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廊里等候的左丘哲耳膜嗡嗡作响,他一直回想着医生的那一句,“她这是怀孕了,你这做丈夫的是怎么看护孕妇的?”
她从没说自己怀孕了啊!怪不得这几天她一直在干呕,还总是护着肚子,她是一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不说呢?
医生在进手术室之前,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
他摊开手,上面还有些一些血迹,刚才抱着江小染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
这样的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吗?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他这么多年,经历过太多风雨,也受过伤,但是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心痛过。
急救室的灯熄灭,他看到江小染安静地睡着,一张小脸上,还带着泪水,嘴唇已经因为忍不住疼痛而被咬破了。
平复了下心情,他坐到江小染的病床边,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边。
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
刘然过来复命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绿光。
“这辈子,都不要让那个女人再出现在小染面前,还有,去查清楚是谁告诉了小染,一涵的事情!”
他真的愤怒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即使是在面对父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或许这就是作为父亲的感情吧,那么,作为母亲的小染,醒来了以后,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甚至希望,江小染不要醒过来。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麻醉药的药效过去,江小染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眸询问床边那个红了眼眶的男人,左丘哲抿着嘴,闭上了眼睛。
泪水如潮水般决堤。
江小染哭得撕心裂肺。
左丘哲紧紧地抱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遇到江小染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个孩子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面对着现实,他也无能为力。
本来,他在寻找发泄对象的时候,总会让对方蒙住眼睛的,可是没想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出卖了他。
去商场里巡查销售情况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就碰到了这女人。不知道这女人的鼻子是不是属狗的,居然就认了出来,她还挺冷静,没有当面拆穿,而是通过找关系打听到了他的住处,找上了门来。
他本来是想出一笔钱封住这女人的嘴巴,毕竟,以他的身份,被传出这样的丑闻,势必会影响集团发展。但是这女人的野心却更大,竟然想做这宅院的女主人。还企图勾引一下左丘哲,没想到这时候难受不堪的江小染就回来了。刘然不好拦她,也没想到屋里的动作这么大,就放她进去了,结果等到的就是左丘哲愤怒的吼声。
江小染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哑了,她才渐渐平复下来。一旁的护士好心提醒她,刚刚小产之后不要哭,会做病。
左丘哲也只能小声和她说,想要孩子的话,他可以再给她一个,她还年轻,怕什么呢?
江小染惨笑了两下,“呵呵,对于丘总而言,孩子,就这么不值一文吗?没了就没了,开心了就再要一个?”
一声丘总在左丘哲的心口扎了一下,他忍不住皱眉,但是他劝服自己,江小染刚失去孩子,心里不好受,他不能计较这些细节。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忘记了,丘总一直不缺女人,我也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江小染打断了他的解释,把头扭向另一边,她真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我和那个女人真的没什么!”左丘哲的手握成拳,上面有了青筋,被冤枉的他真的很难受。
“难道就从没缠绵过吗?”江小染回过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但是足以打击到左丘哲。
左丘哲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如果他和她没有缠绵过,那女人也不会找上门来。
江小染看到他的反应,冷哼了两下。
理亏的左丘哲还从没被一个女人噎成这幅模样,有些自负的他没过大脑思考,想到江小染并没有告诉他,她怀孕了,的这件事,于是就说了出来。
“那你呢?为什么怀孕了却不说?难道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然后来找我难堪吗?”
江小染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平时看起来聪明过人的天才,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又不是个做过母亲的人,她怎么会意识到自己怀孕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就算那女人真的当着她的面对做了什么事情,她都绝不会那么冲动地冲过去。
再说,她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和他呆在一起,上学的时间里,也有他的人时刻盯着她,她都没有去医院检查的空档!
可是她也正在气头上,并不想解释,于是就顺着左丘哲的话说了下去。
“对!我就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我就是瞒着你!就是想用这个的孩子来问你,一涵是谁!你满意了吗?”
左丘哲没想到她会再次提到一涵这个名字,加上她说的话,简直是要气晕过去,猛地拉过她早已抽回的手,“不要再提一涵这个名字!”
江小染手腕吃痛,心更痛,嘴巴也就更无遮拦,“怎么?你的前女友还不许我提了吗?你不就想找一个替身吗?那你去找别人好吗?我江小染再无能也不想做一个影子!”
“行!那我就满足你!”左丘哲丢开他的手,冲出了病房,被甩上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惹得医院里的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江小染盯着那摇曳的门,抽泣不止。
她总算是把心底的问题都说了出来,曾经那么惧怕触碰,如今说了,没那么恐慌,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转过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呢,是不是她的孩子怪她没有保护好他呢?
左丘哲生气归生气,倒也没有真的就放下她不管,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给了刘然,他就窝在客厅里,一瓶接一瓶的灌着酒。
沙发上,那个平日里有些局促的女孩,还坐在那里,等着他的训斥。
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