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小院,林秀和柯诺又坐上了那辆不起眼的简易马车!
上了车,林秀一路的发愣,心里空空的,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方才见柯诺的总总细节!
心里总不是滋味!
此时也还早,不过晌午,柯诺见经过一处清雅的酒楼,便开口问,"要去吃点东西吗?"
林秀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柯诺只得伸手拍了拍林秀的肩膀,"吃点东西吧!吃了再去!"
林秀抬头,似乎在考虑柯诺的话,又似乎是盯着柯诺打量!似乎才认识他的样子,带着陌生的神情。
傅家?!
林秀的脑子里响起林辰离开之前说的话!
一直以来,林秀都认为柯诺是孤儿,放养的野孩子!亏得他自己根骨正,没有被养歪!
可他那一身武艺,以及他神出鬼没的行迹...等等一切都告诉林秀,柯诺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他救了自己,救了林辰!
给了自己五百两...当时他所有的身家,才有了林记现在的模样!
因为林秀一直相信,柯诺他命苦,所以可能走的不是正路,但他绝不是个坏人!所以很多事,林秀不问也会相信柯诺!
可林辰的话,让林秀开始怀疑!
是不是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对柯诺是这样!对当时的花素他们也是一样!
所以她总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林秀心里思绪万分,就这样跟个木偶人似的被柯诺抱下马车,然后跟着柯诺进了酒楼,柯诺又叫了一个包间。
等两人坐下,小二上菜的时候,林秀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是菜不和胃口吗?"
柯诺给林秀夹菜,见一路无话的她,突然神魂附体一样的警惕似的看向自己,便问。
林秀愣了愣,见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眼角涩涩的!
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味同嚼蜡一般!
柯诺一边给林秀夹菜,林秀就一边吃!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终于眼见吃的差不多了,林秀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可这一桌子荤荤素素,大部分都进了林秀的肚子,柯诺既担心她没吃饱,又担心她吃太撑!
"吃饱了吗?还想吃什么?"
小心翼翼的,就像对待一件珍宝,生怕声音大了把她吹散一般。
林秀被柯诺一提醒,才觉得,吃撑了!
她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手边的水杯,满满的一杯水,一仰而尽。
"还要吗?"
见林秀喝完了水,柯诺又提起茶壶问。
林秀没有作声,柯诺已经给她倒满了,林秀便又喝了!
如此反复,喝了三四杯...之后,柯诺觉得林秀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便也不给她倒茶,只问,"你怎么了?"
林秀觉得心里堵得慌,眼前这个她自以为很了解的人,其实也是个陌生人!
所有的一切,都陌生!
她就像一个傻子,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实际她才是各糊涂蛋!
"我...唔...哇...哇..."
"秀儿!"
林秀心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她一张嘴,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就这么往外冒...冒的她忍不住,吐了起来!
吓的柯诺两步跨到林秀跟前,扶着林秀一边给她拍背,一边担心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有没有哪里疼?"
林秀觉得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了,终于吐尽了胃里最后一丝东西,才止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好想哭!
她好想哭...
于是,就哭起来了!
柯诺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他不明白林秀今天是怎么了!本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有了隔阂!
可今日见了林辰以后,林秀几乎是一个字都没说,全程沉默,脸上淡淡的哀伤!浑身写着生人勿进!
现在...还又吐又哭!
"秀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林秀这样,柯诺的心是疼的,他把蹲在地上的林秀用力的扶起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几乎是半提着她!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林秀双眼红肿,不停的流着眼泪,面对柯诺的焦急,她无动于衷,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柯诺很怕,他的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怕!
曾经直面生死,他不怕!曾经无数次危险,他不怕!
可今天,这样的林秀让他感到危机,他直觉林秀这样肯定有他的原因...他害怕林秀以后永远不理他了!
对,就是忽视!
林秀近来对他就是忽视!当做看不见,看到不也不理!
甚至现在这种陌生的眼光,陌生的神情!
林秀越是这样,柯诺越是同样无法冷静下来!
他紧紧的抱住林秀,似乎要把林秀揉进他的骨头里去,"秀儿,你怎么了!是因为我吗?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你心里有气,你冲我来!你心里有疑问,你问我!我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哭!别哭..."
一个大男人,几乎声音都变了...
他们两人在屋里又是吐又是哭的,自然影响到了别人!
店小二本来是打算过来让客人注意下,可从虚掩着的门内看过去,这两人好像都不好惹的样子!
忙下楼,跟一块过来的在楼下单独用饭的车夫说了。
车夫是梁国忠的人,虽然伪装成车夫,实际也是身怀绝技的!
一听连忙上楼,走到包间门口,敲了敲门框,而后推门进去!
见林秀背对着柯诺站在窗口,柯诺面向林秀,看着林秀的后背!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地的狼藉...难闻的气味!
"额!刚才小二说你们这里...出了点事,让我来看看!"
车夫很自觉地选择没有进屋,而是往后一退,"我看没什么事,那我在楼下等!"
说完还不忘关上包厢的房门!
蹬蹬蹬的下楼的脚步声远去了,林秀的后背还是一抽一抽的!
柯诺心疼的心都碎了,"秀儿..."
林秀方才是入魔障了!
一心哀怨,导致心绪不稳,情绪失控,崩溃!
暴饮暴食,然后狂吐和大哭!
这其实是一种减压的方式!好在哭了一场,林秀现在的脑子清醒多了!
不过也可能因为被柯诺抱在怀里,感受到柯诺内心的真诚,所以林秀选择再相信他一次吧!
可能很多外人眼里,谁谁谁很好!就像林辰看来,柯诺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林秀不这么觉得!柯诺赤子之心有,可他不懂女人心不说,什么都不坦白!甚至压根没有觉得要告诉林秀的必要,心里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这样的话,两个人在一起,鸡同鸭讲,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也不把自己的一切同对方分享,那绝对不是个良人。
林秀擦了擦脸,揉了揉被眼泪浸泡有些红肿的双眼,自觉能够开口了,这才转过身,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找到你爹了吗?"
柯诺一愣!
他不明白林秀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相认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柯诺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因为他和傅立仁,相认了吗?哪怕彼此心知肚明彼此的存在,甚至担心...可...
即使没有相认,可半月庄的一切有怎么解释!
柯诺的眼神暗了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林秀这个话题!
林秀却根本也不给柯诺更多思考的时间,她只是想把所有的疑问问出口而已!
"这三年,你去哪儿了?"
"阿南呢?"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和阿辰背后的人是谁?"
"你...想过你的未来里有我吗?"
...
一连串的问题,让柯诺根本来不及回答!
此刻柯诺才明白,林秀根本不用他回答,林秀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疑问!这么多,这么多!
"对不起..."
此刻柯诺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吧!
林秀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没有对着柯诺,"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哪怕你跟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可我选择信任你!所以不去问!"
"我想念阿辰,想念阿南!所以我很努力的生活,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相聚的时候,不用再去烦恼,大家可以很好的生活在一起,幸幸福福的!"
"但是...好像我错了!一切跟我想的都不一样!"
"你们当时走,花姨他们也走了!林家村里发生的一切,哪怕我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可我还是不能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阿南...应该跟我不一样!"
"你...也跟我不一样!"
林秀说着说着,声线又开始沙哑,"可,为什么连阿辰也这样了!权利的漩涡...人上人,从来都不是我希望他做的!"
"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可到底怎么了,一切都怎么了!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
林秀说到这里,已经泪如雨下,满脸泪痕,突然的回过身,看向柯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生活成了这样!
以前她看贾之麦,觉得贾之麦命不好!小时候享福,可少年时代家破人亡,娶妻又一尸两命!好不容易挣的家业又遇上刘梅和余氏...
可贾之麦从来不怨,现在终于觅得良缘,和银杏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林秀要的从来也都只是这样平凡的幸福而已,可为什么这都做不到!
柯诺一把拉过林秀,揽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他,是他把阿南捡回去!是因为他们让林家村遭受那样的覆灭!
又是他,自以为是的把林辰带走,让林辰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他无缘无故的消失,让林秀多想,现在又回来让林秀胡思乱想!
好像林秀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带来的!
他从出生就害死自己的母亲,现在一路都给林秀带来这样的噩运,果然是他不详吗?
"你说啊?你不是说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吗?"
"这些就是我想知道的!我不想再当瞎子当聋子,我想知道一切!"
"我不想再傻傻的以为我能保护你们..."
"至少告诉我真相,我好选择到底成为什么样的人..."
哪怕此刻在柯诺的怀里,林秀依旧感觉不到安全感!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被颠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好!"
柯诺放开林秀,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是藏着最深最深的愁绪!让他不忍,"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该从什么哪里说起?也许一切的开始是因为他!
他不是个被祝福的孩子,所以他来到世上不被欢喜,害死了亲娘!亲爹也不认,自生自灭长大,又误入歧途...至少在世人眼里如此!
更因为一时的心起,带上了阿南这个大麻烦到了林家村...
缘起缘灭,一切大概是从他而起!
随着柯诺的娓娓道来,林秀仿佛真的看见了一幅幅逼真的画面!
情侣私逃,美妇被逼,呱呱坠地的婴儿...
这里面,只怕最让人想不到了便是阿南的身份了!他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吧!
良久之后,林秀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从来不知道,她离中心人物这么近!林家村那小小的村子里面藏了柯诺和阿南两条大鱼!
柯诺一次性说完,心中也长吐一口气,感觉良久以来心里那沉甸甸的压抑突然的松开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冰凉的手握住,柯诺抬头!
"对不起...我..."
柯诺用手捂住林秀的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带给你这样的不幸!我是个不祥人!"
林秀摇摇头,虽然被柯诺捂着嘴,可眼里的心疼是看得见的!
她伸手拿下柯诺的手掌,转而把那手掌贴到自己脸上,一边摩挲,一边说,"我从来不知道我装聋作哑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次直面死亡!"
"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背负如此之多!"
"我从来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林秀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即使哽噎,也没有停住,"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想要的就是你们想要的!我以为安稳的生活,平静的日子,我们大家就可以在一起快快乐乐!"
"是我错了!"
"你比我背负的更多,对不起!对不起..."
林秀一边对柯诺说对不起,何尝不是对林辰!
林辰是个聪明的孩子!林秀可以装聋作哑,因为她一向不喜欢麻烦!觉得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可是林辰,他是个内敛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了一切!
或许是从那日林家村那个刺客临死之言吧!
总之林辰早早的就做了选择!他知道要保护林秀,仅仅于此是不够!所以选择了入宫,选择牺牲自己!
所以一切的都是源于不沟通的误会而已!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带给你们这一切!"
柯诺很自责,他梳理完发现,如果不是他,林秀一家子还齐齐整整,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林家村!
不会像现在这样,家不成家!
林秀感受到柯诺心里那深深的自责,捧住柯诺的脸,认真的说,"不!我们谁都没有对不起!"
"命是老天爷给的,我们的力气太小,拗不过它!"
"但是...我们可以努力的去改变,至少不要那么不幸!"
"你的父母也是如此,他们是在跟命运做抗争!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我们不服命运的不公而已!"
好像真是如此!
因为不服,所以去抗争!
"秀儿..."
柯诺觉得林秀总是那个能说到他心里去的人!让他的心满满的!
这样一颗明珠,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的!
柯诺突然好害怕失去林秀,好害怕林秀像方才那个样子!
"唔..."
感受到这张脸突然的靠近,林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一切弄清楚了,那么...老天爷,你就不要指望我们所有人跟着你的剧本走!我们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没有情欲,有的只是心与心的惺惺相惜。
"秀儿,我们成亲吧!"
林秀有些诧异,可心中的疑问转瞬间就抛开,"好!"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既然是跟命运做斗争,谁知道哪一天他们就斗不过命运了!趁着自己能掌控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才是活在当下!
等两人说完话,整理完思绪,手牵手出现到楼下的时候!
等他们的车夫都要睡着了!
这都傍晚了好吗?
不过,这两人怎么突然精神头都变了!
手牵着手,满心满眼都是彼此,跟出门时候的冷冰冰,互不相识简直是判若相认啊!
车夫用力的擦了擦眼睛,是他眼花了吗?
柯诺半抱着林秀上了马车,然后皱着眉跟车夫说,"你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额!又不是什么美人,顶多清秀佳人罢了!还不让看了不成!哼!
一扬鞭,马车滴答滴的进城了!
今天已经晚了,自然不能再去见人,而且林秀哭了一场,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也需要回去洗漱。
还是明日再约!
一日很快的就过去了,次日林秀照常起床,洗漱一番,柯诺不知道怎么窜进她的房间,还拿了一套女装给林秀,"今日也穿女装吧!"
林秀被他吓了一跳,可等她接过柯诺手里的衣服,很华丽的纱裙!
是京城时兴的款式,鹅黄色配杏色,质地精良,做工也好!
柯诺眼里的期望太明显,林秀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拿了衣服要去换,只不过见柯诺一副不打算动弹的样子,那是不行的!
林秀伸手指着屋外,"快出去!"
柯诺耸了耸肩,"好吧!"
本以为要成亲了,可以先一饱眼福呢!
等柯诺不情不愿的出去了,林秀这才回到屏风后面,换下了早已穿好的男装!
这身衣服很简单,不像那日常嬷嬷拿的繁复的褶裙,感觉这个更适合少女一些!想到少女两个字,林秀觉得好笑!
虽然二十岁,真的很少女!
可在这个年代,真是大龄剩女啦!
等林秀换完衣裳,又到镜子跟前把挽起的发髻松开,松松的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耳边。
果然很清爽又稚嫩!
似乎等的不耐烦了,门外的某人敲了敲门,"好了吗?怎么这么慢呀?我可要进来了哦?"
话音还未落,林秀都还没回,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本来以为能突然袭击,偷个香,没想到已经有个穿着鹅黄小衫的少女站在屋子里了!
听到推门声,林秀突然的转身,飘起的长发,随着转动舞起的裙摆!
这样清新可人,似乎回到了第一次初见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林秀是被柯诺的身材惊艳!
而现在,柯诺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
柯诺一步步走上前来,眼里的欣赏越来越盛,"很美!很适合你!"
林秀笑的眉眼弯弯,有些害羞啊!
"你让我穿成这样做什么?这衣服...好像有些年轻...心草都不穿这种款式的了呢!"
虽然衣服美,可林秀有些不自信!会不会有装嫩的感觉啊!
柯诺伸手抬起林秀的下巴,"你这样很美!真的很美!"
林秀心里甜的要溢满了,扭头撇开柯诺的手,可觉得下巴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热热的!
林秀的头发因为常年穿男装剪短了!
不过这个长度正好,有些俏皮!虽然一头乌黑的发丝很美,只是欠缺一些点缀!
柯诺见林秀身后的梳妆台上有一对小夹子,正好可以夹在小辫子上,莫名的俏皮!
所以林秀出门的时候,真是惊的人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家里出了这么个貌美的小姐了啊!
女人果然要打扮!林秀生的瘦弱,浅浅的梨涡,换上这一身,只简单的打扮一番,未施粉黛,更显得青涩自然!
柯诺很满意!
这样的林秀去见那个人,正好!
林秀知道要去见旧人,至于是谁她不清楚,也没问!
只是今天的装扮明显不是往什么邋遢里打扮,乘坐的马车也是一辆豪华马车!柯诺也恢复本来面目,一身贵公子打扮!
果然是...人靠衣装的!
豪华马车果然不一样,一点也不颠簸,很稳!
林秀脸红红的,她怎么有点希望马车不稳呢!
"我们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一个得到自己报应的人!也让你知道,这些年林辰都做了什么!"
"嗯?"
...
林秀就是带着这样的疑问一路,等下车的时候,是在一条并不宽敞并不狭窄,并不大也并不小的宅院!
陈府?!
守门的见门外来了客人,一见大马车,立马就往里报!
今日陈府夫人在,得了门房的禀报,以为是相公的同僚之类的过来了,忙带了个婆子收拾一番就往外迎客!
可等她笑盈盈的出门,见到"贵客"的一瞬间...
"...是你!"
不敢置信,这陈夫人不可置信!林秀同样也不可置信!
她突然明白柯诺为什么要捯饬自己一番了,对着面前这个一脸沧桑,明明不过二十出头却看着像三十的妇人,用她最为满意的笑容回道,"是我!珠珠姐,多年不见,你过的可好!"
最好的报复便是我过的比你好!此刻,林秀觉得心里莫名的解气!哪怕时隔多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