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态中还有这么一态:
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有花头,而且花头很浓;同时又完全了解那个男人是谁,却敢怒不敢言,把那顶绿帽子在自己头上戴得紧紧的。
这种情况,现实生活中有,我们的“休闲小屋”里也确实碰到过。
其实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差。高高的个,宽宽的肩,四十多岁年纪,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
而且性格开朗,每次跟小姐在一起时,总是听见他嘻嘻哈哈的玩得很尽兴。
唯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他占有小姐的时间太长。
他仿佛跟小姐有说不完的话,不到一个小时,这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来结束服务而离开包房的。
非得要我或小姐催钟,他才依依不舍地意犹未尽地离开。不过买单很爽快,好像兜里的钱也不少。
时间久了,他开始跟我有了交流。
这时我才了解,在他看似乐观的外表之下,却有一个一般男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的内心世界。
这位老兄复姓司徒,全名叫司徒伟其。
若干年前托朋友介绍,花了好几万去了日本。在日本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在一家中餐厅拼命打工,一人干二人的活。眼看辛苦劳动的钱在慢慢增多,一个无法预料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得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幸亏是保住了性命,但把拼命挣来的辛苦钱都交给了医院。
回国后,他一无所有。意料之外的是,他老婆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资金,帮助他开了一家小型的饭店,让他重新获得了生存的条件。
但是,从此以后,这个司徒伟其在性格上就产生了极大地变异:
他见了老婆就像老鼠见了猫;活人见了鬼。无论老婆跟他说什么,吩咐他做什么,他绝对不敢放一个屁,更不用说顶嘴和争论了。
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生态平衡的规律,是一物降一物的天然法则。因为到后来,他老婆竟不让他回家,叫他长期住在饭店里。
理由是,饭店需要有人值班。
面对这样的近乎不合常理的安排,他竟也吭都不敢吭一声,乖乖的把铺盖搬到饭店的阁楼上,长期住了下来。
而他的太太,却和她单位的一个副总,出双入对的在她家里进进出出,甚至还经常到他的饭店吃饭。
用司徒伟其自己的话说,他在自己老婆面前,简直就是一个龟孙子!
“那你在出国以前,家里是否有一定的资金?”我问。
“没有,去日本的钱有一半还是借的。”
“这么说来,你开饭店的资金肯定就是和你老婆在一起的那个副总拿出来的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却不敢多问。”
“怎么会这么严重?太夸张了吧?这个世界上怕老婆的人很多,但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怕法的!你这简直就是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地步了。”
“我也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药,我见了她真的就像见了鬼一样,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出。她好像就是武打小说里的魔教教主,给我服了一种特殊的毒药,而解药就在她手里,我要想活命,就必须老老实实听她使唤。”
“中邪了,典型的中邪了!那你老婆平时让不让你敲?”(上海男人的一种动词流行语,意即:做爱)
“很难得。只有在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但这种时候太少了!”
“哈哈!看来,司徒伟其先生,幸亏现在是改革开放年代,有我们这种店存在,要不然你非憋死不可!”
“这种事我跟你说说不要紧,你不是我的亲戚朋友中人。他们只知道我有点‘妻管严’,根本不了解到什么程度。”
“兄弟,认识你算我路道粗!你老婆名正言顺地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而你也心安理得地把它戴得好好的,从来不为这顶帽子的颜色气愤过,你比宰相的肚子还要大,可以开航空母舰了!”
“但是我老婆有一点还是很不错的,饭店里赚的钱,我说多少就是多少,她从来不过问我的账目;她把钱看得不是很重。还有,搞不懂她是如何保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不见老,快‘奔四’的人了,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就像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差不多。”
我有点晕了!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对待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如此美好,真是让人大呼老天太不公平了!
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或许这个问题并不奇怪。
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纯粹是因为绝对的怕老婆而怕老婆;之所以有这个“怕”字,说明这个男人的心中存在着一份他对老婆的爱;这份爱,造就了“他”对“她”许多事情的接受程度甚至是忍受程度!
倘若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根本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爱意,已经到了看见就恶心的地步,那么他怎么可能也没有理由如此的接受和忍受!
由此看来,现实生活中的“妻管严”们,并非是人们想象的那种失去自由的痛苦,而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有着一份充实而不愿放弃的爱;因为这份爱,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心甘情愿。
“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公,哪个女人找到你,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说道。
“我也不能算是好男人,经常往你这里跑;称不上是一个好老公。但我在你这里确实玩得很开心,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大声笑就大声笑,非常的放松!”
“怪不得你每次都会拖这么长时间,原来你是弥补在老婆身上达不到的盲点?”我带着苦笑对他说:“不过司徒老弟,说实话,我在你身上还真悟出了一个哲理性的问题。”
“哦?还哲理性的?”
“对!从你身上我感悟到,所谓的幸福和痛苦,其实都是由人的心态所决定的;有什么样的心态,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像你,请别生气已经到了被老婆虐待的甚至是侮辱的地步,却在心里还想着她那么多的好,这不是每个人能够做到的!还有,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你的名字:司徒伟其。就因为你父母替你起的这个名字,导致了你对老婆的恐惧。”
“此话怎讲?”
“你想,‘伟’字的谐音是‘畏’,而‘其’字的谐音是‘妻’,连起来就是‘司徒畏妻’。畏妻者,怕老婆也。你从出生起名字起,就注定了你今生今世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司徒伟其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说:“真亏你想得出来,照你这么说,我怕老婆是命中注定的啦!”
我们都大笑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