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船,童若瑶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健康的身体居然会晕船!好在不算厉害,只是有些头晕胸闷,想吐又吐不出。
周氏和童若远都非常担心,到了能靠岸的地方,还专门找了大夫上船诊断,开了一剂药方子。闻着那浓烈的中药味儿,童若瑶第一次怀念起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即便是坐火车,最多两三天就能到,这样走却要走上十来天。
"不如,咱们歇歇再走吧?"周氏见童若瑶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忧心忡忡地道。
童若远看了看躺在木板床上的小妹,点头之际听到童若瑶说道:"我没事儿,反正还有两三天便能到了。"
周氏板着面孔道:"这样下去,还没到上京,你已经起不来了。"
雇佣的这条船不大,船上设了三个独立船舱,大概是船身年久失修,童若瑶总觉得摇晃的厉害。只是价格便宜,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雇佣更好的船,何况,耽搁一日就得多付一天的钱。
童若瑶坚持道:"我真的没事儿,叫船家开船吧。"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说谎,童若瑶还站起来走了两步,不过,这一走就走出问题,只觉得胃里排山倒海,哗啦啦吐了个干净。
这情况让周氏和童若远更加坚定了要歇息一两日再走的决定,可他们没有想到,童若瑶吐了之后,反而好了很多。不过凭童若瑶如何说,他们都不同意继续走,少不得停靠了一夜,隔天一早再度出发。
往后童若瑶真的不晕船了,还能站在甲板上去看风景,河面很宽,两边是巍峨耸立的奇峰异石,清澈的水面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等太阳出来的时候,薄雾散去,波光粼粼的水面晃得人睁不开眼。
意外就发生在这天午后,当时童若瑶正和周氏在船舱里做针线,突然觉得船身摇晃的格外厉害,桌上茶杯等物滚在木板上,周氏坐在椅子上,都差点儿顺着摔下去。
童若瑶连忙抓住船棂子,一手拉住周氏,外面童若远跌跌撞撞地跑来,道:"船身左侧进水,你们抓稳了别动,我去找船家。"
这条船果然有问题,童若瑶忙道:"先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能靠岸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把船上笨重的东西丢了吧。"
周氏一听,情急道:"丢不得!"
是啊,带去的都是要用的,如果丢了就要重新置办,可现在情况不同。上午童若瑶才看了地形,两边都是高山,这地方就像一个峡谷。
童若远扭头看了看周围,给了一个要童若瑶照顾周氏眼神,就忙忙地朝前面跑去。恰好,船身又摇晃了一下,倾斜的更加厉害了。
周氏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见童若瑶紧紧抿着嘴唇,用力地把她往上面拖,嗓音镇定,"娘,你抓着别动,我出去帮忙,咱们如今先不管东西了,船上七个人的命更要紧。"
周氏慌忙地点点头,又拽着童若瑶急急道:"你一个姑娘家,能帮上什么?"
童若瑶会游泳,只是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她一直没有机会下水,也不知道还行不行。可现在,她必须出去看,不管发生了什么,呆在这里她会受不了。
周氏知道阻止不了,这个女儿虽然乖巧听话也懂事,却也有自己的主见。此刻见她神态镇定,心里略安,双手牢牢抓住方才童若瑶抓的地方,朝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去。直到女儿的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周氏才发现,作为母亲这个时候该去保护孩子,可自己却需要孩子来保护。
是从女儿七八岁就开了的吧,那个时候自己身体不好,女儿用板凳垫着才能站在炉灶前做饭。
外面四人早就慌乱一团,童若瑶出来的时候,船家已经下水去查看,船上另一人摆着船桨,童若远带着两个家丁正在甲板上,将套住货物的绳子解开。因为船身倾斜的厉害,那绳子套得又牢固,所以进行的非常缓慢。
虽是春天,水面上吹来的风依旧有些寒冷之意,可几个人却已经满头大汗。
这样下去压根就不成,童若瑶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只见峡谷中有一处浅滩,在后面左边,还好不算远,便忙说给船家听。
大伙一致同意先过去,船家便喊那两个家丁过去帮着撑船,这边童若瑶站得地方已经开始进水,脚下湿漉漉的,又忙找来船上的木盆,把水舀出去。
甲板上,童若远一人也解不开那些牢固的绳子,加上船身还没有完全下沉,现在还能动,便划过来抢了童若瑶手里的木盆,把浸进来的水舀出去。场面惊险而紧张,小黑不安的叫声在峡谷中回荡。
忙活了好一阵,船身发出一阵碰撞声,剧烈的摇晃渐渐停下,童若瑶站稳后朝水里望去,已经能看到河底下的鹅卵石,不觉松了口气。
惊险的一幕终于过去,那边下水的船家已经上了船,正一个劲地朝童若远道歉。那两个家丁多有埋怨,看了看周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也不能上岸,岂不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两位船家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因餐风露宿显得比实际年纪更大,这会子也被两个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家丁说的红了脸。
另一个家丁又道:"原是我少爷想着你们年纪大些,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是男人倒还好说,可船上还有一位夫人和小姐,她们倘或有个意外,你们就是十颗脑袋也赔不起的!"
两位船家唯有一个劲儿地赔不是,童若远沉默半晌,淡淡看了两个家丁一眼,才朝两位船家道:"咱们先上去,生了火把衣裳烘干,再想办法瞧瞧能不能修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