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几百万,就是几百块,钟睿瑶也没伸手跟沈曼要过一次。沈曼红口白牙的,说起来不用打草稿子的。
“我没有说你,我说的是亲家母。”沈曼此时话峰一转,把矛头转向了钟妈妈这里。
不过,钟妈妈显然也是一脸懵懂的状态,自己跟沈曼虽然说是亲家,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她甚至连陆家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没有搞明白,什么时候欠了陆家几百万呢?
“幸亏我把证据都留着呢。”
沈曼不慌不忙地从衣兜中套出来一把的银行流水交易账单,把手一撒,拿给了大家看。
钟睿瑶满腹狐疑将几张单据给拿到了手中。
这些全都是某银行的借记卡流水账单,开户人的姓名正是沈曼,而收款人的姓名赫然就是自己的妈妈。一笔一笔的钱,多则二三十万,少则是五六万,几乎从她跟陆淮宁结婚之后,隔着十天半个月就要汇去一笔。
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总计数目在三百万左右。
不怪乎沈曼说什么几百万的账,还真不是她胡说八道,而是确有其事。
“妈,你这是为什么?”钟睿瑶手握着这些账单,想不出来日常生活简朴,连漏水的旧蜗居都舍不得更换的母亲,需要这么多钱的理由是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张银行卡啊。”钟妈妈此刻如坠迷雾当中,望着这些账单,不知所措。
那个上面的姓名是她的不假,但是这个银行账号,她可是前所未见的。而这一笔笔六七位数的巨额转款,谁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她只看着就感到够触目惊心的了,更不用提,这些钱还存到了她名下的账户中。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陆淮宁凝视账单,心中也闪过了疑问。
自己的这位岳母根本就不是那种轻狂孟浪的人,衣着朴素,生活简单,她无缘无故地囤积这么多钱干什么?
如果说沈曼这样的妖娆张扬的女人,能够利用管家的机会,贪图下这么多的钱,他还能相信个八九分。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同名同姓啊。咱们可以打电话,跟银行方面咨询一下。”说毕,沈曼用手机拨通了银行客服的电话。
在外放的电话中,屋子中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银行客服员那标准甜美的声线:“你好顾客,根据你输入的身份证号码查找,尾号为XXXX银行卡是您在XXXX支行开户办理的。”
输入的身份证号码,就是钟妈妈的身份证号码。这样就可以确认无疑了,沈曼打款的那个账户并不是同名同姓,而是属于钟妈妈所有,因为姓名可以重合,但身份证号码每个人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账户真的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一张卡,是银行方面弄错了。”钟妈妈坚决否认。
她脸色红涨,显得非常惶恐。这就好像是一个安善良民,突然某天,就被人给指认为小偷,说她盗窃了几百万一样。
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给扣上了这样的帽子,换成是谁都不能心情淡然的。
“事到如今,我就不继续替你隐瞒了。”沈曼把脸往下一拉,那浮在面颊表面上的一抹假笑瞬间荡然无存了。
“陆淮宁,你以为你跟钟睿瑶的婚姻可以持续得这么久,就是因为你们夫妻恩爱?别恶心人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从你和钟睿瑶结婚以来,你岳母就是隔三差五地到陆家门上来闹一次,一会儿说你是在诱拐她家女儿,一会儿说我们是仗势欺人,准备去军区和国防部闹事。”
“我为了息事宁人,把自己家的丑事给掩盖下来,不得不再三求她,破财免灾,求个家宅平安。”
“我花了那么多钱,也不敢告诉你们,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家里人也有背后唠叨我的,说什么我贪污家产。既然今天大家都闹到了一处,我也索性就撕破了脸皮,不忍这口气了。”
说了这里沈曼竟然声泪俱下,她倒不至于说真的是受了委屈,而是她的戏份演到了这个地方,必须加上泪水模式,才能起到更好地渲染效果。
“你怎么有话不早说。”陆青山浓眉一皱,情绪更为恶劣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钟睿瑶会干出来丢人现眼的丑事,追究到了根源,她的妈妈也不是个靠谱的女人。
这么长期以来,居然不断地勒索陆家,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他从来主外不主内,家中事务财权都归着沈曼掌握。偶尔也会听到家中有些传言说沈曼跟陆莎莎母女联手,大肆购物,转移资产,搞得家财亏空。他有时候不免唠叨沈曼几句,到了如今,他才得知了真相,原来掏空自己家财的却是钟睿瑶母女。
“赶紧把她们从家里轰出去。”陆青山性子急躁,开始下驱逐令了。
他这么说话,佣人们立刻上前往外推着钟妈妈和钟睿瑶。陆淮宁上前一步,用身体庇护住了这对母女。
“陆淮宁,她们母女两个究竟是个什么面目,你也都看到眼睛里了。你还痴迷不悟吗?”陆青山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陆淮宁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回应父亲的话,但他的身子也没有退让半步。
“我没有干这样的事情,这是全部都污蔑!”钟妈妈一向为人正直清白,今天被如此欺辱,她却有口难辩。
“这满眼都是证据,你还不承认!”沈曼用手一指那些银行流水账单。
钟妈妈拿起那些账单,上面清清楚楚的打印着的名姓,都是自己的。白纸黑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假的,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
她的一世清誉都败在了这些颠倒黑白的账单之上。
她发疯了一样,用力地撕扯着它们,就好像是它们是罪魁祸首一样。
“这是污蔑,这是污蔑,这是污蔑……”钟妈妈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她此刻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嘴唇发紫。
她仿佛一根木头柱子样,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心脏病再度发作了。
“妈!”钟睿瑶大喝了一声,扑了过去,抱住了母亲的身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