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还是上次的那个老地方,同样的位置,停着同样一辆车。
夏早早满身疲惫,她离开岛以后,下了飞机打车到了这里。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似乎逃离了秦熠,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她全身都抽光了力气。
直到脚再次踩到地上……
夏早早才后知后觉,秦熠系在她手腕上的链子没有摘去。
那种情况之下她被逼得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算想起来了,她也不敢主动提出来,去惹怒他吧?
夏早早走近那辆房车,喀嚓,车门打开,一个邪俊的身影走下来。
阎圣噙着淡定自若的笑意:“你来早了。”
夏早早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早,而且,他会亲自来接她!
“药。”她懒得废话,直奔主题,“林韦柏的。”
“带来了。”
“你现在就陪我去别墅里接走林韦柏和孩子……但是你答应我,放他们走,你手里已经有足够的人要挟我了。”
“上车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阎圣付给的士司机车前,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送她到车门前,亲手为她打开。
夏早早哆嗦地上车。
阎圣很快从另一边上车,握住她的双手:“这么冷么?你在发抖。”
夏早早发抖不是冷,而是……
“你还没有答应我,林韦柏……”
“我答应了,”他眯起眼笑,“老婆竟然遵守承诺,你有要求我能不答应么。”
阎圣拿着夏早早的手搓来搓去,并不问秦熠的任何情况。
夏早早冷冷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你就这么停在这里等我,不怕中埋伏?”
“不会的。”他笃定十足的口气。
“为什么?”夏早早讨厌他这幅笃定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掌握大局。
“我了解你,也了解秦熠的个性……”
“怎么个了解法?”夏早早冰冷地一笑。
阎圣盯着她:“你不会拿你家人和旧情人的生命开玩笑,而秦熠舍不得把你当诱饵放回来。”
说的不错,如果这件事秦熠知道了,就会彻底断了夏早早和阎圣的联系……
暂且不说他会不会肯答应去救楚扬,就算答应了,也是一意孤行。
以秦熠的作风,会将夏早早囚禁起来,隔断一切外界的联系。
他用硬碰硬的办法跟阎圣拼个两败俱伤。
“他这么自私的个性,怎么会舍得将宝贝抛出来,去救不相干的人,”阎圣优雅地笑着,“除了他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性命对他来说毫不相干。”
这也是夏早早不告诉秦熠的原因。
阎圣句句说到了要害。
“你错了,秦熠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心胸狭窄。他不愿意把我拿出来做诱饵,是因为他不需要女人在这时候挺身而出。他如果囚禁我,也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
阎圣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片刻。
“早早,你就非得惹发怒我才开心?”
“……”
“你是我的老婆,却要为别的男人讲话!”
夏早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秦熠辩护:“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做事很偏激,只看得到别人不好的一面。”
阎圣不耻地一笑:“那么我呢,你看到我的哪一面?”
“虚伪!”夏早早看着窗外,“你往街上看看,这里分明到处是你埋伏的人。”
“……”
“你永远都是个有二手准备的人,尽管你再了解我和秦熠的个性,你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夏早早淡声说,“你会这么做我觉得很正常,但是你不要总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
阎圣嘴角的笑意是彻底消失了,微微鼓掌道:“老婆,你很了解我。”
“是!我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看透了你的虚伪!”
“你知道为什么?”
夏早早别开脸不说话,她满腔的愤怒只想找一个人发泄。
要不是楚扬他们都还在阎圣手里,她现在找他拼命的心都有了。
阎圣磁性地笑道:“因为我们是同类人,所以你那么快就懂我的思想了。”
“呸!我才跟你不是同类人!”
“那谁是?秦熠么?”阎圣震荡地笑了起来,“他是个活在自我中心的家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的眼里永远不会有别人……”
秦熠从来不关心也不在意别人,他生来就是王者,所有人要对他察言观色。
他脾气火爆,唯我独尊,谁敢惹怒他将会被立刻施以严厉惩罚……
其实他性格是孤立的,而长久以来的孤立,让他形成了一个孤独的自我世界。
没有真正的朋友,亲情,爱人。
他在里面走不出来,所以他爱上的东西,都要强行地拽进他的孤独世界中,跟他一起陪葬!
听完阎圣的话,夏早早微微诧异:“你这么了解他?”
甚至比她还来的了解。
在那一瞬间,她开始有些明白秦熠爱的生活模式。
他是太害怕失去,也太懂得爱一个人的方式……
“事实上,我了解每一个人,”阎圣洞悉地说,“我天生就对人性有洞悉能力。我以前还选修过心理学。”
难怪。
“而且我个性开朗,跟那个孤僻的怪家伙不一样。”阎圣爽朗地一笑,“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会觉得很有趣。不像跟他相处,沉闷,窒息,像困在笼子里的鸟。”
“你为什么非得一直对我说秦熠的坏话不可呢?”
“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他凑过来,气息萦绕着她。
夏早早立即将身体抽开,一脸防备和厌恶。
“选择是否明智,我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是么,老婆,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当炮灰就离我远点!”
阎圣眯了眯眼,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可以纵容她的坏脾气。
夏早早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全身虚脱无力的靠在窗边。
阎圣的气息逼得她发慌……
她终于还是离开秦熠了,阎圣的目的得逞,她从今以后是阎太太,还要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里,不由得为以后的生活而难过到窒息!
阎圣摸出一盒药来,又拧开一瓶矿泉水:“来,把这个吃下去。”
“这是什么?”
“避孕药。”
夏早早惊诧地看着他。
“怎么,你难道还想怀他的种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