也是很固执的,当真的有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她首先选择的做法,就是想法设法的逃避。这是旁人很难想象的。谁会料到,一向都十分理智的芸清,也有如此任性的一面呢?
而有时候,若正常的方法行不通,芸清不排除会使用些非常手段。
“如果我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你会不开心吗?”
“什么?”闻言,尹墨尘愕然不已。不为别的,只因芸清此时的语气,居然有些像是在撒娇?!
这是什么情况?
记忆中,就算是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芸清撒娇的样子,搞得他还以为,芸清根本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撒娇呢!
可现在……是他看错了吗?
此时此刻,尹墨尘的思绪已经彻底乱了。他望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心神混沌,前一刻还一心记挂着的事情,如今也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像是早料到尹墨尘会有这种反应,芸清只是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一直在马车外听着二人对话的文昊,此时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随即,却又立刻换上了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
是夜。
“墨尘,是我,能进来吗?”在三人下榻的客栈里,文昊在尹墨尘的门外,轻声敲门唤道。
“进来吧。”屋内,尹墨尘很快便应了一声,只是声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推门而入,文昊见尹墨尘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前,把酒当茶一样喝个不停。
轻叹一声,他走上前,拿走了尹墨尘手中的酒杯:“少喝一点儿,小心明早起不来,耽误了赶路。”
“如果你来找我就只有这件事,那你可以出去了。”尹墨尘的心情很糟糕,语气也不免有些差劲。
说完,他一把抢回酒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得喝了起来。
见他这样子,文昊也不劝了,反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替自己也倒了杯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他没头没尾的忽然道:“与其在这里借酒浇愁,不如想一想,她为什么要逃避你,不是更有用吗?”
显然,这个“她”,指的就是芸清。
闻言,尹墨尘立即抬眼望向对面的文昊:“你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你们的问题,要知道,也应该是你知道才对。”谁知,文昊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语气若无其事。
“你……”
“不过,我认为以芸清的性格,若是采取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那原因必然和她自身有关,而不是你的问题。”文昊在尹墨尘发火前打断他,继而分析道:“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那时,她宁愿让你误会,也不希望你因她而伤心难过,处处在为你着想,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对你的用心。”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有时候,往往也需要“旁观者”来提点提点“当局者”。
“怎么可能忘了?”听文昊提及当年的事,尹墨尘的神情立刻黯淡了几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自嘲了起来。
文昊见状,明白如今的尹墨尘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索性也就放弃了暗示,直言道:“你总是认为,她不面对你,是因为没有原谅你当初的所做所为。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很可能和三年前一样,是由于某些原因而刻意在疏远你,例如,她有什么心结还解不开,又或者,依旧在替你考虑着什么……”说到这儿,文昊注意到,尹墨尘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眼,已渐渐清明了起来,之前失魂落魄的神情,也随之而消失不见了。
他微微一笑,明白尹墨尘已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也就不必再说太多了。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静下心来好好的去分析,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而不是在这里喝的酩酊大醉。”
听明白了文昊的提示,尹墨尘马上重新提起精神,并感激的看了文昊一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昊。”
“谢就不必了,你们之间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本身就要负很大责任的,这些也都是我该做的。再说,作为一个兄长,为自己的妹妹做点事,更是无可厚非。”
然而,提起这个,文昊不免苦笑。
说真的,二十年来,他这个兄长做得实在是有些失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