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十几日,天气,也真的来越冷了。
这些天,芸清几乎天天都往文夫人房里跑,却一直无所获。由于文夫人总是拉着她东聊西聊,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去提及紫色灵石的事,何况,她也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实际上,她有想过实话实说,反正文夫人也蛮喜欢她的,文庄主更不用说,因为师傅的关系,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看了。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万一紫色灵石对文氏夫妇意义非凡,那就不好办了。
于是,她便想先探探虚实。可谁知,就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但如今时间已是迫在眉睫,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眼看秋去冬来,不知不觉,她与尹墨尘已在原叶山庄呆了两个月之久,外面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铁甲骑军就已集齐,没有意外的话,至少南耀的时局会有所动荡,而安昊那边,相信也不会安静多少。再说,自己消失了两个月的时间,师傅一定急死了,说不定已派人到处在找她了。
所以,这一次,是真的该离开了。
思及此,芸清苦笑一声,自嘲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去拿紫色灵石吗?不,其实不是那样绝对的。她只是借着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再多呆一段时间,能够晚一些再离开。说白了,就是想再享受几天只有她和尹墨尘两个人的惬意生活,那些缱绻缠绵,温柔深情,怕是一离开此处,就再也不会有了。
她知道自己很任性,但也没办法,既然不能与良人相守,她就只能让自己多拥有一些甜蜜美好的记忆了。这样一来,在最后的日子里,她至少不会感到孤单。
然而,幸福与快乐总是短暂的,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无法逃避。
芸清起身走出房间,清冷干燥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寒风,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一股凉意窜入全身。
自从这次伤好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不但经常会疲累,连天气稍有改变,都会反映在身体的感知上,既怕冷又怕热,整个人变得很虚弱。
唉,从前在寒冬腊月都可以只着单衣的她,现在只要稍一刮风,竟然会冷的浑身打颤,真是讽刺至极!
自嘲的摇了摇头,芸清收回思绪,打算直接去找文庄主,不想再迂回拖延。
但她才刚走了几步,就见尹墨尘迎面朝自己而来,神情焦急。
疑惑的迎上前去,芸清诧异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文喻不是缠着你教他练剑吗?”
“出事了。”尹墨尘喘着粗气,面色凝重地简短说道。
“出事?出什么事了?”见他这样,芸清不禁变得有些紧张。
尹墨尘沉默了一下,略微思索之后才开口回答:“两件事。一是南耀的内部政变,尧子铭被铁甲骑军推翻,父皇以太上皇的身份揭晓了当年太子叛变一事的真相,子辰登基,我被封王。”
“这不算什么坏事吧?”芸清松了口气,但对他的态度又有些不解。
“这的确不算什么坏事,我刚刚所指的‘出事’,也不是说这件事,而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件事。”尹墨尘的神情依然凝重,他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说道:“晨雪死了。”
“你说什么?!”芸清不可置信的望着尹墨尘,明显不相信他刚刚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我们呆在这儿,根本与外界联系不到啊!”
“错不了的。消息是在外面负责山庄生意的掌柜带回来的,他人就在前厅,正和文庄主说话。南耀的事情,和这件事情,都是在他告诉文庄主时我听到的。据说,晨雪的死,和刑天奇脱不了关系。”尹墨尘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把柔儿留在她身边了,为的就是要保护她,怎么还会出这种事呢?”芸清听了尹墨尘的话,震惊的回不过神来,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喃喃自语。
“芸儿,你刚才说什么?”尹墨尘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话后,吓了一跳。
“难道,你早就知道晨雪会有危险?”
闻言,芸清犹豫的看着他,缓缓说道:“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并没有想到,她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答应她不说的。”芸清略一沉吟,最终还是没将事实说出来。
“可是她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守着这些秘密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昊已经因为这个原因,和北刑开战了。”尹墨尘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愿对芸清吼叫,只好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说什么?安昊因此和北刑开战了?”
听闻此言,芸清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猛然间,她想起了那个女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但我的命运已经如此,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让我发挥自己最后的价值……
也许你觉得我很傻,但我对他,早已爱逾生命,只要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无怨无悔……
天啊,该不会早在那时侯,安晨雪就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打算了吧?那岂不是说,她的死亡并不单纯?
“芸儿,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的,只是……”尹墨尘见芸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的暗暗骂起了自己。
而芸清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道歉一般,收回思绪,恢复到以往精明的神情,盯着尹墨尘淡淡问道:“墨尘,我问你,以你对安昊的了解,这一天,他是否已等了很久?又或者说,这样的一个契机,他早就梦寐已久了吧?”
芸清此言一出,尹墨尘立刻变了脸色,同时,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无言的肯定了芸清的疑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