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早双目空洞,抓着他的袖子仿佛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体忽然折下去,普通跪在地上。
秦熠震惊,真个身体都僵在哪里。
“我知道你们是宿敌,我知道你恨不得他去死……我知道……你并不想救他……”
“……”
“你或许是得到消息,故意来嘲笑我们的……”
“……”
“我是罪有应得,可求你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你给我起来!”秦熠的心如放在绞肉机里分割一样的疼痛,不由分说抱着她要塞进车里。
这么大的雨,她的身体这么冷……
虽是春天,雨水还是透着几分冷意。
夏早早的拳头用力砸在他身上脸上:“别碰我,救阎圣……你不救他,我就去死……”
“我没说不救他!”
他的低吼盖过雷声。
身后的车队里下来无数的保镖,冒雨列队。
秦熠发号施令:“立刻救人,他死了,你们全提着脑袋来见我。”
保镖步伐统一跑到事发现场,懂医术的指挥怎么救人……
“我救他了,满意了?”秦熠箍住她的身体,“现在可以上车了?”
夏早早不说话,目光只是呆滞地看着阎圣的方向……
司机打着黑色的大伞罩在他们头顶上方。
“早早,我答应你,我救他。”秦熠徒然软声下来,“我们回车里?”
“没有担架……没有抢救设备……”夏早早嗫嚅地说,“他会活着吗?”
“他会活。”
“你骗我……”
“他会活,你也会活——夏早早,我要你活着!”
“你终于满意了……如你所愿……我会永远的痛苦,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你可以尽情地嘲笑我了……”
每一个字,都是最锋利的刀子割着秦熠。
他薄情的唇动了动,无从解释,再也顾得其它,将夏早早塞进车里去……
烈风看着事发现场,感到相当震惊,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车祸事故。
“查,立即彻查。”秦熠冷冷命令着,“拿毛巾和空调毯过来!”
夏早早目光依然是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玻璃。
眼前不断闪过阎圣护住她的画面……
他没说一句话,就血流不止的画面……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秦熠飞快地脱下她的大衣。
还好夏早早穿的是水洗布的羽绒大衣,雨水并没有湿到她的里面去。
倒是她的头发和领子处湿得狠了。
秦熠用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又脱掉了浸水的鞋子,湿掉的袜子。
空调毯紧紧地裹住夏早早瑟瑟发抖的身子。
秦熠又脱下大衣盖着她,将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抱着她。
“早早,是我……”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是秦熠。”
“……”
“我来了。”
“……”
“早早,看着我。”秦熠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对视着他。
她的双目却是一片空洞的,透过他,仿佛看着很遥远的地方。
秦熠的心空得像失去了一座城池:“早早,夏早早。”
她一向勇敢,却从来没见过她被惊吓得完全失掉魂魄的样子。
秦熠搓着她的手,车窗被敲了敲,烈风报告说:
“阎少爷已经被救起了,现就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不过阎四少少的情况不容乐观……”烈风迟疑地说,“恐怕凶多吉少……”
秦熠暗眸:“回城。”
车玻璃升高,车队往回走,留了一些保镖在案发现场调查事故过程。
现在阎圣命在旦夕,翟晚樱死了,夏早早惊吓过度,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目睹现场过程。
秦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来晚了。
“早早,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秦熠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不回应让他的心不断下沉。
“夏早早,你看着我!”
秦熠捏住她的下巴,害怕她这游离的样子。
夏早早仿佛是蓦然回神,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秦熠——
“秦熠?”
“是我。”
“我在哪……”她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她在车里,车在运行,而外面下着大雨。
秦熠握住她的手:“你在我的车里。”
“我们去哪?”
“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夏早早用手压着头,似乎是脑袋很疼痛的样子。
秦熠握住她的手:“头很痛?你伤到头了……”
夏早早的反应让他担忧,才发生的事,她转眼就忘了么!
“全程加速!”他冲司机低吼。
长龙的车同时提速,嗖嗖,在磅礴的大雨中强势前行……
秦熠快速地检查着她的头部,没有外伤。
他又检查着她的身体,虽然血迹很多,却一块割痕都没有。
相较而言,阎圣在这场车祸中可悲惨多了。
究竟是怎样的车祸会让夏早早安然无恙,而阎圣这么机警的人反而差点丧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忘了?”
夏早早轻轻颤抖的,脑袋里都是鲜血,撞车的画面,翟晚樱狰狞而愤怒地盯着她的面容。
阎圣鲜血如注,护在她身上……
如果能忘多好,可是她忘不掉!
那鲜血漫流着,一滴滴落在她身上,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血……”
“……”
“都是阎圣的血……”
秦熠拿起毛巾擦着她的手。
夏早早却仿佛看着血越来越多:“阎圣的血?”
“夏早早,你别吓唬我!”秦熠紧紧盯着她,恨不得替她去受苦,“别想了,忘了最好。”
“我想忘,可是我忘不掉……”夏早早攥住秦熠,“这是噩梦对不对?”
“……”
“我每天的噩梦里都有你。你来了,所以这是噩梦,这一切都是假的……”
每天的噩梦里都有他?
秦熠从见到一身鲜血的她,心痛就没有停止过。
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这是噩梦,你睡吧。睡一觉醒来,是全新的开始,我向你保证。”
夏早早似乎终于疲累了,靠在他怀里,缓缓地闭上眼睛。
……
医院,vip病房。
狂乱的暴雨一直没有停,在阎圣被送进急救室的同时,夏早早也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翻了翻夏早早的眼皮,合上病历薄:“根据你的描述,病人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导致神经受刺激。”
“神经赤骥?”秦熠脸如冰霜,眼中飞快地划过可怖的杀意。
“神经”这个词极为敏感。因为会瞬间联想到阎夫人。
“咳,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暂时的,等她醒来就好了。”
“没有别的问题?”秦熠低吼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