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许刘回国（4）
“至于在高校校长办公室当秘书的不足呢，就是这个岗位和教育局办公室比，发展空间和发展速度不如教育局办公室。”顾美丽说。
说到这，她望向许刘，发现这个发小，正像小学生一般，虔诚而认真的听着自己分析。她突然想到，自己从来就没有当官成名的想法，也没有怎么关心过官场，为什么分析起这些事情来，却像是职场中人一般清晰和自信？难道自己真的像许刘所说，本领高强吗？想到这，她不由得心里窃笑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呢？官场，就是当官的生存的职场；高校，却是专家学者的天地。如果想在高校当官，不仅职位少，而且吃力不讨好。知识分子不像官员，你只要官职比他大，就能领导他，他即便心里不服气，表面上还是要服从你的。而知识分子就不会像官员那么圆滑了。他不服你，就会说出来，而且敢于和你面对面的顶。特别是，知识分子都爱较死理，要和你讲事实，说道理的……总而言之，知识分子是不好管理的。加之，那些有本事的知识分子，本事越大，怪毛病越多，只有你求他，而没有他求你的道理……可不可以这样说，在官场，官员是为顶头上司服务的，而学术单位，官员要为学术权威服务。如果你没本事，学术权威可以联合起来赶走你……这不是危言耸听，那个XX学校，不是校长被教授轰走了吗？所以在这种地方，如果想当官的话，最好成为两栖人。”顾美丽侃侃而谈，她似乎不需要怎么准备，这些想法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
“什么是两栖人？”六六问。
“就是学术行政双肩挑。诸如蔡元培既能做学问，又能当校长；陈独秀，既擅长写文章，又能当文科学长……不过，这就要求你在哲学学科有所建树和创新。一旦你真的成为著名学者，想找你当官的人会很多，但到那时，你可能反而不是那么愿意当官了……”顾美丽说。
“这又是为什么？”六六问。
“搞学术研究自由啊，不像当官的，整天要琢磨人，察言观色，多累啊！所以，如果不喜欢做学问的人，在学校就会十分憋屈。”顾美丽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许刘说。
“第三个工作，就是对报刊的管理。如果你上岗后，你的任务就是天天阅读不同的出版物，发现问题，进行查处和处理。报刊检查制度，就是要规范所有的出版物，不得发不该发的声。因为是检查和处理各种报刊，人们会对你产生很多厌恶情绪。因为，你不过是按照上司要求，按照相关口径进行检查和后处理的，但被处理的报刊，各家对你都很生气……而你的顶头上司，又会因为你没有及时发现和处理的问题而对你不满，轻则批评，重则降职或发配。总之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老鼠钻风箱，两头不落好……当然，你的待遇可能会很高。”顾美丽说。
“为什么呢？”六六不解地说。既然是得罪人的工作，哪来的高待遇？
“你想啊，你就像是一个判官一样，小鬼都要巴结你……”顾美丽笑着说。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巴结你，给你送礼品和金钱，有些效益不错的报刊，钱有的是，出手很大方的。为了刊登一些打擦边球的内容，他们就会找你通融——你松一点，他们就过了……你严一点，他们就过不去……所以，他们既怕你，又爱你，既巴结你，又想法折腾你。”顾美丽说。
关于报刊检查这个事，顾美丽也是在和某小报打官司的时候，从律师那里知道的。她曾经问过大律师成浩，不是有新闻检查吗？为什么像这种以刊登名人轶事或男女绯闻的小报，整版整版的造谣生事，却没有人管？
“唉，这些办报人，之前都通过送钱送物打点好了，否则，他们哪敢这么嚣张？”成浩律师说。
“这第三个单位的工作我也不喜欢。咱们干脆帕斯掉这个职业吧。既得罪人，又容易出事，还是离它远一点。”六六说。
“好的，那现在我再给你分析预测一下，以你这种性格，在两个单位的发展走向。”顾美丽说。
“好！”六六期待着望着顾美丽。
前面顾美丽的一席话，让他发自内心的敬佩顾美丽。
几年不见了，自己在外面不管怎么说，也是见了点世面，喝了点洋墨水的，可是在对这几个岗位的选择上，他想的远没有顾美丽透彻和明白。
“这丫头的智商确实很高。看她那么单纯之人，却也能把这几个职务的优劣说的清清楚楚。”想到这，他是真的后悔当年把她放走了！
“你的性格，在男人中属于比较柔弱的一类。说你柔弱，不是说你不男人，而是说，你这人耳朵根软，心肠硬不起来，做事决策容易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但与此同时，你又很聪明，思考问题清晰明白，富有才华，所以，当一个职场笔杆子，是你的不二选择……在教育局工作，你就要准备参与到官场倾扎中去，估计由于你的好心肠，会当一个老好人一类的中间派，谁也不得罪，但谁也讨好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会活的很辛苦，很无奈，很矛盾……当然职场前景不太看好。”顾美丽说。
“在高校工作，或许可以弥补你的柔弱的个性，毕竟，高校是要靠学术吃饭的，而不是斗心眼，玩手段。只要你潜心努力，或许可以在高校的哲学专业方面，进开展一些研究，取得一些突破。不过，不是我扑你冷水，凭借你的努力，你或许可以取得不少成绩，成为名闻遐迩的学术专家，但很难成为那种真正的大家……因为真正的大家，也是需要大胆识和大魄力的。可你的生长环境太优越了，太顺利了，没有经过什么风雨和考验……”顾美丽说。
“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六六说。
看得出来，经过顾美丽的一番利弊得失的分析，六六关于选择那个工作，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么说，你赞同你妈的选择？”顾美丽问。
“是啊。你不是说了吗，我这人优柔寡断，不适合在官场和人争夺抢斗。既然如此，我这匹小绵羊，还是乖乖躲到象牙塔里多钻研学问吧……”六六说。
“好啊，那我就预先祝你工作顺利，事业有成！”顾美丽说。
“美丽，谢谢你，帮我最终下了决心……另外，你现在……还是那个徐荣达的未婚妻？”他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某些人甩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他对我很好，整天追着我要结婚，烦死了。”顾美丽自嘲的说。
“有没有可能推掉这门婚约？”他问。
“你什么意思啊？”顾美丽瞪大了眼睛。这个六六，蹬了自己也就罢了，现在又撺掇自己蹬了徐荣达！
虽然，怎么蹬了徐荣达的办法已经想好，但是她也没有责任告诉六六。
“我回国，也是为了和那个女人彻底分手，才回来的。”六六说。
“什么？你搞什么名堂啊！”顾美丽大声叫了起来。
咖啡厅的人不少，听到美丽的声音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她……
“你疯啦，喊什么喊？人家以为我们吵架呢。”六六说。
“你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你到底在折腾什么？”顾美丽说。
“我后悔了，想重新追回你啊！”六六幽幽的说。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怎么有一出没一出的？况且，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顾美丽质问六六。
“当初，是你亲自写信，告诉我你在国外发生的恋情。而且信中写明，以往订的亲就此正式取消了”她不由想到了自己接到六六来信时的一幕幕情景……
“我告诉你，既然我们已经擦肩而过，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或者是缘分不到，我坦然接受这个现实，没有和你们家有任何的折腾。现在，你告诉我，你的那个同居女孩与你分手了，你要回过来再找回原来的定亲对象，让她自愿成为你的另一半……告诉你，我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头的。”顾美丽斩钉截铁的说。
她美丽的眸子里，有愤怒之火在燃烧；
此时，她粉红的白脸，红一阵白一阵；
此时，她的笑容消失了，友好的表情不见了，亲切的神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不理解，是……
“你先听我说完嘛。你还没有了解事情的经过，你怎么就已经下了结论？”六六赶紧坐直身子，对顾美丽说。
他的眸子，闪烁着淡定与沉稳，这或许是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时，所表现的镇静与自信。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嘴边的茂密胡须，也在阳光下泛着青色，粗大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着，显示了一个经历过床笫之欢的男人，在年轻女孩面前所体现出的成熟与冷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