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当然不会了。”说着,安昊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面色依旧平静的芸清,却能隐约看出其隐藏在其表象之下的一丝慌乱。
于是,他笑的更开心了,“墨尘,你应该记得,半个月前因为她,我们不战而败,你和你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我这边的士兵,说不定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呢,再加上,苏姑娘又是这么的国色天香……所以嘛,若是你实在不想要这份礼物,相信外面会有很多人愿意接受我这份好意的。”
当他话音落下后,营帐中,寂静无声。
芸清微微发颤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肤中,但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她不是在气恼安昊那番羞辱她的话语,即便此刻浑身无力,要结束掉性命,总还是可以办到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安昊会说到做到,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对她来说,也都是迟早的事情。而此刻她之所以会感到忐忑不安,则是因为她害怕听到墨尘的答案,她害怕墨尘真的会因为痛恨而抛下她,虽然那是她的目的,但也会让她跌入深渊。
说来可笑,她既希望墨尘被自己所伤,继而彻底忘掉她这个人,不再将她放在心上;可同时,她又不想这么快就见到成效,让她觉得自己的爱一文不值。
罢了,不管今日的结果怎样,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又何必在此自怨自艾?
短暂静默之后,安昊见尹墨尘始终没有出声,不免失去些耐心,正想开口再刺激他一下,尹墨尘的声音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你要拿她来威胁刑天澈,又何必要将我再牵扯进来?”
闻言,安昊心中不客气的想着:哼,你还好意思问!要你来帮我的忙,你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对我食言,若不是因为你能把苏芸清引来,还算是有些利用价值,我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你。什么八年的生死之交,都是废话!
但想归想,表面上,安昊仍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那笑容看在他人眼中,别说是与他相处了八年的尹墨尘,就连认识他还不到一年的芸清,都清清楚楚的看出了其中的算计意味。
不过,安昊本人,对此倒不怎么在意,反而像是故意要让他们看出来似的,没有丝毫的收敛,面不改色地对尹墨尘说:“你本就置身其中,又如何独善其身?本来呢,把她留在军营中只是做个人质,安置在哪里都没有问题,但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把她交给别人,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墨尘,你不要以为我只是在危言耸听,相信你也知道,我本人,可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的。”
说到最后,他连最基本的敬语都省去了,言语中也不再拐弯抹角,意思表达的很直接,就是要告诉尹墨尘:你要真的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
他知道尹墨尘对芸清还有感情,不然这半个月来不会一直借酒浇愁,所以,他打赌尹墨尘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此刻,他要做的,就是让芸清承受无尽的痛苦,至于在这过程中,会不会也一并伤害到尹墨尘,他却完全没有考虑过。
而听了他的话,尹墨尘却笑了。
姑且不论芸清曾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有一点,他明白芸清是对的,那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整整八年的男人,其实,一直都只在利用自己罢了。
虽然不清楚安昊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尹墨尘知道,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芸清受苦,尽管若时时刻刻都面对着这让他亦爱亦恨的女子,可能会把他逼疯。
“既然你把她交给我,那就不要再插手了。”末了,他终于松了口。
待他话音一落,帐中的其他两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不同的是,一人是奸计得逞后的满心得意,一人是感动与矛盾的纠结心情。
“自然,在刑天澈来换她回去之前,她完全是属于你的。”安昊刻意用暧昧的语气,陈述出了三人之间尴尬的关系。
“很好。”尹墨尘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略掉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转而朝芸清望去,蹙了蹙眉,又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让苏姑娘暂时失去使用武功的能力罢了,谁让她平时太厉害了,我也没有办法啊。”安昊说的一脸无奈,像是真的被谁逼得一样。
“你该不会对她用了‘戚冥指’吧?”尹墨尘不甚确定的问道。
“是啊,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别的了呀。”安昊理所当然的说。
“什么?!你怎么可能办得到?”尹墨尘大骇,同时也觉得十分不了思议。他想,芸清应该是不太可能乖乖站着不动让安昊去点穴的,可除此之外,他更不认为安昊有那个本事把芸清制服,并封住她的穴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不是很想说。不过呢,要是苏故娘想告诉你的话,你也可以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想,那是不太可能的。”说着,他带着笑意看了芸清一眼,正好对上了芸清充满警告的眼神。
呵,这丫头真是不容易,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他会把事情说出来。
思及此,他用戏谑眼神看了回去,似是在无声的告诉芸清:放心吧,我才不会说呢,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芸清恨恨的看着安昊一脸得意的样子,心中无声苦笑。她还真的是没救了,明明知道安昊在耍自己,却仍是控制不住的被牵动了情绪。
尹墨尘听安昊这么说,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不想再多说话。对于安昊,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深吸一口气,他无声的走向了芸清。
芸清见他来到自己面前,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心中的悸动是无法言喻的。然她却只能强逼自己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睛。
她的举动,让尹墨尘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人家根本就不屑再见到自己,偏偏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做不到如她一般的淡漠无情。
冷笑一声,他没说什么,只是无言的弯腰抱起芸清,转身就往营帐外走去。
但是,在即将离开前,他还是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安昊开口道:“昊,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要因一时的冲动,毁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
说完,没等安昊有回应,他已掀开营帐的帘子,抱着芸清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