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小姑姑,这姻缘呀天注定,你和石头姑丈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钟灵一听提到自已的亲事,就一个头两个大,她其实更羡慕象小姑姑这样家境小康、翁婆亲近的中产环境,象郑家这种高门大户,万一进去要玩什么宅斗、宫心计之类的,钟灵虽然不怕,但也不想为此浪费几十年大好青春时光。
钟灵有时候觉得自已很卑鄙,只想享受恋爱的甜蜜,却不想承担家庭的重责。
也许,是因为现在这具身体太年轻了吧,不象前世的剩女,既到了年纪,身体也开始生理性地走下坡路。
看着钟丽花的大肚子,钟灵问道:
“姑姑,你这孩子落几月的?”
落几月,就是几月生的。钟丽花道:
“下个月的中旬吧,前后会差几天。”
钟丽花抚着肚子,一脸地甜蜜,让钟灵看得羡煞,这才叫做无心者自有福气。钟丽花在钟家一向是不声不响,缺少存在感,但是几个姐妹中,却是她嫁得最好的。
看到钟丽花的肚子,钟灵不禁想起了郑田田,掐指一算日子,郑田田可不就落在这几天生?
钟灵没有想到的是,她此时在记挂着郑田田,而郑田田则在宫中的稳婆的驱使下,雪雪呼痛。
“陛下,娘娘现在尚有余力,只是恐怕孩子会大一些,娘娘又是初产,骨门开得晚,只怕……”
夏梓山一听产房里出来的稳婆神色慌张地向他报告,不由地面色一寒,道:
“如果娘娘有什么意外,你们几个,统统都逃不脱!”
夏梓山忌讳着那个死字,但是只这一句,顿时让那个稳婆面色一白,冷汗从额头滴下。
“陛下,奴当竭尽全力!”
稳婆摇着小碎步进入产房,看到娘娘的情绪似乎还比较镇静,心里便浮出了几丝希望。
“刘嫫嫫,孩子是不是不好出来?”
郑田田已经痛了三天了,到这个时候,孩子还不下来,她也自知十分危险。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听到郑田田这么一问,刘嫫嫫和一众宫女顿时叩头如掏蒜,她们岂不知道,如果郑田田出什么意外,她们个个都得被拉去殉葬了。所以,如果夏梓山怪她们不心力,这倒是冤枉她们了。她们个个,岂能不尽力?不尽力就是和自已颈上的人头开玩笑。
本来三天里,她们都竭尽全力了,但看到郑田田腹中的孩子就是不出来,而娘娘虽然年轻体健,但此时也慢慢露出体力不支的状态,加上方才被皇上追责,这个时候,被郑田田一问,个个吓得胆颤心寒,立即就双膝发软,跪了下来。
一个跪了,其它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扑通扑通”地跟着跪下来,一时间,产房里除了郑田田的微微喘息声,竟是一片寂静。
郑田田一看到这种情形,心内也是“唰”地凉了一下,难怪人家说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眼前这群宫中技术最好的稳婆宫女,都一个个面如死灰,明显是技穷了。
郑田田心里顿时一阵无助,如果,此时钟灵在身边多好。郑田田忽然想到自已的主心骨钟灵。只可惜钟灵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就算拍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想起钟灵,郑田田忽然记得她教自已的那个什么“拉玛泽呼吸法”。
当子宫收缩时,全身肌肉必须放松,才能让足够的氧气输送到子宫,以供胎儿使用。通过熟练掌握这套呼吸法,能减少生产时的疼痛,加快产程。
郑田田的脑子里,象刻印一般,浮现出了钟灵教导她的话。
“你们,都站起来。一个给我借手,其它人镇静。”
郑田田只是腹中疼痛,并不是完全丧失体力,此时既然这些人都不能依靠,她也只能靠自已了。
阿灵的这个呼吸法,是仙师指点的,必然有效。
郑田田暗暗给自已鼓劲,这时,一个稳婆走到产床边,果然扶着她的手,给她助力。
郑田田努力抑制着自已的恐惧,“呼、吸、呼呼、吸吸”,随着郑田田有节奏有规律的呼吸,配合以宫缩的频率,竟好象慢慢发挥了作用。
“娘娘,继续,看到孩子的头皮了。”
一个稳婆密切观察着,突然惊喜地叫道。
这个消息,给郑田田象打入了一针强心剂,她顿时信心倍增,果然是仙师的指点,奇效显灵。
于是,郑田田不敢放松,继续按着钟灵教的呼吸法,有规律地呼吸着。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随着一阵物体的坠出感,郑田田忽然觉得身下一松,疼痛的感觉不再,整个人就象被搁在沙滩上的鱼被重新扔回水里一样,轻松而自在。
一声婴儿强健有力的啼哭响彻产房。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王子。”
一听是儿子,郑田田顿觉这几天来的辛苦和付出都值得了。
“皇上,娘娘生了,是个小王子!”
夏梓山一听郑田田生了个儿子,顿时狂喜以极,不过,随即正容问道:
“娘娘呢?娘娘状况如何?”
“母子平安。只是娘娘有些疲惫,一生出来她就睡着了。”
稳婆也是喜孜孜的,能不高兴吗?这颈上的人头可是保住了。
“好,你们助产有功,每个人赏银百两。”
夏梓山哈哈一笑,径直冲入产房内,此时早有稳婆把孩子抱上来,递给夏梓山看。
但是夏梓山抱着儿子,却不及端详,反而是快步走到郑田田的床边,见田贵妃果然因为疲累而熟睡已极,这才仔细打量怀中的儿子。
他贵为天子,后宫三妃六嫔15才人,却没有一个给他誔下儿子的,说是小王子是客气了点,这是夏梓山的长子,以大夏王朝的立长的规矩,这自然就是他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也是大夏朝的太子。
郑田田母以子贵,产下王子的消息,不到三日,便被飞报到柳都镇上郑盐官家中。
一时间,到郑家的贺者如潮。几乎要把郑盐家的门槛踏平了。
吴举人此时再有百般纠结,也只能“屈尊”到郑府道贺。
之前吴举人整天在家里烧香礼佛,心里暗暗祈祷的是郑田田最好生个公主。不过,在郑家强大的气运面前,吴举人只能无语地暗骂卧龙先生不太靠谱了。
又三日,皇上亲派的钦差大臣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柳都镇,此次钦差前来,自然是给郑盐官加官进爵的。
郑盐官被封为护国亲王,正一品;郑炀、郑熠被封为世袭爵王,正二品。
之后,更大的好消息传来,郑田田被皇上下旨升为皇后,而誔下的王子,则被立为太子,赐名立。
郑家满门富贵,一时恩宠无俩。只要大夏朝江山不倒,郑家的满门恩宠可以说无人能及。
短短不到一个月内,郑家的政治地位,因为这个太子的降生,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由不得冷眼旁观的钟灵暗暗感叹,果然是母以子贵的年代。
但是让钟灵和钟武强更屏息凝气的是,皇上夏梓山在太子满月时颁布的大赦令。
对犾中轻犯者释放,重犯者减刑,同时对宫中年长宫女恩准归家。
钟武强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这条消息,作为一州之长,没有皇帝的旨令或口喻,他是不能擅离岗位、无故进京的,所以消息的传递全部有赖于郑炀了。
还好,郑炀为了这桩事,专程向皇上讨了回乡省亲的假期,亲自回乡告知钟武强。
郑炀回乡之前,早就派人将自已要回乡的消息传递给了钟武强。
钟武强深知内里乾坤,如若不是因为小蝶的事情,郑炀也不必亲自回乡了。宫中防务事大,郑炀的出行,得牵扯了多少部门。郑炀既是亲自前来,虽然他的信中未提,但是想来,这也是为了给外人落下把柄,他必是亲自护送小蝶回来了。
钟武强心中欢喜无限,多年夙望,今朝一朝得偿。在郑炀到来之日,钟武强只带了几个亲信,和郑熠一起,早早就在城门外守候。
不知道的以为他和郑爵爷兄弟情深,只有郑熠心里却是暗暗发笑,怕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吧!
从太阳初升,一直等到日头西斜,钟武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郑炀一行辚辚车门到达城楼前,钟武强仔细看过,却发现,翘首以盼的佳人竟然没有出现在队伍里,这不由得让他一阵失落。
郑炀看到久别的老兄弟,当然十分高兴,但看到钟武强失落的眼神,心里又有所悟。
回到府衙,郑炀让钟武强把左近下人都支走,才笑着对他道:
“武强,是不是很失望我没有把小蝶带来?”
钟武强和郑炀原本就是过命的交情,并不做伪,点点头道:
“的确非常失望。莫非其中出了什么差池?”
“其实,整件事情的过程都十分顺利,包括皇上下旨让宫女出宫归家,但是我们千算万算,却是漏了一条。”
郑炀摇了摇头。
“漏了什么?”
钟武强不由心中一紧,心里浮现了不详的预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