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王饶命啊!”
看到王大雪亮的刀尖突然一下子就顶在了钟灵的脖颈上,余雨薇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钟灵听到余雨薇失惊的喊声,心里暖了一下。不论在什么艰险的环境下,有一个人还能替你着想,总是让人心里暖暖的。
王大的刀尖就顶在钟灵的颈动脉上,现在只要他轻轻一挑,钟灵就得血溅三尺了。
感觉到王大的刀尖没有进逼的下一步动作,钟灵的心定了定。这个举动说明王大只是威吓她,不想让她再骗他一次的意思。方才输了一场球,还把自已的女人输了,王大的心情岂能好?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迫切地需要一根救命稻草,挽回自已在兄弟们面前丢得差不多的脸面。还好,这蹴鞠是团体性的运动,失败并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他本人至少还进了三个球,只能说明他有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现下,队友们还不好意思翻脸,但是如果长此以往,队友也将不队友了。王大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刀尖就要扎破钟灵喉咙时,看到她淡定的眼神,王大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个被当做肉票的小娘子真的有办法呢?
两下里都是互相一滞,显然都在考虑谁先开口。
最终还是王大憋不住了,沉声厉问道:
“小娘子,你说有办法让我战胜李四,这话说出来可是泼水难收啊。如果你让我赢不了李四,就小心血溅五步吧,大爷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钟灵知道自已押对了宝,这个王大,有被李四夺女人之恨,果然愿意和她周旋。钟灵冷静地推开王大抵在自已脖子上的刀尖,浅笑道:
“被刀顶在脖子上,怎么好说话?放心,大王只要信我,我一定能让你们战胜李四。”
王大将信将疑,轻“咦”了一句。
钟灵道:
“大王,我们从昨晚到现在可是水米未进,能叫你手下的弟兄给我们两壶水,拿几个馒头来吗?”
王大轻哼了一声道:
“吃饱喝足,要是还没有办法,那就是最后的断头饭了。”
说完,便手一挥,还真地叫个小喽罗去厨房拿吃的了。
不一会儿,那个小喽罗端了个盆子还有一壶水,跑了过来,道:
“昨晚上吴老大宴请赵良驹一伙,说是绑了个大肉票,昨晚上他们都喝醉了,到现在还没起床了。早上开饭晚了,你们还真赶巧,临死前还能吃顿热乎的。”
说着,不怀好意地一笑,把一盆馒头放到了破柴房里。钟灵示意余雨薇先吃喝上,自已则随着王大走到场院边,她在地上捡了枝干柴,然后在地上比比画画起来。
余雨薇边啃着馒头,边看着钟灵和王大他们不知道说着什么,开始王大还一脸不屑,但慢慢地,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接着,竟然开始频频点头,又主动追问了些什么。
余雨薇心中纳闷,心想,钟灵真有好计?她还以为钟灵是受不了饿,骗吃骗喝呢!
等钟灵授完计,被关回柴房,余雨薇赶紧把馒头和水递给她,道:
“快吃吧,没想到你还真有帮他们的办法。”
“呵呵,他们输的原因是踢蹴鞠的准头不够,但我观察他们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所以稍稍给他们改变了一下游戏规则。”
钟灵咬了一口还有余热的馒头,至少这馒头是新鲜的,吃了不用怕拉肚子什么的。沦落在这种地方,可千万不能生病了。
吃完馒头,喝了水,钟灵顿时觉得有了力气。她从腰间掏出几株绿色的植物,是方才她在场院边看到,趁机拔下的,是一种消炎退热的草药,她将叶子拔下,搓揉成团,然后对余雨薇道:
“我帮你敷药,这样能好得快些。”
余雨薇昨天被钟灵救了一命,早上又从匪首那里赚来了吃喝的,此时对她已经全然信服了。见钟灵这么说,便乖乖地点了点头,蹲下来仰起了脸,任钟灵施为。
“感觉怎么样?难受吗?”钟灵问她。
“不会难受,凉凉的。”余雨薇只觉得伤口处一阵清凉,人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阿灵,你懂得真多,还懂得草药。”
“我弟弟在柳都镇上学医呢,平时经常会在房前屋后种些有用的草药,这种草药很贱的,长得到处都是,但又很好用。”
钟灵用身上裙边撕下的布条,将余雨薇的眼睛部位绕着头包了一圈。只要炎症消下去,余雨薇的小命就捡回来了,可惜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了独眼龙。
想到这里,钟灵不禁轻叹了一声,颇感惋惜。
“阿灵,你是在想我这眼瞎了不好看是吧?其实,当时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保住眼睛。匪首里有一个寨主,不久前见家里人一直没来赎我,便想要我做他的如夫人,说能保我锦衣玉食,日后赚够了钱,金盆洗手,换个地方生活,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有钱的财主夫人。
但是我怎么可以委身匪首呢?所以坚决不从,自已拿发簪把眼睛刺瞎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余雨薇说起来口气里无悲无喜,但钟灵却听得触目惊心。没想到,余雨薇也是一个性子刚烈的女子。
“雨薇!你太勇敢了!”钟灵不禁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出去以后,如果你不嫌弃,我自已的一些产业上都需要人手,你想要独立的话,不妨来找我。”
钟灵说的也是实话,她现在产业铺开了,许多环节乏人监管。雨薇虽然是女子,但她的勇气却超越了一般平常的女子。在她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下,雨薇仍然勇敢地做出了自已内心的选择。只要有这份胆识,用在商业上,那一定也能创造自已的天地。
另一方面,象雨薇这种情况,就算被救出去以后,恐怕也会被人非议。身陷匪窝大半年,如果说她没有被人染指,别人恐怕也不会相信。钟灵深知道,这个社会的舆论压力,是一个弱女子所承受不起的。而且,雨薇现在也破了相,想要找个好人家很难。因此,钟灵才对她发出了邀请。
“真的?太好了,那我一定去。”
雨薇也是一个聪明剔透的女子,这大半年匪窝里的生活,她只凭着生存的本能挣扎着活下去,祈祷上天能显灵,自已终有获得自由的一天。
但是,获得自由后怎么办?雨薇却是连想也不敢想。
此时,钟灵的建议对她来说,就象久旱逢甘霖一般,顿时滋长了她的无限希望。
“好,你站这里,你,你,你,往那站!准备开球了!”
就在两个人谈天之时,破柴房外的场院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阵喧哗。
“咦,他们又在玩蹴鞠了,不过,这次好象不太一样啊!”
雨薇凑在门缝里看了一会,对钟灵道。
“嗯,这就是我教他们的新玩法,叫足球的游戏。”
钟灵笑道,这王大还真是求胜心切,立即就训练起来了。
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破柴房的门开了,刚才拿馒头的小喽罗“哗”地一声打开门,对钟灵道:
“老大叫你去场边教他们!”
原来,王大虽然听得仔细,但实践操练起来,也觉得有些迷糊,因此才把钟灵叫去。
“让她也出去晒晒太阳好吗?”
钟灵一指雨薇,人如果老被关在黑暗之处,一来容易产生绝望的心情,二来也不利于健康,所以钟灵便趁着对方有求,大胆提议。
“嘿,你胆子还真是大。没见过一个女子敢对我们提要求的。行,一起出来吧,谅你们也逃不了。”
小喽罗看到这两个女子,一身邋遢脏污,一个眼睛还受了伤,都是弱质女流,哪会放在眼里,便大方地让她们出来了。
雨薇是许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此时在春日融融的暖阳下,顿觉一阵舒畅。而钟灵更是觉得通体一阵舒泰。如果现在是在观羽村,她已经泡上一壶茶,吃着小点,翻着书,别提多惬意了。
该死的赵良驹还有刘楚、刘絮。
钟灵心中暗骂了一句,当下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充当起土匪的临时足球教练。
钟灵还好对足球的游戏规则十分熟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在她的指导下,王大的球队开始攻防守都有模有样起来。
而且,土匪们发现,这种叫足球的新游戏规则,比起蹴鞠单纯的射门似的比赛方式,更加有乐趣。不光有体能的对抗,还能有技巧的炫耀,每踢进一个球都十分不容易,更加注重团队的配合。
这不都是他们的优势吗?因此,王大越玩越上瘾,这场球一直踢了两个多时辰,这才疲累得结束了。
这两个多时辰,也给钟灵和余雨薇一个喘气的机会,钟灵可是指使余雨薇,偷到了不少好东西。
等到她们再被关进柴房,外面的人声渐散时,钟灵才兴奋地对余雨薇道:
“都偷到什么了?我看看!”
余雨薇听到钟灵这么一问,听听土匪们确实走远了,才赶紧从怀里掏着东西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