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戈挣扎的将母子三人拥在怀里,男儿泪自眼眶滑落,“夙夙,夙夙……”
百里夙微微一笑,那最后绽放的美丽光彩夺目,苍白的手摸上焱戈的容颜,“戈,放过他,我……好……安心……”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焱戈将脸别去一边,不让百里夙看到自己的心痛。
再望了眼怀中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百里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好爱……你们。”
“夙夙……”凄惨的吼叫撕心裂肺,焱朝二十年十月初一,皇后逝。
十月的焱朝秋意正浓,焱戈深沉的看着躺在榻上的安然熟睡的焱劣,心情一阵沉重,他一向深信命理之说,老方丈的预言不可能没有依据,若是将这个孩子留下,定会给焱朝带来灾难。
“左膺见过皇上。”焱朝大将军左膺跪在殿前叩见,英姿飒爽的身姿配上英挺的面容,便是焱戈最信任的部将。
“进来……”焱戈背对着左膺,声音平淡。
左膺走进也见到了焱劣,小小的人儿却长的好看无比,讶异为何焱戈要将他叫于此处,左膺疑惑的望向焱戈。
“左膺,你深知朕平时最器重的就是你了。”焱戈回过头,失去了皇后,他好似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承蒙皇上抬爱,左膺感激不尽。”
“希望你可以帮朕做一件事。”焱戈将焱劣抱起递给左膺,看着焱劣的眼神却是生疏的不像父子。
“皇上请讲,左膺一定做到。”接过焱劣,左膺显得笨手笨脚,当时的他还未有子嗣,对抱孩子还是很不熟。
“将这个孩子,带出宫,并除掉。”焱戈狠下心来说道,这个孩子一定不祥,一定是他克死了百里夙,以后他也会给焱朝带来更多的灾难,他不能因为百里夙的求情而放任这个灾难在自己的身边成长。
左膺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将焱劣掉在地上,瞪大了眸子,左膺不解的看着焱戈,“陛下,可是这,这是您和皇后娘娘的孩子呀。”
“错了,也许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焱戈摇了摇手,一声轻叹划过焱戈的小脸,孩子倏地睁开眼睛,那抹幽红也照到了左膺的眼中,而焱劣却是眨着大大的眼睛,并没有像正常孩子一样大哭。
左膺像是明白了焱戈的心思,抱紧手中的婴孩,“皇上可是信了什么命理之说?”
焱戈紧闭上眼睛,“还轮不到你来管朕的心思,信不信我自由主张。”或许是怕自己的心会动摇,焱戈冷绝的煤油再看一眼焱劣,转身走开,“希望你尽快完成此事,退下吧。”
血红深邃,血,乃煞也。
焱朝二十年十月初二,焱劣皇子患恶疾,不幸夭折,焱逆皇子册封为太子。
“你说,我该怪谁呢?”焱戈收回思绪,望向衣若尘,他没有想到左膺竟然留下了焱劣,更没有想到焱劣还会回到宫中,这是命中注定的吗?他违背了对百里夙的诺言,所以他遭到报应了。
“父皇,小劣比我更能承担起您的江山。”衣若尘低语,攒着的眉头松不开来。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焱戈激动的抓住衣若尘的手,“逆儿,既然你回来了,父皇马上就传位于你,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衣若尘一愣,猛的摇头,“父皇,现在儿臣已是凤汝国的驸马,恐怕盛情难却。”
“凤汝国?我焱朝太子怎可屈居他国?”焱戈不满的说道。
“父皇,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儿臣不会受委屈的。”衣若尘扬起长睫,“小劣呢?”
“唉……”焱戈长叹,“月前他不声不响前去了扬州,我急件数封都招不回他,他是恨我的吧,巴不得我死,连焱朝未来的命运都不放在了眼里。”
“儿臣此次回来也正是为了小劣,父皇放心,我会让他回来的。”想起倔强的焱劣,衣若尘也很无奈,焱劣何尝又不恨他,若不是他们的自私,也不会让他过得如此痛苦。
“如今宫中分崩离析,我都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了……”想起贺兰蓉和柳妃,他的心就凉飕飕的,真是养虎为患,防不胜防。
“柳妃娘娘派使者前往凤汝国结盟,父皇,我看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眼中涌起冷冽,衣若尘越感时间的紧迫。
“我知道,都知道……”猛的咳嗽了几声,焱戈便似有觉得困意席卷。
“父皇的病……”
“心病,我早就该去见你额娘了,我要在她的面前忏悔,求她的原谅。”焱戈彻底闭上了眼睛,只剩下睫毛微微颤动,“逆儿,去扬州把小劣找回来吧,父皇只剩下他了,就算他恨我也好,懒的恨也罢,既然天都亡不了他,就顺应天命吧,什么煞星,父皇没有那个精力去计较了。”
“父皇,一定要等到儿臣回来。”衣若尘看着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的焱戈,坚定的转身离开。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钰龙宫时,焱戈才又缓缓睁开眼睛,嘴唇蠕动着,他想要弥补对焱劣的一切,但是伤害已经造成,原来真的只有在人的生命到达终点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了什么,而想要重新再来,却是为时已晚。
贺兰年和大臣们告别之后便直往贺兰蓉之处而去,因为不得进入后宫,他便在往常和贺兰蓉相约的地方等着,太子忽然回宫还性情大变,这到底是什么预兆。
贺兰蓉慢悠悠的拖沓着凤袍款款而来,见到贺兰年焦急的模样,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爹,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她未带任何随从,就是知道每番和贺兰年谈的都是谋反之大事,不可让外人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