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朴子……”青色衣服的男人脸上颜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一点血色都不剩,那副模样倒不像是让他背抱朴子,像是让他背炸药包。
“怎么?大师难道不会背么?我听说这是道家的经典著作,还以为能从你那里听点什么心得呢。”顾清让笑着答道,视线死死的锁定在大师身上,一刻也不放松。
许镜当然知道他的视线会给别人多大的压力,她能清楚的看见冷汗正顺着那位大师的脸淌下来,在灯火辉煌的大厅中无处可藏。
顾清让骤然向此人发难,大家都愣住,可是丁雨姝的眼底却有一抹掩盖不住的喜色,她正愁这个贱种不会按照剧本来演呢!
“这……顾三少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大师装作整理发型实则抹汗,他犹犹豫豫的吐出一句话来,“我们这些门下弟子在读道家典籍的时候,都要沐浴焚香,方可开始。”
他说得越玄乎,破绽也就越大。
“沐浴焚香?这里正好有浴室,不如我就等等大师你吧。”顾清让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长腿往前一迈然后坐在了男人身边,态度友好得让所谓的大师冷汗流得更多了。
这哪里是看风水,完全就是在看命啊!
大师左看看右看看,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替自己解围,就连刚刚被他口若悬河吹捧上天的顾家老爷子也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自己。
男人暗地里面咬牙,谁把他招来的他就把祸水引到谁身上,“丁小姐,你们家的浴室在什么方向?”
丁雨姝愣了愣,报了位置,“在东南角。”
“这浴室在东南角那是破了水穴呀!”大师一拍脑门儿,煞有介事的惊叫起来,“我命里犯水,加上今天东南大凶……我看还是改天吧。”
“那是主宅的大浴室。”谁知顾清让不依不饶,他挑了挑眉,用手指着外面到,“我的别墅就在旁边,浴室在西北角,这样就不犯大师的讳了吧?”
大师刚刚消停了的冷汗宛若雨后春笋,刷刷刷布满了额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顾家三少爷这么的难缠!
“三弟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丁雨姝佯装生气道,“你这是在埋怨我是不是?这里的大师都是嘉陵出了名的,难道你在质疑大嫂的这份心意不成?”
这句话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可是顾家人心里都清楚,顾老爷子是一个极度热爱家族的人,他看不得自家有一点点的不和谐,哪怕只是表面上,他也要维护那种虚假的和平。
女人的话用心险恶,不管顾清让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都会落了下风,这让许镜不由得揪紧了自己的手指,心脏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先是愣愣的盯着丁雨姝看了会儿,然后才勾唇莞尔,“怎么会呢?大嫂的辛苦费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最近冒充大师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不是替大嫂来把把关么。”
他的回答圆润而又无懈可击,要是丁雨姝穷追不舍,必定会犯老爷子的忌讳。
若是条件允许,许镜一定会起立为他鼓掌,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
事实上现在丁雨姝正愁男人不和自己怼,她转而冲老爷子说道:“爷爷你看现在,三弟和弟妹已经到齐了,不如让大师们开始吧。”
他们先前已经有了这么多预热,想必老人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自己的这番提醒一定会得到他的回应。
女人想着想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耳畔果然传来了顾老爷子庄重而威严的声音,“嗯,还是先吃饭吧,清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我好好看看。”
什么!?
丁雨姝的下巴几乎掉在了地上捡都捡不起来,她艰难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做出丢脸的举动。
难道是老爷子没有听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不对!她很快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明显是老爷子偏袒顾清让那一方!
女人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口腔里面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难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全是白用功吗?
丁雨姝的一切反应都被顾文泽看在眼中,身旁的女佣为他斟满了8年的拉菲,深红色的酒液宛若上好的红宝石,在杯中享受着璀璨的光芒,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他凝视半晌后,浅浅的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在舌尖翻滚着。
既然丁雨姝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他就只好在旁边看下。
不过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才被打的那么惨现在又开始作妖,还是这样技术含量低的手段,真是不够看。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的一切他都不掺和,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反而被赖在自己身上。
随着顾老爷子的一声令下,家宴正式开席。
餐厅里的欧式长条桌上装饰着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漂亮的欧洲月季上还有小小的水珠,每一朵都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
顾家三兄弟分别落座,身为他们的家属,三位夫人也跟在他们身边落座。
老爷子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而老大和老三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这完全可以看出他们在老人心中的地位。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被丁雨姝请来的大师则坐在最远的地方,能让他们来参加这种私密宴会,已经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了。
顾清让瞥了一眼那群大师,悠悠地说:“大嫂这样不太好吧,我记得那位大师今年命犯东南角,这样排座位岂不是让大师破戒了?”
丁雨姝呼吸一滞,这个男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
她继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解释道:“只是吃一个饭而已,没那么多讲究,你是说吧,大师?”
大师惶恐的应和道,可是男人用依旧不解的声音问道:“既然坐在东南角吃饭没事,那怎么洗澡就成了机会了呢?”
许镜看着大师的脸越来越白,心里乐不开支,她可没想到男人的嘴还能这么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