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远处有一丝丝血红色的光亮,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刺痛了她的眼睛,自然的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的时候,她的面前站了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背对着他,有着一袭银白色的长发。
“你是谁?”末夏问道,她竟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惊恐的按向自己的喉管,她瞪大了眼眸,而男子在此时渐渐的回过了头。
那是一张万分邪肆的面孔,可以说比焱逆还多了几分黑暗,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发光,他的嘴角蓦地勾起笑容,怀中愕然多了一个小婴儿。
“这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寒冷。
末夏看向他怀中的婴儿,那眉宇和焱逆十分相似,慌乱间她想要站起来走向男子,却是怎么也没有力气,挫败中末夏狠狠的点了点头,她可以感觉的到,那是她和焱逆的孩子。
“他叫焱忘?”他看了眼婴儿,黑色的眼中露出了说不出的神色。
末夏又狠狠的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不已这个陌生的男子怎么会知道她要跟孩子起的名字。
焱忘焱忘,忘川彼岸。她和焱逆总是在忘记与记得中错过,所以她要给孩子取个名字……焱忘,而最终,又到底是记得还是忘记?
“我要带走这个孩子。”男子眼中忽然放出红光,与焱逆一样的幽红,但是却是嗜血的残忍,没有焱逆的深情与无奈。
“不,不要。”末夏惊讶的在心中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笑意越来越大,大掌覆上婴儿脆弱的喉管。
“哇。”像是受到惊吓般,焱忘大声的哭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小生命已经悬在了一线上。
“奈何桥边,匆匆一瞥,千年等待,彼岸花开,花开叶谢,世世相错,幽魂轮回,再续前缘,血眸带煞,缘尽情牵,若要厮守,必炼锥心。”
“这便是你们的前世今生,这个孩子我总有一天会带走的,他不属于你们。”男子脸色阴霾,怀中的婴儿一下子又不见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伤心欲绝的末夏,转身渐渐消失在血红的光芒中。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睡梦中,末夏无助的向着血红消失的方向喊道,心口钻心的疼痛蔓延,汗水顺着她的额际滑落,黑暗中,她的眼眸忽的瞪大,从那可怕的梦境中醒来。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帐顶,毫不在意那泪滴沿着眼角的壕沟落下,打湿了枕头,右手颤巍巍的在锦被中覆上自己的小腹,那不是很明显的突起又红了她的眼眶,“这是我唯一可以爱的人了,为什么你还要带走他。”
夜色依旧,只是那哭声越来越撕心裂肺,现在的她不在乎前世,不稀罕今生,她只想要平安的生下焱忘,那是她生命的意义,也是她想为焱逆所做的事,即使他不相信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他自己。
纵然前面有万般坎坷,我只想牵着你的手,将你平安的带到这个世界。
青石小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蹒跚的走着,明黄色的衣角滤过之处,都是留下一地的悲凉,不远处的一个假山石洞吸引了他的注意,像是发现什么似的,他加快了脚步走近假山,双手覆上那凹凸不平的岩石,焱逆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他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假山内,蜷着身子抱着双腿,两眼无神的看着他右边空荡荡的位置,记忆将他拉回了那个夜晚,一场大雨将他们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假山洞内,末夏害怕雷声的惊恐和他抱着她所感觉到的安心,怎么样也挥之不去,就是那个晚上她拒绝了他的心,只因心有所属,但是他却仗着自己的权利曲解了她的意思,更是决定要将她占为己有,他是自私的吧,如果他不要她做他的女人,那她几年后或许就能出宫与她心爱的男人相守一生,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会过的很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明明漏洞百出的阴谋给打入冷宫。
其实他只是想要将她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让她依旧可以待在他的身边而已。
蓦地想起了末夏怀孕的事实,焱逆的烦躁和懊恼就蔓延整个心房,该死的,为何他会对一个有过男人的女人那么上心。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反手撑起身子,他没有再看一眼充满纪念意义的假山,加快脚步往黎阕宫走去。
“李公公,将人证带到黎阕宫来,朕需要好好了解事情的经过。”
“是,皇上。”
由于大部分的人都去了前厅,所以一路上的安静让小桃的心止不住的跳动,直到李公公将她带入东宫,灯火通明的感觉才让她稍稍舒了口气,但是迎接她的却是更压抑的气氛。
“你是雪妃的随侍丫鬟?”焱逆坐在书房内的玉石座椅上,撑着脑袋看向眼前得得瑟瑟的女子。
“回皇上,奴婢是。”小桃的声音小小的,几乎让焱逆听不见。
他剑眉紧攒,十分不满意小桃的状态,“声音高点。”
“是。”被焱逆一挑剔,小桃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许多。
“听说是你亲眼看见夜美人将有着藏红花的药膏当做胭脂送给雪妃的?”他褐色的眸子微眯,捕捉到了小桃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小桃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一个小丫鬟的恐惧彻底展现了出来,“回皇上,奴婢,奴婢只是看见夜美人送了雪妃娘娘一盒胭脂,然后雪妃娘娘用了以后就肚子痛,楼医师说是有小产的症状,但是楼医师神通盖世,雪妃娘娘才没有事,奴婢不知道拿盒胭脂里有藏红花,奴婢不知道。”
“夜美人经常去雪樱宫?”焱逆若有所思,他从来不知道末夏和完颜雪有什么好聚在一起说话的,他独宠末夏,按小雪的性子怎么会和她和平相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