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墨玉用手势形容自己大肚子模样的时候,裴昊然就反应了过来,收回了视线,看向远处,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怎么喜欢孩子,总觉得那是个累赘,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吗?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多一个人来打搅到我们的生活。”
“呃,相公,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年轻,原本的身体状况也是很不错的,若是我们不要孩子,这会变得很奇怪,不要说在公公婆婆哪边,我觉得很难交代,就是在你这里,我也会觉得很内疚,毕竟我们说过的,这辈子是彼此相互依偎,若是我再没有尽到为裴家传宗接代的责任,那么我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见你们?”苏墨玉虽然觉得裴昊然的话感到很贴心,但是也觉得有些奇怪,在这个社会,女人最大的价值不是给夫家带来多少荣誉,而是要为夫家生养多少个出色的后代,对于裴昊然来说,这是更应该做到的,裴昊然是裴家的独子,更是医圣门的少主,如果在裴昊然这里断了香火,那么她就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发展了,就算是死了,她也无颜见裴家的列祖列宗,她会愧对裴昊然生生世世的。
“你……真的想要孩子?”裴昊然没想到苏墨玉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原以为她会很现实,孩子对她来说,那是一个筹码,或者说是一个到了什么情况的时候,不得不发生的事,却不想她还有很真切的一面,竟然想到这方面去了。
“难道说相公不想要一个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儿来继承你的衣钵吗?那可是除了爹娘外,与相公最亲密的人了,试想一下,明亮的月光下,像相公一样的小人而围绕在相公身边呀呀自语的喊着”爹爹“,然后小大人模样的背诵着药方子,认真的挥舞着利剑,等等等等……这不是极好的事情吗?”苏墨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来继续游说。
裴昊然根据苏墨玉说的话,仔细的想了又想,然后眉头越皱越紧,头更是坚定地摇了摇。
“呃……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同意墨玉说的话,还是你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生养后代?”苏墨玉感觉自己快要被裴昊然弄晕了。
“我是觉得你说的都不对。”裴昊然也不给苏墨玉留情面,说的很明确。
“呃……”苏墨玉一愣,然后暗暗的深吸一口气,争取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与裴昊然翻脸,谦虚的问道:“相公,你可以给愚妻解释一下吗?”
裴昊然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首先,我觉得与我最亲密的人不是我的父母,父亲早就告诉过我,他最亲密的人是母亲,至于我,那只是为母亲分担毒液的附属物,当然,父亲也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给了我他手中所有的权利,这也是父亲唯一能给我的,至于其他,他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母亲身上。母亲倒是说过我是她的宝贝,更是她最重要的是人,可是她却是有心无力,她的身体决定了她不能陪伴在我周围,她更不能陪着我长大,所以我的亲生父母只是名义上的,还不如我的养父母来的有情义。”
“相公……”苏墨玉下意识的去握住裴昊然的手,她是自幼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长大,可是她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冷漠与绝情,就是因为这种感受,才会让她的心性有了很大的转变,所以她能明白裴昊然在懵懂的时候,就体会到了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下的滋味,一定是很不好受,终于期盼着父母的讯息,他又偏偏得知了自己不能像寻常的孩子哪样做父母的掌中宝,这种认识对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个极大的刺激,更不用说是当年幼小的他们了。
裴昊然把苏墨玉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心,看着苏墨玉深情地说道:“我没事的,小的时候还觉得父母的做法有些极端,现在轮到了我自己,我觉得这也不差,因为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那是无法拒绝的,这种默契与感触更是让人愿意用尽全身力气去珍惜,去延续,为此就算是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也就是说相公也赞成公公的观点?”苏墨玉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
裴昊然没有为此多做回答,而是直接给了苏墨玉一个轻吻,这就算是给了她所有的答案。
苏墨玉就这么被裴昊然拥在怀中,嘴角更是上扬的厉害,虽然裴家的观念很是奇怪,可是作为裴家的媳妇儿,她还是很喜欢这种观念的,呵呵,老天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幸运呢?
裴昊然轻抚着苏墨玉的头发,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就生个孩子好了,不过这个孩子要像你才好,每天冷冰冰的,像座冰山似地,就是待在我身边也觉得无趣,而且他继承的也不是我的衣钵,医圣门以及医圣门后山的地宫,还有南唐国大半的生意,那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也不过是接着保管而已,我相信孩子也未必喜欢这些东西。”裴昊然想到自己的刚刚懂事的时候,父亲就把这些东西迫不及待的都交给他了,也不管他是否能接受得了,更不管他当时的能力,根本就不能承担这么多的重担。
至今他都不能忘记,当父亲把所有东西交给他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而他却是看着满满一墙的账册,几乎是铁黑了脸,就在这个时候,父亲还特意指出,裴氏门主暗中的生意在他的手上,又扩展了好几个店面的生意,告诉他不应该埋怨,而是应该保持敬仰的心情,因为这足以说明他的父亲很棒!只要想到当时的情景,裴昊然现今还有与裴断绝关系的冲动!
因为就是这一屋子的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连累他苦哈哈的闭关了两个月,才把自己完整的融入到医圣门当中,又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跟随着大管事东南西北的闯荡一番,这段时间他就像是一个哑巴一样,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只是多看,多听,多观察,就这样他才慢慢的看清楚了天底下最虚伪的人的最底层—奸商,又是如何耍奸的,这对他以后接触朝廷里的哪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们,做好了铺垫,当然,这是后话,那个时候的他,过的可不怎么好,忽然间知道了自己有很多的身份,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要承担,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