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塍哥哥,你怎么不住西銮殿,害我白跑一趟...你不知道..."
简垚的话音嘎然而止,幽兰半卧在那,上身还赤*裸着,娇小却饱满的胸在晨光下挺立。
幽兰看着眼前的少女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的花朵,身上穿着明媚的嫩黄薄纱,脸庞灿若朝霞,那灵动的金眸先是惊讶,再是失落,最后一瞬的杀意消失在简穆塍的低吼中。
"该死!谁让你进来的?"
简垚瞥了一眼刚刚起身,一脸懊恼的简穆塍,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一捧鲜花就这样没头脑向简穆塍砸去,然后转身就跑。一旁的宫女吓得"呼啦"跪了一地,简穆塍先是一怔,最后一跃而起,扯过一条薄毯疯了一样地追了出去。
幽兰穿好衣衫出得庭院,简穆塍已追出好远,看着那已远成一点的身影,不禁黯然一笑。
"你是谁?"
幽兰吃惊地转身,看着从内殿里缓缓走出的简垚,心里诧异,看了眼简穆塍的方向,又看了看简垚,她――为何没走?
"就让他去追好了!"
简垚还是如初见的娇弱盈盈,声音柔柔的,说话间有小女儿的娇态,简垚见幽兰看她,眼神变得锐利、冰冷起来。
幽兰被她审视地发寒,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乖顺的垂下头。
"你是哑巴?"简垚绕着她走了一圈。
"可识得字?"
幽兰摇头,简垚眯了眯眼,伸手抬起幽兰的下颚。简垚才十四岁,个子不高,矮了十六岁的幽兰半个头,幽兰目光向前,不敢看她,却听见她颇有威严的命令道:
"看着我!"
幽兰不敢违抗,看向那跟简穆塍一样的金眸中,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不肖片刻,简垚笑了起来,放开了她,走到一边兀自去玩赏那些花朵。
"那个傻瓜..."
幽兰听出她口气中的愉悦,有疑惑却不敢深究,缓缓退到一边静静地立着。
"原来你就是那个偷儿!"
幽兰一惊,抬头,简垚已站在眼前,一下子心都紧绷了起来。
"很意外我怎么知道的?"简垚再笑,笑得异常纯洁,像涉世未深的孩子。
幽兰迷惑了,忽然那笑容停住了,慢慢变得冰冷。
"昨夜,我宫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幽兰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变得疯狂起来,头垂的更低了。
"你装得真好,希望你能继续装下去,不然,穆塍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可幽兰浑身都冻得抖了起来,然后简垚转身走了出去,幽兰一屁股瘫软下来,这就是五陆第一美人简垚?太可怕了...
出了"淑婉阁"的简垚拿出衣内的玉佩看了看,上好的翠玉背后深深地刻了一个"毓"字。是段大哥的玉佩,没想到那偷儿竟会变成穆塍哥哥身边的人,简垚冷笑,刚把玉佩收好,身子猛地落进一个霸道的怀抱,简垚嘴角一扬,随即被简穆塍扛到肩上,向着自己东宫凤阁的方向走去。
"都给我滚出去!"一进凤阁,简穆塍一声河东狮吼一下子肃清了殿内的宫女,厚厚的宫门关闭,简垚被抛进了柔软的床榻。
"你这个..."感受到穆塍哥哥的怒气,简垚迅速翻身,将脸埋进被褥中,双肩耸动,让人看了像是受了万般的委屈。
简穆塍的怒气一下子被浇灭了,懵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简垚的脊背,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低地哄着: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简垚不理他,抖动地越发厉害了,简穆塍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强行去翻简垚的身子。谁知翻过来竟是一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简穆塍一早上被简垚耍了两次,气得不行,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简垚一把抓住。
"松开!"
"不!"
简垚噘起嘴,开始耍赖,简穆塍用力扯了一下,简垚竟四肢并用地爬在他身上,活像一只八爪鱼。
简穆塍的火气上来了,用力一抖一推,只听"砰"一声,简垚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简穆塍也愣住了,没料到自己会出手那么重,简垚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下来,然后默默地起身,一滴泪落在地面上,简穆塍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那地面上的泪滴像利刺一样轧痛了自己的眼。
"简垚!"简穆塍扑了过去,怀中的人儿挣扎地越厉害,他就抱得越紧,直到彼此的身体都摩擦地生疼也不愿放开。
"啊--"简垚压抑的哭喊埋在简穆塍的胸口,像是要宣泄这一年多来所有的委屈,简穆塍心疼地吻着她的发,任她哭喊,最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也许情*人之间,最好的语言,莫过于此。
简穆塍一面吻,一面轻轻地以指腹抚摸着简垚的背,令她从紧绷中逐渐放松下来。由于先前的粗暴,简穆塍有着深深地自责,所以吻得万般怜爱。
一吻结束,简垚和简穆塍拥在一起。
"我想回去,想待在你身边!"
简穆塍不语,只是抱着简垚,紧紧地,像是再也不愿意放开...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好如初,简穆塍对幽兰的事并没有解释,简垚倒也显得漠不关心。简垚回来后,简穆塍便将晚膳安排在凤阁,今儿才刚踏入外殿,简垚便笑着跑出来迎接,然后半推半拖地将他拉至内殿的花园中用膳。
两人有说有笑,吃到一半简穆塍突然想到墨骑回营的事儿,便对简垚说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这几日准备准备,到时需盛装随我接即墨回城!"
简垚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不明白穆塍哥哥的用意。
"你可知即墨有继承王位的资格?"简穆塍敛起笑,眼光严肃起来。
"知道,朱渂国主本就是南阳老侯爷的弟弟!"
"而现在南阳国内所谓的掌权者都是即墨的轻信!"简穆塍眯起眼,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以任命怀沙为蟒军副都督,并凭天子手御任命范梁继为千乘候!"
"为何不让怀沙继续做千乘侯?"简垚不解地问道,既是论功行赏,怀沙的赏赐不免轻了些。
简穆塍挑了挑眉梢:"怀沙的贬斥是前国主的意思,如今国主尸骨未寒,遗令就被推翻恐怕令人不服。原千乘候万俟清心怀贰意,弑主篡位,死不足惜。范梁评定叛乱有功,晋爵理所应当。"
其实简穆塍心里明白,怀沙是即墨的死忠,南阳内城的千乘军是主力,若是怀沙掌权,即墨回城之时内外夹攻,他简穆塍必定要输,可范梁算是自己这边的,只要把怀沙这女人给他,按范梁功利淡泊的性子对简穆塍是大有裨益的。
"那...左世都呢?"简垚轻声问着,眼前有闪过当日世都街头戏耍怀沙的情景,想起那个如阳光般明亮的年少将军,心里不禁惋惜起来,他可是即墨最好的兄弟,不知要是即墨知道了,又会是如何的伤心呢?
"左世都英灵千古,天子亦追封英伯,因其尚未娶妻生子,便将其父家的一个侄子过继过来承袭了爵位。"
听完简穆塍所说,简垚"噢"了一声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三分,穆塍哥哥要自己明日前往,是怕即墨攻城占位,可这南阳王位即墨不坐又想让谁去坐呢?
抬头看向穆塍哥哥侧偏的面容,神采奕奕的他果然是最令人神往的。说起即墨,不由心中一暖,又想起他给的那颗珠子,如果即墨能当自己是妹妹那该多好!
"想什么呢?"简穆塍伸出手捏了捏简垚的面颊,简垚抗议地拍开,揉着面颊不悦地瞪了穆塍哥哥一眼,说道:
"我明日要去看看易怀沙!"
简穆塍想了想点点头,说了声:"我安排!"便不再多问。
"你怀孕了?!"怀沙有些好笑地看着此刻端庄全无的简垚,没想到也能看到她孩子气的一面。
"谁的?即墨的?"简垚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冰山一样的易怀沙也会...也会...
不,不会是即墨的,难道说是范梁?所以他们才要穆塍哥哥指婚?
看看怀沙已然突起的肚子,怎么说也是在她离宫期间就有了,怎么会这样?即墨知不知道?
怀沙看简垚张着口猛瞪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再乱想什么,索性一笑,说道:
"是世都的!"
简垚一惊,猛地望进怀沙的眼睛,那里面有先前所没有的温柔和...哀伤。
想起那日闹市上二人的斗嘴,简垚也从心里为他们的感情感到惋惜。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答应嫁给范梁?"怀沙笑道,"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简垚不再多语,怀沙是坚强的,也许她和左世都之间是真的爱情,只可惜不能圆满。
"我上次拜托你安排的那两个人现在可在府中?"
岔开话题,简垚问起段恩离和封邪,那日回宫后,她托怀沙安排两人住在宫外,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南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