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高凡因无法拒绝她前来找他闷闷不乐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咦,这不是高凡吗?”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父亲生前的一位故交秦总,他父亲的一位长年合作的材料供货商,他父亲曾经在一次私人聚会上给他介绍过他。由于他的鼻子颇有特点,长年红红的,因此,他一下便记住他了。
高凡于是礼貌地说,“秦总好,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这时陈玉如一看高凡遇到熟人了,赶紧站了起来,对他说,“高凡,我先回去了。”看到高凡向她点了点头,她逃也似的出了面店。要不是这位秦总及时出现,她还不知道高凡又会想出什么拒绝她再和他见面的话来,因此,她赶紧趁机逃了出来。
陈玉如走后,秦总坐在陈玉如坐过的椅子上说,“我刚才路过这儿,刚好往这边看了一下,觉得有点像你就进来了,还真是你!你现在在这儿干嘛呢?”说完,他看了看他的穿着,和面店里其它服务员没有两样,看来,他的问题是多余的。
高凡说,“在这儿混口饭吃。”
秦总叹了口气。
高凡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对这种态度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父亲去世后,他参加他父亲葬礼的过程中,他父亲的故交看到他,都是这种态度,一种为他惋惜的态度,他感激有余,但也觉得为其所累。
而且他猜不透这位秦总,现在心里到底是在嘲笑他呢,还是在真像表面上那样可怜他,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需要。他只希望他快点离开,然而,这种不礼貌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秦总见他不吭声,以为他在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而觉得委屈,他安慰他说,“你爸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能一分都不给你呢,这让你怎么生活?”
高凡打断他说,“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秦总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就在这面店当服务员,养活自己自然是没问题,可前程呢?他能这样断送自己的前程,难道他就真的甘心?
高凡觉得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种在被人可怜的处境了。他虽然现在是个穷小子,但不意味着他真的一无所有了,他还有最起码的做人的尊严,而这个秦总在这儿,却让他的尊严生生地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损坏,不管这位秦总对他的同意是好意也好,恶意也罢,他都不想让他们之间的这种情形继续下去了,他对秦总说,“秦总,您要不要来碗面?如果您要来碗面,我这就去帮您叫上。”
秦总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刚才在边上吃过了。那我先走了啊。”他看得出,高凡是想找个借口让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断,但他并不生他的气,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不想见到以前的熟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总说完就从面店出来了。
在他出来以后,他跟他一位报社的记者朋友打了个电话,那是他经常在那家报纸做材料推广广告时认识的一位记者,他对那位记者说,他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告诉他,那就是,刚才,他见到城刚刚过世的最大的房地产老板高先生的私生子了,他现在正在城西边上的一家面店当服务员,他把面店的地址和店名告诉了记者。
当秦总挂了电话后,自言自语的说,“小伙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原来这位秦总第一次见到高凡时,就对他颇有好感,他觉得他不像其它富家子弟那样好逸恶劳,在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朝气和正气,因此,当他从报道中知道高凡被高家净身出户且被高家赶出家门时,他暗自为他惋惜,今天中午他陪他夫人一起逛街,无意中向面店里看了一眼,觉得坐在窗口的年轻人侧脸非常面熟,有点儿像高凡,于是他让他夫人在旁边等他一会,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面店,等到他确信那人正是高凡时,他非常开心,看到他在面店当服务员时,他又为他非常惋惜,他觉得,就算他没有得到任何遗产,但高家也不应该像赶个陌生人一样把他赶出来,他们至少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理所应当受到舆论的谴责。因此,他才给他的记者朋友打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