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冷箭站起来身子慢慢向后退去,并且移动的非常缓慢,退到了一扇房门前,他终于停住了步子,推开那扇门,发现里边是间厕所。
从旁边走过来一名男警察,他手里拿着一包衣服,一件白色的衬衫还有一条裤子,外加一条灰色的内裤,他走到冷箭旁边说道:“队长,这包衣服刚才放在洗手间里的架子上,如果我感觉没错,死者应该是正在洗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这才导致他从厕所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冷箭摇摇头,他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又低头看了地面一眼,这才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死者的确是没穿衣服出了浴室,但却不是走出去的,而是爬着出去的。”
“什么,从厕所爬了出去?”小梅和那名警察同时问道。
冷箭点点头,指着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说道:“你们看到没有,从厕所到死者死亡的地方,这段距离明显有拖沓过的痕迹,由于他刚刚洗过澡,所以水渍在客厅留下了痕迹,如果我所料不错,死者应该是在洗澡的时候受到了攻击,之后摔到在地,最后他费劲力气想爬到那块玉的位置,只是很可惜,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而他在临死之际,为我们写下了一个鬼字和一个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冷箭看看不远处钟念祖的尸体,沉声说道:“死者头颅被砍掉,应该是他正在写字的时候遭受了凶手的袭击,这才导致他只写了一个点便没继续下去,一个血点,后边他想写什么字呢?”
“爸爸,爸爸……”一个声音将夏桐拉了回来,她侧头看去,发现是钟子衿赶了过来。
尸体还摆在地上,钟子衿站在门口,朝着白布喊了好几声,这才颤颤巍巍走到近旁,她轻轻蹲下来,双手颤抖着揭开那块白布,看到了已经是尸体的钟念祖。
“爸爸!”也许刚才还心存侥幸,白布下面根本不是自己的爸爸,可当揭开的刹那,钟子衿一下呆住了,最后一声爸还没有出声,便硬硬给咽了回去。
“这,这是我爸爸吗?”拿白布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不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冷箭走了过去,语气中透着沉重:“钟小姐请先节哀顺变,这具无名尸体的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到底是不是你爸爸,还需要通过DNA的检验才能知道。”
钟子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猛地站起来,不顾一切抬起了死者的脚掌,看完后当即瘫倒在那里,眼泪无声滑落下来:“爸爸,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是谁,是谁杀死的你,是谁这么狠心啊!”不忍再看一眼,她将白布又遮在了尸体之上。
“钟小姐,您确认这是钟念祖?”小梅在旁边问道。
钟子衿木然的点点头:“我爸爸的脚掌之上有一颗黑痣,我从小看到大的,怎么会错?他是我的爸爸,千真万确是我的爸爸,他死了,竟然就这样残忍的被杀死了。”
钟子衿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泪水,却饱含着无限愤怒,她的目光似乎能透出火来,有些嘶哑的喊道:“害死我爸爸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她就是凶手,她早就希望我爸爸能早点去死!”
钟子衿突然说出这话,让屋里的人为之一楞,冷箭和小梅对看一眼,他们走到钟子衿的身旁:“钟小姐,您能将详细的情况给我说说吗,我是冷箭,这是我的名片。”
冷箭脱下手套,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到钟子衿的手上。
钟子衿扫了一眼,便急促地说道:“冷队长,你们一定要将那个女人抓起来,肯定是她害死的我爸爸,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如果我爸爸死了,她就可以和她的情人无所顾忌了。”
“钟小姐,您说的到底是谁?”冷箭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是我的继母王海灵。”钟子衿咬牙切齿的说道。
冷箭叹出一口气,缓缓回道:“半个小时前,王海灵在国都大厦跳楼自杀。”
“什么,那个女人死了,她竟然死了……”钟子衿有些不相信,一连问了好几遍,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知道王海灵死了,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兴奋,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死得好,死得好,这个女人早就该死了,她这是罪有应得!”
好歹王海灵也曾经是钟子衿的继母,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就算是没什么感情,也没必要这么幸灾乐祸吧,小梅在旁边听着钟子衿的大笑声,不禁感到有些厌恶,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也许是警察的职责,也许是自己太嫉恶如仇,她不喜欢太过恶毒的女人,而眼前这位,那更是铁石心肠,第一次见钟子衿就没给小梅留下好印象。
夏桐看到钟子衿的情绪有些失控,慌忙走过来扶住她:“子衿,我们先回家吧,先回家休息一会,啊……”
夏桐小声劝慰着,拉着钟子衿向外走,回头和冷箭打了一个招呼,扶着她到了院外,将钟子衿扶到自己的车上,终于向蓝月小区驶去。
钟子衿在车上又哭又笑,也许他爸爸的死讯对她的打击太大,一路之上,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夏桐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将车子开得飞快,希望钟子衿回家见到自己妈妈后,她的情绪能平复下来,一直到了小区,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她去扶坐在后边的钟子衿。
“子衿,我们先回家,也许你妈妈都等急了。”夏桐轻声安慰着。
刚才还又哭又笑的钟子衿这时却没了声音,她盯着夏桐在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桐,夏桐有些发楞,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吗?
夏桐环顾四周,整个地下车库又变得阴暗和怪异,没有一丁点的声音,由于太过紧张,仅能听见夏桐呼呼喘气的声音。
钟子衿的头前倾,眼睛变得空洞起来,夏桐忽然有些害怕,她慌忙去摇晃钟子衿的身体:“子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怎么了?”
“嘤嘤……”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哭声,夏桐的手如触电般缩了回来,刚才是谁发出的声音,是钟子衿吗,是她在哭吗?
再看钟子衿时,她依然是那个姿势,似乎从未变过,夏桐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忽然想起那天在地下车库发生的事情!她不顾一切的去拉扯钟子衿:“子衿,求你别吓我啊,我们快上楼,快啊!”
“嘻嘻……哈哈……”钟子衿似乎突然被夏桐唤醒了,她又吱吱咯咯笑了起来。
只是在这昏暗、寂静的地下车库,这种笑声令夏桐不寒而栗,车库里回音很重,到处萦绕着钟子衿的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