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雯和顾廷茜坐着吃茶,童若瑶陪着顾廷雅去选,她看了一遍似乎拿什么都觉得不好。童若瑶带她到梳妆台前,把那些没有戴过的首饰拿出来。那边顾廷茜瞧见,跑过来看,笑道:"五姐这样的东西不多,二嫂子这里倒是不少。"
顾廷雅窘迫地垂下头,童若瑶笑着朝顾廷茜道:"你们若是喜欢,再选一件如何?"
顾廷茜忙摇头,"今儿拿了嫂子的东西还不好意思呢,怎么好再拿?"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顾廷茜笑道:"是啊,二嫂子人好,五姐就选一样喜欢的吧,二嫂子的心可不能辜负了。"
这丫头倒是个会说话的,童若瑶忍不住捏了捏顾廷茜可爱的小脸蛋,顾廷茜只憨憨笑着。顾廷雅经不得顾廷茜闹,只拿了一对小小的戒指。
顾廷茜重重地叹口气,人小鬼大地道:"五姐真是枉费了二嫂的心!"
那边顾廷雯笑嘻嘻看着这边,道:"五姐现在这样的东西不多,以后自然就多了。身份也和咱们大不一样,以后咱们见了五姐还要行礼呢!"
顾廷雅的手一抖,一对戒指重新滚落到匣子里,她脸色又急又羞,阵红阵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接着顺着脸颊落下来。一转身,哭着跑出去。
外头跟来婆子忙拦住她,"五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童若瑶不明所以,顾廷茜垂着头,顾廷雯有些慌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走过去扯着顾廷雅的袖子道:"我浑说的,五姐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给五姐赔不是。"
童若瑶走过来,拿出手绢给顾廷雅擦拭,拿眼睛看着跟着顾廷雅的婆子。那婆子有口难言似地,却马上笑道:"五小姐自小便害羞,有时羞的恼了,就会哭。"
可刚才的话也不至于叫顾廷雅哭呀,童若瑶将信将疑,瞧那婆子也是不会说的,忙安慰顾廷雅好一阵,顾廷雅才慢慢止住哭声,旁边的婆子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二奶奶见笑了。"
童若瑶摇摇头表示无碍,拉着顾廷雅坐下,见她眼睛有些红,脸上的状也花了,又叫小玉打水进来洗了脸,重新梳洗打扮一回。顾廷雯和顾廷茜也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朝顾廷雅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顾廷雅低声道:"不怪两位妹妹,是我自己不好罢了。"
又坐了一会儿,三姊妹起身告辞,童若瑶挽留一回送她们到了院门口,目送她们离开。折回屋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郝氏对大房的态度,说不定就和顾廷雅有关,今儿顾廷茜说黄氏同意她们来,可顾廷雅至始至终都没提郝氏。
郝氏自己都没想到问候一声,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对外面的一切不闻不问,可为何提到顾廷雅嫁人,顾廷雅就哭了呢?顾廷雅是顾家女孩儿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现在已经十五岁了,确实到了说亲事的年纪。
正想着的入神,突然眼前一暗,顾廷煊颀长高大的身影从眼前晃过,在童若瑶身边坐下。童若瑶收起心思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没想到他接住茶杯的同时,另一支手环住童若瑶的腰,童若瑶惊呼一声,回神之际已经稳稳坐在顾廷煊怀里,顿时红了脸嗔怪道:"正经些,外头丫头来来去去的。"
"刚才去瞧了母亲,她说你累着了,今天晚上让你别过去。"顾廷煊淡然开口,就势将童若瑶放在身边坐着,捧着茶杯怡然自得地吃起来。
童若瑶狠狠瞪着他,张大夫说吕氏之前因体内积痰一时疏散不了,故而病愈的慢,童若瑶误打误撞把那积痰按压出来,现在加上张大夫的药方,吕氏的情况自是好转的快。气色、精神都逐渐回来,只心里搁着秀珠,才显得没精神。
即便如此,没有彻底痊愈,童若瑶还是每天去照顾。再说,吕氏的病还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童若瑶白天那样辛苦,顾廷煊自然体谅她,晚上早早就睡了。可是今天...
童若瑶瞪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他这不是暗示是什么。懊恼地垂下头,耳畔传来底浅的笑声,童若瑶扭头嗔怪地瞪着他,觉得不解气,举起拳头打在顾廷煊胸膛上。
她力气是不小,可顾廷煊常年在外奔波,早就练就了一副强有力的体魄。童若瑶没把他打疼,倒觉得自己的手麻麻的有些疼。最后,只能用眼神秒杀他,模样活像一只被惹怒的小野兔,然而对方摆明了是只老虎,小野兔还是得乖乖就范。
丈夫自然是不能冷落了的,吃了晚饭让小厨房备了热水,童若瑶舒坦地泡了个热水澡,等洗过的头发半干才舍得从温暖舒服的热水里起来。回到正屋,顾廷煊不在屋里,时间尚早,拿起针线在榻上坐着。这几天把针线也耽搁了,单是鞋面就做了这么久,一双鞋子还不知何时时能做好。
小玉坐在杌凳上捻线,和童若瑶闲聊起来,"五小姐的针线手艺不错,瞧着她的一双手,倒是经常做一样。"
顾家各屋里的吃穿用度,皆是统一按人数折合成银子发放,虽说大家都是平等的,三房没有出力,即便黄氏苛刻三房也不敢说什么。这一点童若瑶早就想到了,就是大房这边,黄氏明着不敢苛刻,难道黄氏就不会想法子弄些去自己口袋里?
既说到这里,童若瑶想起郝氏来,"你留意些,听听外头会不会有人议论五小姐。"
小玉点点头,忽而笑道:"六小姐和七小姐倒是合得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