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隐嘴角勾起,不住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根圆竹细签,对已经进入屋内的刺客毫不放在眼里。
屋内,轻纱帐随风飞舞,隐约可以看见躺在榻上的高大身影。
阴冷的目光锁住那榻上之人,黑衣人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刀,快步移动到榻边,她高举起明晃晃的刀面。
那银色的光芒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闪光,榻上之人皱了皱眉头,睫毛微动,还未睁开眼睛,脖颈之处便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气绝身亡。
离绣轻哼,旋身走出屋子,她一心想要杀掉焱逆,却并未发现今日别院内安静的过于不寻常。
“嘶……”离绣刚出屋子便觉得颈后一阵刺痛,她低咒道,“这时候还有蚊子?”
一把明火亮在院内,映出离绣阴狠的小脸,将火把一丢,火苗又欢快的窜上了可以增强火家族势力的物品上。
瞬时,一半的别院都着起了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哼……你不死在我手中,也是死在别人手中,都是要死,何不痛快点。”离绣冷酷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别院。
那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的尽头时,楼隐出现在了别院外,两手空空如也,那圆竹细签早已不见,他高深莫测的淡笑,那一张倾城的俊颜被火光照亮起了漫天的失神落魄。
一阵春风吹过,落了一地的梨花花瓣,带来了一身的芳香沁鼻。
那圆竹细签便是一种蛊术,楼隐适时的将它种在了离绣的体内,带到生根发芽,便是蛊毒发作之日,而这毒,竟于彼岸花异常相似,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缠绵殇。
此毒与彼岸花一样,无药可解。
“甚好,让你做我新药的体验者,这可是你莫大的荣幸。”
楼隐华丽的眼角隐在了黑暗中,只有那勾起的嘴角,充满了阴冷。
同样一个晚上,焱朝最著名的**—伊人坊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而远郊那豪华的别院也无缘无故起火,两处地方,火光四射,整整烧了一个晚上。
听说,那两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人,死尸被烧的面目全非,分不清谁是谁,样貌十分凄惨。
听说,那远郊别院内的主人,也被烧死了在那场大火之中。
“蓉儿,我们的心头大患,可算解决了。”贺兰年兴奋的将手中的密件递给一边不敢置信的贺兰蓉。
“爹,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夺过信件,看了个仔仔细细。
“不能有假,我特地派人去了趟扬州,你所说的焱逆所住地方已是废墟一片,假不了。”贺兰年肯定的说道,他做事一向细心,即使离绣再怎么忠心,他也有质疑她的权利,所以便派亲信前去扬州查证离绣所说是否属实。
“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帝位,不就是我们的了?”贺兰蓉的脸上也漾起了希翼,贺兰家终于可以以外戚的身份将焱朝改朝换代了,那便是他们贺兰家莫大的荣耀。
“话虽如此,诸事还应当小心。”贺兰年提醒道。
“您说的对。”贺兰蓉颔首应允。
“蓉儿,我看我们,该是时候动手了。”
雨后的京城,天气晴朗,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微风徐徐,钰龙宫外依旧直挺的站着两名壮汉,贺兰年与贺兰蓉脸色沉重的走近。
“你们在外面好生盯着,不容许任何人进来。”贺兰年厉声喝道,直到那两名壮汉战战兢兢的颔首点头,他才放心的走进钰龙宫,不止这两名壮汉,钰龙宫的四周都有他安排的人手,仿佛只要有个突发情况,就可以很灵活的机动。
而他却忘记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钰龙宫内,焱戈神态泰然,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惊慌不吃惊,而这等镇定,却让贺兰父女心里隐约开始不安。
难道他们如此精心策划,还是遗漏了某处让焱戈钻了空子?
“皇上,臣妾来看你了。”贺兰蓉朝贺兰年使了个眼色,自行走近焱戈身边,微微服了服身。
“老臣拜见皇上。”
“呃……”焱戈点了点头。
“皇上,御医说,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恐怕……”说着,贺兰蓉还假惺惺的用秀帕抹了抹眼角。
“唉。”贺兰年惋惜的叹道,“想我焱朝自皇上登基以来便是举国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可今后……”
“皇上,臣妾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贺兰蓉说着便从贺兰年手中拿过一张白纸,而上面是朝廷中每位大臣的名字,“这是我焱朝所有朝廷官员齐名上奏,希望皇上应允废去焱逆太子之位,他无勇无谋,皇上病危之日竟仍不见本人,实为大不敬。”
“皇上三思,太子焱逆却是引起了朝中大臣的不满,现在所有人都反对焱逆胜任太子,继承皇位。”贺兰父女一个劲的劝说焱戈,而焱戈只是木讷的点着头。
“而且臣妾今日听说,太子在扬州遭遇横祸,已经往生。”
贺兰蓉的一句话,怔住了焱戈,同时也怔住了躲在暗处的衣若尘。
“呃,呃……”焱戈激烈的挣扎着,那眼中是满满的绝望和悲伤,而在他挣扎之时,原本隐藏在枕边的明黄圣旨就这么露了出来。
贺兰蓉眼疾手快的将圣旨夺过,刚准备打开一看,却见外面传来了高亢的通报,“皇后娘娘,朝中所有大臣全部在钰龙宫外候着,说是皇上有意宣布遗诏。”
“是谁让他们来的?”贺兰蓉低吼,此次进宫,他们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我已在钰龙宫外打点好一切,只是为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