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钢浑浑噩噩的在自己家里躺了两天,他甚至都感觉不到饿。
不知道掉在沙发哪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催促着他接电话,可是许钢一动不动,现在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催债的就是要和他决裂的,哪还有那个心情接电话。
“钢子,你手机响了,赶紧接来听听,是不是你妈妈那边有什么消息?”他爸爸从厨房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白菜汤。
胡子拉碴的男人不耐烦的回应道:“怎么可能!我妈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要给我打电话都是有钱的。”
“你这孩子,我可跟你说了,这电话错过了就没有了,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中年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自从许可君进了监狱以后,许钢的脾气是越来越坏。
爸爸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男人的天灵盖上,他蓦地想起了诗寒的脸。
黄庆就看见自己儿子像是被火燎到了屁股似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的找起手机来,口中还念叨着,“老头子,快来帮我找,要是找到了,我能给你带个媳妇回来!”
“还媳妇呢,谁看的上你。”他虽然嘴上在嘀咕,但是身体还是随着儿子的吩咐动了起来。
最后两人终于在沙发的深处找打了许钢的手机,上面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备注名正是诗寒!
许钢顿时喜出望外,诗寒给他打电话了,难道是有了兰兰的消息么?、
他急忙钻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把电话拨了回去,谁知那边却石沉大海一般,他一直等到电话自动挂断。
许钢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难不成诗寒是生气了?真是的!老头子怎么不早点提醒他呢!
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依然在怪罪着别人。
手中的手机震颤起来,恶俗的口水歌响起,许钢忙不失迭的接了起来,放柔了声音问道:“诗寒小姐,是不是……是不是有了兰兰的消息?”
电话那边的女人却迟疑了会儿,过了几秒钟,传来了她的啜泣声,“抱歉……许先生……”
“怎么了?你快别哭了……”许钢心疼道。
诗寒虽然是哭腔,实际上脸上没有一滴泪水,全是靠她精湛的演技装出来的,她又抽噎了两声,“是这样的,我找到兰兰了…她、她已经……”
“已经怎么了?你快说呀!”男人急不可耐的说道。
“她去了雁江区。”
许钢忽然闭上了嘴,雁江区是有名的红灯区,里面全是一些低级站街女,兰兰怎么回到那里去?
“她……她让我转告你,是她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更好的。”诗寒一鼓作气的把预定好的话全说了出来。
兰兰的情况是王家家主告诉她的,不存在作假,女人等了会儿,听见电话那边还没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她只好又道:“有件事情……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男人的嗓子喑哑的问道。
“她…之所以会到那里去,也是迫不得已,你那个姐姐……”
还不等诗寒说完,只听电话里面传来了一声男人喑哑的怒吼,“又是许镜!怎么又是她!她这个灾星祸害了她爸妈不够,还要继续祸害我们家么!”
诗寒见机会成熟,赶紧怂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替兰兰出口气,你能帮帮我么?”
许钢此时怒不可遏,听见她有办法马上追问道:“你说,我能做的都做!”
女人立刻将自己的法子跟他说了一遍,王家家主的目标是最后让许镜身败名裂,至于手段嘛……当然是越下作越好了。
许钢一听她要让自己去长嘉山庄,有些打退堂鼓,他之前去过,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那边有套房子,你可以暂时当做自己家。”诗寒解释道,“衣服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把她骗过去就好了。”
一想到能够为兰兰解气,许钢立刻答应了下来。
许家住的是老房子,隔壁邻居家有点动静都能听到,更何况是就在隔壁的他爸爸黄庆呢?
中年人耸拉着眼皮,他早就知道按照许可君那样宠爱孩子,迟早会出事,这不就出报应了么?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手指摸了摸照片上女人的脸,接着放下照片和眼睛,出门去了。
许镜接到自己姨父的电话时,不禁有些惊讶,在她小姨的极度强势之下,姨父的存在感并不强,很多时候甚至让人想不起有这么个人来。
但她不同,在自己被小姨关禁闭的时候,姨父会悄悄的给她送口吃的,在她被小姨骂的时候,会乐呵呵的和稀泥让老婆大人息怒。
尽管是微不足道的恩情,但是足以在许镜当时敏感而又脆弱的心中留下印记。’
“姨父?你身体还好么?”她接起来便问道。
黄庆硬朗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好着呢,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最近还在忙工作呢?”
“呃……是啊。”她随口打了个哈哈,自己现在是大龄待业青年,说出来怕让姨父担心。
“对了,你有空么?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许镜心里打了个突,“什么……什么事情啊?”
“见了面说吧,省电话费。”黄庆乐呵呵的说。
“行,您说个地方,那我过来吧。”
黄庆定下的地方是她万分熟悉的一家冰粉铺子,虽然是铺子却是摆在路边的苍蝇摊子,她高中借住在小姨家里的时候,就时常光顾这里。
许镜让闻欢把自己放在远一点的地方,然后自己徒步走了过去。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姨父的身影,他原本有的一头黑发早就花白花白的,透露出了沧桑的感觉。
摊主给他端了一碗冰粉过去,吆喝道:“天气热,赶紧吃吧,不然就化了。”
姨父憨憨的笑了笑,然后把冰粉端到了自己的对面,也就是预先留给许镜的位置上。
女人看着看着,心头一热,抬腿正要走过去,一个身影从旁边闪了过去。
一个带着棒球帽的青年一脚踹翻了黄庆面前的小桌子,痞笑着对他说:“老东西,还不赶紧把你儿子叫出来,他可欠了咱们老大不少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