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九点,我把孩子们叫到身边,开始了一番谈心说教。吴铮借故去了另外房间,把时间和空间全都留给了我们三个。
我拉着小勇说:“小勇啊,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到你妈那边去了。”
小勇听到这话,扯开手,躲得远远的,情绪激动起来,“干妈,是她威胁过你了,还是你嫌弃我之前吸过毒犯过错?”
“你妈没有威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什么,只是她在外面找你,已经快要发疯了。我觉得你长大应该懂事了,她是你妈,不是别人,现在做了金龙房地产集团灵冲分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你跟过去以后衣食无忧想做什么都行,跟我下去,迟早会耽误你前程的!再说她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和照顾,回去之后也可以时常过来看我,这完全没什么影响啊!”
小勇突然哭了,声音很小,哭着对我说:“干妈,你偏心,为什么不送小敏回去,单单只让我一个人过去。不错,她从小到大溺爱娇惯我,对妹妹不好,可她的所作所为我理解不了也忍受不下,你叫我如何再去面对和接受她呢?她做过的事我都记在心上,这辈子很难忘却,即使现在或者将来对我再好,也改变不了她在我内心深处的印象。我知道干妈受到了她的威胁和恐吓,现在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现在就去找她说清楚,以后我不认识她,跟她再没有一点关系,我没有这样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的妈妈,为有这样的妈妈感到羞耻和丢脸!呜呜……呜呜……呜呜……”
我低估了这个决定给小勇带去的刺激程度,急忙把他抱在怀中,小心安抚:“小勇,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和想法。你不想回去我也不强迫,只是要跟你妈说清楚,不能让我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的小勇长大了,但你永远记住一点,不管她有多么不好,总归还是你们的亲妈,这是割不断的亲情血脉,我希望你对她好一点宽容一些,就算暂时原谅接受不了她,也不要说出来,更不要一直揪住不放,人都会犯错,只要她还能收敛和改变,你就应该试着原谅和接受,我不希望看到你变得和她一样冷血无情。小敏和你不一样,她对小芳没一点感情,反过来小芳也对她冷漠无情,她们过不到一块,这些你都听到和看到了,加上小敏是她主动过继出来的,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已经跟了我将近十年,即使我想送回去小敏也未必愿意,所以我没打算让小敏回去,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希望你能理解和体谅。”
小勇好像吃了醋受了委屈,哭得更厉害了,“干妈,我也要做你的孩子,永远不想回到她那边去了。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不管,我很想和小敏守在你身边一直到老,这辈子不想再见到她了。小敏是你的干女儿,我同样也是你的干儿子,怎么能分彼此分亲疏呢?这是没得商量,我要留在这里,永远不想再见到她了。她伪善心狠,没有一点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算计私心,我看到她就觉得恶心脏了眼睛,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不离开你半步,打死也不离开这里!”
我听到这些,很快陷入迷茫和惆怅,一边是讨要孩子的亲生母亲,一边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干儿子,下不了狠心骂他几句,一时间抱着他慢慢流出了两行热泪。
小敏见我非常犹豫和为难,走过来分开我们,也哭着说:“妈,既然哥不愿意回去就留下来,那样勉强送出去肯定还会跑过来的,到时候会闹出很大动静来的!不用弄得这样生死离别难舍难分啊!”
小敏不知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小芳,更不知道我早把小勇在这里的事情提前说了出去,所以才这样由着性子说。我知道她这是本意,也是好心,但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迟早会被小芳发现找到的,所以我想了一阵,对他们说:“我已经联系过小芳了。她已经知道你们都在我这边,今天上午十点我要带你们过去,也怪我事先没和你们两个商量沟通,现在要我怎么做呢?唉……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小勇离开,只是……小勇不过去她就要找我的麻烦,而我一点办法和理由都没有,叫我如何选择决定呢?”
小勇停止哭声,突然对我说:“干妈,既然你都已经说出去了,那我跟你过去,不能让你作难。”
我很诧异他说这句话的初心和本意,着急询问:“小勇,你可不要乱来,她可是你亲妈,就算再不对也是生养过你的人,决不能胡来!告诉我,你想怎么样?难道这次过去是有别的打算和想法吗?”
小敏也担心和紧张起来,紧跟着问:“哥,你不能伤害她,她死了不可惜,可你还年轻,不能干傻事呀!快说,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和主意,别瞒着我们,有什么想法我们一起讨论,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小勇嘴巴微微一翘,笑得很诡异,不紧不慢地说:“我要毁了她!!!叫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我大惊失色,差点吓晕过去,迅速揪住小勇衣领,声嘶力竭责问:“小勇,你这是疯了吗?她可是你亲妈啊!我不许你胡作非为!”
小勇扭头看着别处,又做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小敏也被小勇吓得面如土色,见他神情冷淡,气愤交加,跟过来追问:“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算你和她没关系,也没必要下此狠手啊?你忘了钟如刚的代价和下场了吗?就算她有过错,你也不能做出这种有违人伦道德的事情,别人对她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但你作为人子,决不能作出伤害父母的恶行,这是会下地狱炸油锅的!!!”
小勇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冷冰冰地对我和小敏说:“你们知道外公外婆是怎么死的吗?你们知道继父是怎么死的吗?你们只知道包容迁就这个疯女人疯婆子,一点是非对错爱恨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怂恿我过去挨宰,我过去就和下地狱炸油锅有什么两样?你们是做了好人心安理得,可我呢?要我怎么和她朝夕相处包容接受呢?你们只知道她是我的亲妈生我养我的女人,可她做过什么你们都清楚了解吗?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讲仁义讲道德,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去追究不去计较,还傻乎乎地替她说好话、卖人情,唉……算了,不说了,她是我亲妈,我活该倒霉,我过去你们也都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我在这边一天你们就受她威胁恫吓一天,算了,我这辈子最不幸的就是生在了那样一个家庭,家暴的,施虐的,绑架亲生女儿的,偷汉子的,卖肉的,背后使坏的,等等吧,其它的还多着呢,我都没脸说出来,你们仔细想想,仔细揣摩,我走了,你们保重,各自安好吧!!!”
小勇疯跑出去,我和小敏被他一席话吓瘫在地,根本没反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