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手指蓦然停在半空中,钱响盯着眼前这扇熟悉的大门,忽然有些不敢敲门。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楼道里摆着几盆花,几个窗口,他都还记得。
可是这扇大门的门锁,乔笛换了。这里面住的人,乔笛也换了。
钱响屏住呼吸,只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痛,很痛很痛。
半响,钱响颓然的收回手,没有敲门,沿着原路返回。
开车回到家,家里佣人看到少爷这么早回来,不禁感到惊讶。有人去通知了钱夫人,她快步走向儿子的房间,推开门进去。
"医生怎么说?"钱夫人关心的问。
钱响整个人倒在床上,右手背搭在额前,轻轻合着眼睛。
"这个疗程的药有效果吗?"钱夫人坐在床边,盯着儿子问。
钱响双腿垂在床下,并没睁眼,右手捂着大半张脸,许久后才沙哑着嗓音开口:"妈,我快要死了!"
儿子没头没脑冒出这么句话,只把钱夫人吓得脸色发白。
五月的名海市,暗香浮动。玉湖四周早已绿树成荫,这里的花草树木,远比其他地方要盛放的早,花朵颜色也尤其浓烈。
落地窗敞开着,沐良靠着软垫,正在打电话聊天。傅晋臣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笑得眉飞色舞,显然心情不错。
"心肝,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傅晋臣弯腰坐在她身边,掌心落在她的腰间,动作极其小心的将她拥入怀里。
沐良抬手捂住手机话筒,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亲,笑道:"老公,我想吃西瓜。"
傅晋臣拥着怀里的娇妻,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神色温柔如水,"好,等我。"
"嗯。"沐良应了声,压着话筒的掌心松开,"娇滴滴,你继续。"
傅晋臣抿唇往外走,眼角余光瞥见沐良握着手机聊天说的很开心。
"四少。"管家站在门外,傅晋臣扫了眼,"有事?"
"钱少爷来了。"管家低头跟在他身边,"他在客厅坐了很久。"
傅晋臣快步往楼下走,脚步刚落地,钱响耷拉着双腿倒在沙发里,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
"来了很久?"傅晋臣双手插兜走过去,钱响眼睛盯着客厅屋顶上悬挂的巨大水晶灯,没有说话。
佣人将冷掉的咖啡换掉,钱响倒在沙发里还是不动,傅晋臣坐在他身边,好看的剑眉不禁蹙起,神色沉寂下来。
不过才几天没见,傅晋臣明显发觉钱响瘦了,神色也憔悴很多。
"四哥,跟我喝酒去。"钱响忽然坐起身,拉起傅晋臣就要出门。
傅晋臣没动地方,反手将他拽回来,"还喝?看看你的脸色!"
周围佣人们都退下去,家里人也都呆在房间里没出来。傅晋臣沉下脸,怒气微怒,"至于这样吗?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外面多的是!"
"那你怎么不去外面找?"钱响上半身靠在沙发里,俊脸扬起来,目光晦暗。
还能犟嘴?傅晋臣笑了笑,总算松了口气。
"好了,别这副倒霉样子,丢我的脸!"傅晋臣声音沉了沉,这话倒也不是玩笑。这些年钱响跟在他身边,从来都是风风光光的欺负人,何曾这样被别人欺负过?
钱响薄唇紧抿,俊脸的神色紧绷,语气不耐烦起来,"四哥,你到底陪不陪我喝酒?"
"不去。"
钱响眯了眯眼睛,吼道:"你不用怕老婆,她知道我们一起出去的,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
闻言,傅晋臣勾起唇,"她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她能把我怎么样!"
"..."钱响无语凝噎。难道傅老四怕老婆,已经怕到这种程度了吗?!
面对钱响鄙视的目光,傅晋臣并没在意,笑眯眯道:"我家心肝要吃西瓜,你先走吧。"
"重色轻友!"
"不讲兄弟义气!"
钱响愤愤难平,脸色气的铁青。
傅晋臣站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乖,听四哥的话回家睡觉去,你这个也不是喝酒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睡觉就能解决吗?"钱响疑惑的问他。
傅晋臣耸耸肩,眼角滑过一丝浅笑,"也许能。"
半响,钱响垂头丧气站起身,开车离开傅家大宅。他算是比较听傅晋臣的话,没有再去喝酒,真的开车回家睡觉。
细心的切开西瓜,又把西瓜籽去掉,傅晋臣将西瓜块摆盘,这才端着出来。他在上楼前,给项北打了个电话。
傅晋臣再次回到卧室时,沐良已经挂断电话,正在听高雅音乐做胎教。
"果果睡了吗?"
"睡的很沉。"傅晋臣端着西瓜坐在沐良身边,她笑着插起一块塞进嘴里,"哇,好甜。"
"你也吃。"沐良喂给傅晋臣吃了一块,神色看不出异样。
傅晋臣轻轻叹了口气,盯着沐良精致的眉眼,笑道:"心肝,差不多就行了吧。我们家钱小贱真要被折腾死了。"
"这才刚到哪里啊,"沐良咬着西瓜,惬意的笑了笑,"他欺负娇滴滴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求情呢。"
傅晋臣伸手把她圈在怀里,掌心落在沐良微凸的小腹上,语气温柔,"我是担心我女儿,还有咱们未来的儿媳妇。"
"傅晋臣。"
沐良咬着唇,低声道:"大家都说我怀的是儿子。"
"靠!谁他妈说的!"沐良一句话,成功转移掉傅晋臣的注意力。
身边的男人瞬间把全部心思都盯在沐良的肚子上,她伸手捏了块西瓜直接丢进嘴里,黑亮的眸子染满笑意。钱小贱,敢欺负我们家娇滴滴,这笔帐不是那么好算的,哼!
天气逐渐热起来,乔笛的肚子也开始疯涨。前几个月她肚子涨得缓慢,害得她担心肚子里宝宝的发育情况,没想到过了四个月,她的腹围是一天比一天大。
"哎哟。"乔笛撇撇嘴,对着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的宝宝低喃,"宝贝啊,妈妈正在吃东西,你吃饱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