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表扬,童若瑶笑道:"各有各的好处,六妹和七妹也是讨人喜欢的。"
黄氏笑了笑,到了分路口才没继续说,童若瑶行了礼目送黄氏走远了,才一路往回走。秀珠任旧跟在后头,时不时抬头看一样童若瑶的背影。目光似箭,恨不能穿透人心。
那样的目光想叫人不擦觉都不可能,小玉愤愤地用鼻孔出气,童若瑶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目光再怎么样,终究是输了。
顾廷煊这一趟出门,吕氏必然也惦记,中午童若瑶算着时辰去了百寿堂,吕氏留她吃饭,她就顺理成章地坐下了。虽然这顿饭吃的不怎么舒心,可童若瑶还是吃的很饱,"母亲这里饭菜就是香呢!"
吕氏很高兴,笑道:"你若是喜欢,廷煊回来之前,早上和晚上就来这边吃吧,现在热起来,中午日头毒,就别出来走动。你虽年纪小,也要好好养着。"
秀珠温柔的嗓音响起,"早上倒是凉快,傍晚地气还热着呢。"
"现在倒不觉得,上京的夏天都是一早一晚凉快。再说,儿媳也想时常陪着母亲说说话儿,虽然嘴笨,也想给母亲解解闷。"
吕氏笑道:"那就这么定下吧,中午就别跑来跑去的。"
"好,那晚上儿媳又过来蹭饭。"说着像得到了糖果似地,欢喜地笑起来。
秀珠暗暗咬咬牙,随后才扯出一抹笑,道:"二奶奶不来,义母这里也还有妹妹陪着解闷呢。"
童若瑶蹙起眉头,充满希夷地望着吕氏道:"要不儿媳也搬过来和母亲同住?"
吕氏无可奈何地笑着,"知道你的心,院子挨着又不远。"
秀珠洋洋得意一笑,童若瑶莞尔不置一词,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青松院。倦意涌上来,身体一放松,才觉得酸痛难耐,好似骨头都散架了,一上午都是用衣裳裹着才不至于倒下。
小玉倒了茶来,见童若瑶眉头蹙着,眉间尽是倦意,忙放下茶杯,走到椅子后面给她捏捏肩膀。一捏反而更痛,童若瑶忙道:"我想歇会儿,没事儿你也下去歇着吧。"
小玉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童若瑶一沾床就睡过去,却始终睡得不够踏实,顾廷煊一直在眼前晃悠就罢了,昨儿晚上的画面竟然重新回放了一遍。童若瑶不禁鄙视自己,也太没用了,顾廷煊还没走出上京地界,自己就不争气开始想念他。
接连几日大好的晴天,终于让万物苏醒,千禧堂院子里几株杏树开出米黄色小花,微风扬起纱帘,阵阵芬芳扑鼻而来,叫人倍感舒畅。
然而,老夫人的眉头却蹙起,神色多不高兴。黄氏垂头看着手中的茶盅,用手指轻轻摩擦上面青花釉彩纹路,显得有几分惴惴不安。隔了良久见老夫人还没有说一句话,总是安奈不住,叹口气道:"想来也是儿媳多事,只是大嫂子的病由侄儿媳妇照顾着才好起来,这虽算不得大事儿,可那丫头整日哭哭啼啼的,大嫂子瞧见,只怕要多心。"
事情要从早上说起,今儿是各屋里发放月钱的日子,黄氏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看吕氏,顺道把月钱亲自送去。不曾想从百寿堂出来,还没走多远,忽然听到哭声。黄氏寻着哭声找过去,只见百寿堂西边的凉亭后面,一个小丫头蹲在墙角,哭得眼睛通红。
黄氏见她可怜,又觉得有几分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屋里的人,不过她在这里,想来不是百寿堂的就是青松院的,便走过去问。才知道是秀珠屋里的人,倒不是别人正是绿草。
黄氏便问她为什么哭,绿草正值伤心难过时,这会子见二夫人关心自己,小孩子心性便一五一十地道:"十小姐嫌弃奴婢笨,骂了奴婢。"
"不过说了你几句,怎么就躲在这里哭起来?快起来,小心再叫别人看见,十小姐更不喜欢你了。"说着就叫珍珠去拉她起来,珍珠刚一碰上她的胳膊,她就疼的眉头蹙成一团,眼泪刷刷的比方才还流的厉害。
黄氏心里疑惑,叫珍珠掀开她的袖子,整个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重重叠叠,有些地方还红肿了,又挽起另一只手臂,竟然也是这样,把黄氏都唬了一跳。只问她怎么就伤成这样,一开始绿草还不说,在黄氏逼问下,只得照实说了,原来这两日秀珠心里不痛快,少不得拿绿草出气,还威胁不许绿草说出去。
那绿草以前做粗活,虽然嘴笨说不来讨好的话,那些婆子也不喜她,但吕氏向来对下人仁慈,有时候少不得一顿打骂,却从来没有谁敢下这么重的手。前儿和昨儿绿草都忍住了,可今儿早上,就因为给十小姐秀珠找来的衣裳她不喜欢,就借着这个由头,狠狠地捏她的手臂,旧伤添上新伤,绿草只觉委屈,便趁着秀珠这会子不找她,躲在这角落里哭起来发泄心里的委屈。
黄氏听了怔怔想了一会儿,让珍珠哄着绿草别哭,道:"你先回去继续伺候着十小姐,千万别和十小姐说起今儿遇见我的事儿,小心她知道了你更要受些苦头。"
绿草见黄氏说的煞有其事,哭哭啼啼地点点头。
黄氏又笑着安慰了绿草几句,又有珍珠在一旁帮衬,绿草渐渐不哭了,擦了眼泪,任旧回到百寿堂。黄氏转身就往千禧堂来,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找吕氏没用,只能找老夫人。吕氏再怎么偏疼秀珠,老夫人的话她也不得不听。
隔了好半晌也没听到老夫人回应,黄氏心里倒有些惴惴不安,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擦着茶杯上釉彩青花纹路。抬起头道:"虽然那丫头是粗笨了些,可大嫂子向来待下人仁厚,百寿堂里头的丫头婆子那个不感念大嫂的好?偏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