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垚转身秀眉一扬,怒道:"王爷送出去的东西也作兴要回去吗?"
"呃...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太乙殿有侯爷以外的男子实在是..."
贾一是从小净身的仆人,封邪也是扮做太监进来的,想来即墨的确也是除楚毓以外惟一有"能力"的男子,简垚明白静安王的意思,楚毓好男色,他是怕万一有差错,简垚所生的孩子不是西泽的骨血。
简垚一步步走向静安王,直到近得可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鼻息,静安王大窘,想后退,却被简垚一把拉住前襟,眯着眼睛冷笑道:
"静安王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吗?你可知蛟人在南阳的地位?你认为我会和一只畜生欢好吗?"
"国主莫要激动了!"静安王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手,"老夫当然不会那样去想国主,只是...这蛟人毕竟是蛟人,若是他对国主冒犯...呵呵,老夫以为,既然国主不愿意将他关在笼中,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老夫代为看护吧...来人啊..."
简垚浑身一震,身体紧张地颤抖,不能带走即墨,绝不能!
心中一急,却猛然想起什么,看着身边的楚毓,倏地倒了过去,楚毓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简垚当即在他怀中干呕起来。
静安王当下一愣,脸色乍见喜色,门外的侍卫得讯赶来,跪着问道:
"请王爷吩咐!"
"请太医!快请太医!"
"太医,你可确定?"
"王爷,老夫坐诊四十年,这喜脉是不会诊错的,国主只是胃口不好,腹中无物引起的呕吐罢了!"
静安王长叹一声,掩不住地失望,遣走了太医,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应付,径直出了太乙殿。
简垚也长长松了口气,没想到静安王盯地这样紧,自己和楚毓也仅仅一日未同房而已。忽又想到即墨,静安王今日忘了,不代表他明日不会再提,即墨在这太乙殿是万万留不得的,必须尽快送出去才行。
心中着急,一翻身就下了床榻,在大殿里四处奔走寻找封邪的身影。
"找我?"
高大的柱子后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简垚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看向封邪。封邪从柱子上滑了下来,跳到简垚面前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快想办法把即墨送出去,不能让他再落到静安王的手上!"
"想什么办法?"封邪一摊手,指了指立在不远处看着小鸟发呆的即墨说道:"他现在呆呆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在西泽你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也没有将他安全送出的借口,你想怎么办?"
简垚虽深知封邪所说,可却掩不住心焦,冲着封邪无理取闹地喊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你要我眼睁睁地看他像牲口一样地被带走、被虐待吗?"
封邪不以为然地挖挖耳朵,慢声说道:
"你按我说得做保证没事,你可信我?"
简垚敛起性子问道:"怎么做?"
"我还是想办法去弄琅琊蛛丝,至于你,还是先将那家伙关起来!"
说着又指了指即墨,然后用两只手比划出一个笼子。
"先过了静安王那边,等他恢复记忆了在送他出宫!"
"你真有办法拿解药?"简垚犹豫地问道。
封邪凑到简垚眼前一咧嘴:"你可信我?"
简垚盯着那双蓝眸看了很久,最后低低说了声:"我信你!"
夕阳落尽,朗月在空,薰烟缭绕的偏殿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简垚坐在铁笼前发呆,不一会儿门口一阵脚步声,封邪推着即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楚毓和贾一。
"呆子,我没骗你吧!"
封邪一指简垚,即墨顿然羞涩一笑,简垚起身站起,向着即墨伸出手来,指尖相触时,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即墨就把简垚拉入怀中,俯身在她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夫...妻..."
那边的封邪疯了一样的抓狂起来,楚毓和贾一拖着他艰难地往外走,留给他俩单独相处的空间。
简垚苦笑,和即墨相处这么多日来,他总像孩子一样的偷吻她,上瘾了一样,这在以前的即墨是决计不会的,从前的他总是有礼的,羞涩的甚至是自卑的...
而现在...
简垚伸手去摸他含笑却伤痕累累的面颊,不可否认她喜欢这样天真的他,因为看不到忧郁,只为了一个吻就可以开心地笑着。
即墨在简垚耳边呵了口气,气息透过了她的心脾,简垚忘了一切软软的依在了他的身上,轻声说着:
"即墨,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这样靠一辈子好不好?"
即墨不说话,只是学她伸手去摸简垚的面颊,尽管手指冰冷,但温暖却无处不在,那手,仿佛就要触到了简垚心底最深的地方,简垚伸手轻抚他的手背,伸出小指与他的相勾,喃喃道:
"即墨,我们说好了..."
太乙殿的膳食简垚、楚毓和其他人一直是分开用的,因为上菜的都是外人,封邪不可太过嚣张,每次都委委屈屈地去下人房用,大多的时候简垚会给他留些爱吃的菜。
今日也不例外,当御膳房的晚膳送来后,楚毓在房内等了许久都不见简垚过来,自己熬不住先吃了些,后想着白日里太医所说的病情,当下又不忍心起来,这些日子的确不见她吃什么,身子也越来越瘦,楚毓觉得自己好想真对这小丫头上心了,要不总处处想着她呢?站在桌边愣了半晌,吩咐贾一打包了些膳食往偏殿走去。
来到偏殿,远远看见封邪倚在殿外的廊柱上,平静看向殿内,晚风透过被层层累累封得美观壮丽的雕花来回贯穿,卷得雪白的纱幔悉索轻响,也卷起封邪的落寞。
"不进去吗?"
封邪看着殿内相拥的身影静默不语,在楚毓越过身际的时刻,听见自己胸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如星尘散开,他转身看到四周黑暗涌上,在这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良辰中渲染出一片没有界限悲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