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失踪后的第二天我就醒来了,一醒来就知道了你的事。”说到这儿,芸清顿了一下,随后才开口道:“墨尘,其实刚刚,我是故意对安昊那样说的,这一次我来天陵山庄虽然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私事,但也不是完全和你没有关系,所以……”
“我知道,我全都明白,也完全没有误会。”尹墨尘打断她,语气肯定的说。
“呵,我想也是。”闻言,芸清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而这抹笑容,让尹墨尘直接呆愣在了那里,心中既有兴奋,也带着疑惑。
记忆中,真的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芸儿如此自然的笑容了,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二人在原叶山庄的那段日子,那段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似乎每一天,他都能看到芸儿这样美丽的笑容。
可现在,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怎么了吗?”见尹墨尘忽然沉默,芸清不由出声问道。
“哦,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回过神来,尹墨尘找借口应付道。
随即,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再问:“那你的眼睛……”
“正如你所看到的,依旧还是看不见,而且,这并不是暂时的现象。”芸清的语气显得云淡风轻,看似根本不在意。
可正是这样,才让尹墨尘更加心痛了起来。
“为什么会……”
“这很正常啊。你也懂医术,应该明白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如今,虽然剧毒已解,可三年来被毒性一直侵蚀伤害着,最终,还是让这双眼睛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所以,现在已经不是中毒与否的问题了。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没等尹墨尘问完,芸清已清楚的解释了他的疑问。
“是的,我明白。”尹墨尘心痛的看着芸清无所谓的神情,只痛恨自己学艺不精,没办法帮到心爱的女子。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但就是因为明白,才更加难过。试想,若是他能明白,那么医术在他之上的柳姨,以及同样精通医理的芸儿,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当初柳姨在做出那样的决定时,她和芸儿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多么令人痛苦的决定。
若要活下去,代价则是永远失去光明,否则,就会命不久矣。
“对不起。”脱口而出的道歉,在尹墨尘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来不及了。
一听到尹墨尘的话,芸清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有种说不出的疼痛蔓延其中,让她差一点就破坏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伪装。
深吸一口气,她以一种淡漠疏离的语气开口道:“何必说对不起呢?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
“墨尘,让我们来说正事吧。”打断尹墨尘的话,芸清突然间严肃了起来。
或许是被芸清的神情所影响,尹墨尘虽然疑惑,却也立刻收回了其他心思,脸上同时多了分肃然之色。
“好,你说吧,你本来要对我说什么?”其实他也很好奇,究竟在刚刚那么长的时间里,芸清与安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告诉他,芸清马上要说的事情,便能解开他的疑惑。
……
芸清告诉尹墨尘的,是一个不算很长,却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以至于,直到芸清的声音渐渐隐落,房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尹墨尘还依旧维持着之前的思绪,无法从芸清的话里回过神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很不可思议吧?”说完后,芸清自嘲一笑,为故事中的主人公感到可悲。
“是……是非常不可思议。”带着犹豫,尹墨尘眼光闪烁的看着芸清,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既然已把这些事告诉你,就不会再多隐瞒什么了。”虽然看不见,但尹墨尘的一举一动,芸清都能感受得很清楚。
“不,我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说,你和昊,其实是……”
“是兄妹,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芸清果断的声音,很直接的承认了这个会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没错,这就是芸清此次来天陵山庄的原因,为了来找自己的哥哥。
“所以,刚刚你们两个其实就是在说这件事情?”
“准确的说,是我在将这个事实告诉他。”想到安昊,芸清显得有些无奈。
“可是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相比于芸清的坦然,尹墨尘的提问,就显得有些艰难了。
“知到安昊就是我哥哥?”芸清挑眉,好像未卜先知般,爽快的替尹墨尘说完了后面的话。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松了口气,尹墨尘附和道。
“呵,猜的喽。”芸清半开玩笑的说。
“猜的?”尹墨尘不解。
一声轻微的叹息溢出嘴角,芸清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其实,早在我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安昊可能是我哥哥了。”说着,她拿出身上那块七彩琉璃佩,递到了尹墨尘面前:“我父亲说,当年,在送走我们兄妹的时候,分别将两件能代表身份的信物放到了我们身上。我的,就是这块儿七彩琉璃佩,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也是苏家的家传信物。至于我的哥哥,父亲说,他将象征着兰陵历代帝王尊贵身份的墨晶珠串,交给了哥哥。”
“墨晶珠串?”尹墨尘闻言,低声惊呼。
“没错,就是墨晶珠串。”
有谁能想到,象征兰陵帝王身份的水晶珠串,其实,就是玄影宫一直在寻找的幻影灵石之一,也就是三年多以前,由芸清从安昊手中找回的那串墨色灵石。
缘分就是这样,总喜欢捉弄无辜的人们。
安昊和芸清之间的恩怨伊始,不就是这串墨色灵石吗?
那时候,性格偏激的安昊,因为芸清让他失去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信物而耿耿于怀,于是便逐渐对芸清产生了敌意,甚至是恨意,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演变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谁知,命运的轮盘在转了一圈之后,回过头来,竟也是因为墨色灵石,才能揭开两人的身世之谜。
只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才“相认”,叫他们兄妹二人情何以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