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让这个名字有如一根钉子,扎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坐立难安。
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下,她知道男人是个什么性格,他看不惯的东西一定不会勉强自己。
就像顾清让不喜欢应宸,就绝对不会给他面子。
思维千回百转,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镜才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借口来糊弄,只要顾清让不步步紧逼,一定不会露馅儿。
她捏着手机前后都思考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这时,女人的手顿住了。
好奇怪,她为什么要以顾清让为中心?
许镜后知后觉的自嘲起来,原来短短几个月时间,顾清让就影响她到这个地步!
潜移默化之间的同化,让她从心底感到了可怕。
女人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一点。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上官幽穿着睡衣出来,许镜去洗漱了下,回来时看见她正靠在床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
“对了我听说你今天把桑秀秀气哭了,是不是真的啊?”
许镜迟疑了下,把人气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吧,但是女孩的模样却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她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唔……嗯……大概吧。”
“什么叫做大概呀,我们好多人都不喜欢她,正希望有人能惩治她一下呢。”上官幽解气的说。
但因为早就被应宸私下叮嘱过了,所以许镜答话的时候模棱两可,只为了让人抓不住把柄。
女孩见她回答得心不在焉,与她讲了些组里趣事以后,两人就关灯分头睡了。
窗外月色如水,和着山林里的松涛竹浪,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然而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光。
应宸坐在床沿,脸色不是很好,他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助理,一字一顿的问:“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先满足她演戏的愿望?”
荆恩看着他这样认真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阿宸你猜到了?”
“荆恩,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借助顾清让、顾三少任何势力,就算是利用许镜也不行。”
男人一改往日的谦谦君子的形象,态度决绝,不顾一切。
“你知道么,你现在的票房已经开始下滑了,所有人都盯着你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难道你真的想要让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吗?”荆恩质问道。
“……”应宸沉默了,助理说的是事实,任何事实都是不可忽视的。
荆恩见状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只是利用一个噱头而已,对于她本身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气氛渐渐冷凝了下来,半晌后,室内才响起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真的觉得顾三少的热度那么好蹭?”
这下轮到助理沉默了,就是因为不好蹭,所以才有去利用的价值。
“顾清让不是个好惹的。”应宸警告道,“他看不惯我,可以有很多种手段让我从娱乐圈消失,不用别人来挤,我自己就得走。”
荆恩愣住了,“那……”
“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来拍摄吧,不露全脸,这样对她对我都是交代。”
助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等荆恩走后,应宸才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无助的靠在了墙壁上。
他本能的去摸自己的脖子,然而哪里空空如也,翡翠吊坠早就不见踪影了,他这才想起,它现在在那个女人手里。
在荆恩带着许镜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荆恩的想法。
随着娱乐圈越来越多的新人涌入,各种颜值比拼,他现在这张脸在娱乐至上的圈子里只能被称为老腊肉。
也就意味着越来越多的电影只会绕过他,去找那些时髦的明星来演绎——也意味着他或许会失去一部好剧本的机会。
他一向憎恶趋炎附势,然而这个社会无时不刻都在强迫着他朝金钱朝权势低头。
应宸捂着脸苦笑起来,他要怎么抉择才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天空星河奔腾,拂晓来了,在清晨还带着露水的空气中,已经有人开始做新的一天的准备工作了。
许镜下楼的时候,应宸已经等在空地上了。
晨光熹微,橘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轮廓,无端的令人想到希腊传说中的神明,薄唇边始终带着一抹和蔼的微笑,让人赏心悦目。
许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忍心打破那一副美好的画面。
倒是应宸先发现她,唇边的微笑立刻放大,变成了活力十足的笑容,“快过来,我带你去踩踩点。”
此时大家才开始起床洗漱,路上人也很少,不少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许镜跟着他一路往山里走去,山路九曲十八弯,加上早上道路有些泥泞,十分不好走。
应宸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个用口袋装着的包子来,“你先吃点东西,咱们还要走一段路。”
她愣愣的捧着包子,这是男神刚刚从兜里掏出来的,还带着热气,不知道是包子的热气,还是男神的体温。
许镜从来不知道包子竟然能这么可爱……
“你怎么不吃啊?”应宸含含糊糊的问道,手里拿着一个花卷正在啃,那副样子让人想起到了不断往嘴巴里面塞东西的仓鼠。
她不禁笑出声,男人不明所以的停住了脚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许镜抿了抿唇,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和电视电影里面看见的不一样。”
他咬着花卷,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见状,女人便清了清嗓子不客气的说:“上次上节目,我记得你说自己早餐都是吃一个鸡蛋喝一杯牛奶的,而且鸡蛋要六分熟,切开蛋黄流出来的程度刚刚好。”
应宸听了耸了耸肩,“是这样没错,但是在剧组里面就要服从剧组的规定,现在他们只给我准备了这个。”
他扬了扬手里的花卷,然后打量了下四周,对她说:“我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