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个跨步他走到焱戈的塌边,一层面具下的俊颜无不透着满满的心疼和关心。
焱戈只是浅眠,听到衣若尘的声音,猛的回转过头,当他见到眼前那陌生的脸孔时,他暗淡的眸子中露出了恐慌,他不住的摇头一个劲的往塌里缩着身子。
“父皇,我是逆儿。”衣若尘伸手按住焱戈的肩膀,让他闪躲的眸光落进了自己的眼中。
那眼神,只会有一个人有。
焱戈终于平稳了情绪,虚弱的倚在塌上,眼神越过衣若尘的肩胛,渐渐的由喜悦转为失望,他所等的人,还是未等来。
衣若尘知道他心里所想,无奈的口气无不是自责,“父皇,小劣会回来的,只是会比我晚。”
他有自信焱劣会回宫继承大统,若不是半路杀出个刺客袭击,或许今日站在这里的便是焱逆。
“呃……呃……”焱戈狠狠的摇摇头,褶皱的脸上是深深的愧疚和没落。
“父皇,你不要难过,我这次回宫,便是要代替小劣先登上皇位。”衣若尘紧紧的握住焱戈的手,自掌心传去的安心,充斥着焱戈的心房。
他听到衣若尘的话,先是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眸,须臾后,便肯定的点了点头,此举,在他心里,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
“相信我,我会保住您的江山。”
相信我……
焱戈静静的躺在榻上,不自觉的,一行清泪自眼眶滑落,衣若尘的一句“相信我”,将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击垮,他的恐惧,他的不安和不舍,全数被牵扯了出来。
转过头,他定定的望着衣若尘放在枕边的明黄色圣旨,湿润的眸中露出坚定的神光。
他要衣若尘保住他的江山,便要他永远的留在焱朝,辅佐未来焱朝的君王,世世代代。
黑夜,悄然而至。
末夏踌躇的左右踱步,伊人坊人声鼎沸,好似今日特别的繁忙,吵闹的声音更是搅得她心里一阵烦闷。
一袭血色翩然,她强迫自己坐在梳妆镜前,铜镜之中照射出她淡雅的小脸,肤若凝脂,倾国倾城,拿起一边的木梳,她麻木的梳着自己一直披散在肩上的秀发,长长的,一直垂到腰间。
挽起秀发,她将它们全数盘在了头顶,两颊边没有了遮掩,她一时不习惯的想要低下头,但是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又高高的昂起了小脑袋,那不大不小的瓜子脸完全呈现在镜中,竟然也有着慑人的气质。
眉间,本是清淡的淳朴,却愣是要画上不适合自己的高线条,末夏犹豫的再淡眉上画上那一笔,顿时,整张小脸竟与孜雪一半的相似。
怔仲的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她扯出一抹淡笑,那弧度,挂满了心酸。
走向床榻,她缓缓的脱下自己身着的血色衣衫,拿起一边的紫色薄纱衣,机械的换上。
随后,她便静静的坐在榻上等待,此时,她的心里竟没有了一丝的恐慌,那剪瞳水眸,暗含深意。
当楼隐敲开夏阁的窗棂时,看到的便是末夏安静的坐在榻上,像是在等待君主临幸的三千粉黛,一个跳跃他进得夏阁,平稳的站在了末夏身前。
“楼隐……”见到来人,末夏起身相迎,走到明处,那一张艳丽的小脸呈现。
楼隐半眯起眸子,打量的看着她,“末夏姑娘,你这般打扮,甚是高贵,像是位公主。”
他轻笑,像,这样的末夏,和孜雪真的很像。
“你要的,不就是这份感觉。”末夏低敛眸光,苦涩流露,却硬是被压制了下去。
“对,但不是我要的。”楼隐点了点头,“今日便是第五天,若我没有算错,此刻,便是殿下病发之时。”
末夏惊愣的瞪大水眸,黑白分明的眼中,担忧满溢,“那我们快走吧。”她经过楼隐高大的身子,走向窗边。
“末夏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楼隐不确定的问道,毕竟,那关系到女子的贞洁,更或者,会是一辈子的幸福。
“若不是,你还有别的办法?”她并未回头,所以没有看见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楼隐眼中一闪而过的躲避。
“没有。”沉默了一会,楼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那么几个字。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
当她被楼隐带离夏阁的时候,她回头,那忧伤的眼眸只是略微看了眼夏阁,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夏苑,身子腾空而起,她的眼神扫过夏苑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朵鲜花,每一片琉璃瓦……
只是,为何心中会有不舍……
那深深的羁绊……
焱飞刚走出丞相府,便迎上了正向他走来的贺兰蓉。
诸事不顺,今日好像不太适合出门,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止住步子,收回要迈出去的长腿。
“皇儿,你这是要去哪?”贺兰蓉皮笑肉不笑的睨了眼一脸遇到臭虫似难看脸色的焱飞。
“母后,今个不在宫中守着,怎么舍得出宫了?”他挑了挑眉,状似无辜。
贺兰蓉皱了皱眉,与他擦身而过,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轻轻低语,“皇儿,我看你还是回易王府好生待着,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你也是贺兰家的一份子,我们谁也躲不了。”
焱飞微微侧首,凝视着贺兰蓉淡笑着的脸庞,一时间,感觉那样的贺兰蓉才是真正的贺兰蓉,而以前的贺兰蓉,只是会披着慈母的面具来蒙骗他的孝心,虚假的令人作呕。
贺兰年几度将目光放在一边有心有意的品尝着茶水的贺兰蓉身上,到了嘴边的话也数次被咽下,脑海中那谜团,怎么也解不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