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澈将芸清送到客房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虽然他这个举动有点反常,但是芸清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们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而且,她也没有想过要干涉刑天澈的私事。
芸清很清楚,对刑天澈的感情,她始终是没办法回应的,所以有时候,面对刑天澈殷勤的表现,她总会觉得很苦恼。
唉,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她的寿命有限,无所谓了。
如此想着,芸清习惯性的嘲笑着自己的认命,有些无力的半靠在床榻之上,假寐了起来。
不过,还没过多久,听觉灵敏的芸清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
她想,可能是文夫人来看自己了吧。
果然,才刚这么一想,房门外就有了动静。
“两位,这位是我的母亲和妹妹,他们想见一见苏姐姐。”文喻的声音首先响起,态度谦和有礼,让人听着很舒服。
然而,芸清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隐藏极好的不悦。
无声的笑了出来,她觉得文喻还真是可爱。但想想也对,明明是在自己家,主人见客人,却要先向客人的手下说明缘由,任谁应该都不会开心的吧?
冷冽有些犹豫,他知道芸清一向不喜与生人接触,尤其在失明之后,但他们如今呆在人家的地方,要真的这么回绝了,就有点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于是,他很为难的和寒柔对视了一眼,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呃,文公子,我们少主她……”
“冷冽,让文夫人他们见来吧,莫要失礼。”房内忽然传出的声音,让冷冽和寒柔同时松了一口气。
“抱歉,文夫人请。”冷冽依言推开门,将他们母子三人请了进去。
……
“芸清,真的是你?”文夫人一见到芸清,立马开心的朝她走去,拉起她的手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伯母,好久不见了。”文夫人的热情让芸清有些意外,但并不感到排斥,她淡淡的对文夫人笑了笑,回应着对方的热切的情谊。
“苏姐姐,你怎么光顾着跟娘说话,像没看到我和哥哥一样……”说到这里,文欣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赶紧噤了声。
“你不知道我的事吗?”芸清一笑,不甚在意的说。
见状,文欣更是抱歉:“苏姐姐,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都怪哥哥啦,刚才也不提醒我一下,要不是昨天尹……咳,咳咳咳……”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文欣只好佯装咳嗽个不停,不再说话,试图将刚才的话题带过。
“文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芸清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依旧面带笑容的询问着文欣的情况。
文喻却头疼的抚了抚额,硬着头皮对芸清说:“她前两天着凉了,嗓子不舒服。”转而的瞪了文欣一眼,意有所指的又道:“你都这样了,就少说两句话。”
文欣自知理亏,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而一旁的芸清虽然看不见,但精通医术的她,对于文欣的咳嗽声是真是假,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更何况,文欣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个字,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尹……
这个字,对她来说就如同一个禁忌,她又怎会听漏呢?
但这代表着什么?
该不会,那个人也在原叶山庄吧?!
此时此刻,在房内的四人之中,芸清因为文欣无意透漏的消息而陷入了沉思,文喻和文欣两兄妹则心有余悸的担心着芸清会不会听出什么端倪……
因此,三人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文夫人的不对劲。文夫人自进屋说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就连文欣差点说错话时,都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呆呆的盯着芸清腰间的裙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最先发现文夫人不对劲的人,是文喻。
“娘,您怎么了?”看着文夫人反常的样子,他担忧的出声问道。他的声音,也让芸清和文欣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文夫人的身上。
“是啊娘,您没什么事吧?”文欣也发现文夫人呆愣的神情,以及一动不动的僵硬身躯,不禁跟着担心了起来。
“伯母?”芸清看不见文夫人的样子,不过从文喻和文欣忧虑的声音听来,情况似乎还挺严重的。
听见芸清的声音,文夫人好像是回过了神,终于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抬起头来,看向芸清。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姓苏?”她的情绪仿佛十分激动,又带着点期盼和胆怯,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让房中的三人不禁吓了一跳,也感到莫名其妙。
“伯母为何会问这个?”芸清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虽然看不见,但眼神中依旧有着一抹能够洞悉世事的犀利。
“苏姐姐,你就告诉我娘吧,你看我娘……对不起,我是说,我娘都快哭了。”因为看不下去母亲现在的样子,文喻在这时忽然出声。
芸清一听,有些吃惊,也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摘下腰间的琉璃佩,开口道:“抱歉伯母,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我是个孤儿,所以很好奇您为什么会问我姓氏的来源。我会姓苏,是因为这个。”说着,她将手上的琉璃佩递上前,很快,就被对面的人接了过去。
收回手后,她继续说道:“师傅在发现我的时候,在我的襁褓里找到了这块琉璃佩,因为上面有个‘苏’字,所以师父就让我姓苏了。”
芸清察觉到文夫人的不对劲貌似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心中一窒,突然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大胆猜测什么,就先听到了文夫人压抑的低声啜泣,以及文家两兄妹接踵而来的惊呼声。
“娘?您怎么了?”
“娘?发生了什么事?”
压下心中揣测,芸清慢慢来到文夫人身边,轻声问道:“伯母,您还好吧?”
谁知,下一刻,文夫人竟猛然抱住芸清,同时,原本的低声啜泣,也变为了不再压抑的大声痛哭。
文夫人的这一举动,让房中的三人顿时愣住,而芸清甚至忘记自己是个习武之人,完全失去了习武之人的警觉性,任由文夫人抱着自己,不但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将其推开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