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一言不语,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他。
画中女子,与他一样一袭血色衣衫,却是舞在雪花纷飞的琼台阁楼中,素颜的小脸未施粉黛,墨发随着她的动作飞散在空中,如振翅欲飞的蝶,画中人,赫然就是末夏,只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小女孩,此时已经长大,依旧纯真的脸庞,却露出常人察觉不到的悲伤。
伸拿着画卷的手微垂,露出男子世间罕见的一双血红色双眸,那抹红,在见到女子的容颜时,越见深邃。
夜,依旧幽暗着,他站起了身子,一阵春风拂过,将院内一棵高大的梨花树上的小白花吹的到处纷飞,所飘过的地方留下一阵芬芳,男子任发随风飘舞,风将他手中的的画卷吹的摇摇晃晃,画中女子依旧淡淡含笑。
“末末。”低沉的嗓音魅惑无比,但是却带着深深的眷恋。
眸中的思念,冲破那冰冷的防护,倾泻而出。
“殿下,末夏姑娘是明日伊人坊四大花魁其中一位,据说在此之前,谁也未见过这四位女子。”一边的黑衣人将他白天所打听到的事情娓娓道给血衣男子。
“花魁?”
剑眉紧拧,心中却是暗潮汹涌,他以为那人只会将她们藏着,没有想到,他居然让她们挂牌。
嘴角轻勾,他冷哼了一声。
转身之间,血色双眸竟奇异般变换成了褐色,狭长的凤目微眯,隐入黑暗之中。
夜,越来越深,春苑中,流动着不似往常的嬉笑热闹的气息。
末夏依旧抱着双腿,倚在窗边,五年来,她习惯一个抱着自己,坐在窗前,希望有天自己回头,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只是一次又一次她回了无数次的头,却总是以失望告终。
“大哥哥。”她将小脸埋入双腿中,墨发依旧未束任何丝带,那团血红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未发现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都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唉,在我们那个世界,用手机就可以联系到对方,不用这么想着还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冥落趴在红木圆桌上,郁闷的看着末夏,她实在想不明白,衣若尘只是一个出现在她世界一小会的人而已,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末夏还是忘不了他。
姬然和孜雪相视而笑,无奈的听着冥落的胡言乱语,年前,冥落发生了一个意外,醒来后说话就这般凌乱,总是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总是说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话,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她的改变。
“或许有些人是注定的。”姬然和上手中的书卷,这样叫她怎么看的进去。
“经典,然儿,你可以去做现代人了,看的真开。”冥落兴冲冲的黏到姬然旁边,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姬然对她们来说,就像大姐姐一样,睿智,冷静,又多才多艺。
“但是,有些人就是想不开。”孜雪一身尊贵的紫色窄袖轻衫,拖沓在地面上,缓缓走向角落里的末夏,她本是喜好白色,却因为衣若尘,一直都未着白装,但是在众人眼中,她更为适合紫色,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将会选择主人的紫色承托的更为亮丽却不俗气。
角落里的人儿动了动,抬起头,适应不了光亮的眸子微闭,嘴角强牵扯出一抹淡笑。
“孜雪。”
淡漠的眼神飘向窗外,那一轮残月越发的明亮。
进的伊人坊,是漫天的丝绸,七彩交错,如梦如幻,尤为突出的,是正前方的大型舞台,那是供歌姬舞姬表演时用的,在那个舞台上,走出了多少乌鸦变凤凰的女子,又有多少一失足成千古恨,舞台四周已改为通往春夏秋冬四大花魁接待贵客的厢房,旋转式的梯台,世上罕见,舞台下方是数不清的高大方柱,方柱下均设有一间厢房,却是已粉色丝绸相隔,不经意间就形成了暧昧无比的气氛,舞台正前方是给身份尤为尊贵的客人设的特别座位,连座椅都是用特别的暖玉制成,有冬暖夏凉之效果,视角定是最好,能一览舞台上佳人的所有动作。
而伊人坊赚钱的方式,当然不止是美人,伊人坊的佳肴更是让客人流连忘返,如此神仙窟,今日又推出神秘无比的四大花魁,此时,伊人坊大厅,已经热闹非凡,若当今天子看到,定会觉得欣慰,如今焱朝真是富足,这么多人可以出得起伊人坊不菲的进场费。
屋外,多的是人摇首探望,就连许多女子,也想要目睹一下四大花魁芳容,却是囊中羞涩,只能在门外瞅瞅,希望自己运气比较好,可以看见点什么,也好回去炫耀炫耀。
不远处,一抹黑色缓缓接近水泄不通的伊人坊,男子双手背于身后,只身一人走近伊人坊,奇迹般,人们自觉的给男子让出道路,路越让越大,挤在前面的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回首间,惊得往后跳出几步,跟着让出道路,男子嘴角似有抽搐,交握的双手倏地收紧。
男子周身散出他想遮也遮不住的冷冽,一双已变为褐色的眸子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黑色的外袍隐隐露出里面包裹着的血色内衫,犹如恶魔转世,一把墨发已被一根黑色丝带简单束于脑后,男子俊美的妖冶,像是不真实般,这样突出的人物,竟是在人杰辈出的扬州第一次出现。
“殿下这样做,合适吗?”不远处,两名男子小声交谈着。
“殿下英明,自有主张,我们不变多加猜测。”其中一名男子眼神紧紧跟随着那个引起不小轰动的主子,他们的工作,就是保护好殿下的安危即可。
“真没情调。”另一名男子不爽的撅起嘴,乍一看,男子竟如女孩般可爱,有着细腻雪白的肌肤,一双美眸此时蓄满委屈。
轰的,那名被称赞为没情调的男子,俊脸迅速变红,接着一声咆哮响彻天空。“不要该死的再做那种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