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程昀对自己刚刚一言的满意,她也做出一副英气的模样俏皮着抬起了头对上了程昀的视线说道:“你答应过我,无论什么样子的情况下,都会活着回来告诉我你没有失约,男子汉大丈夫你要说到做到。”
程昀闻言立刻笑着牵起了珞儿的手,宛若无人一般的深情的看着,丝毫都给没有为明日之中他即将面对的危险而担忧,转过头对着一旁的楚骁说道:“那好我们就定在明日动手,这次势必要给西皓一个大礼。”
第二日一早,身处西皓都城当中的平民们就穿戴整齐准备前方祭天台。而从王宫中穿着隆重的金色龙袍的欧阳瑾瑜,却总是觉的今天的祭祀不会那么的简单,便命人叫来礼官问询这一整日的流程。
“启禀君主,自东正门出发后先到达的是大祀殿,在哪里您会上禀天听接下天子之位,而后授予五谷为我西皓祈求风调雨顺,而后便是授国君印了,”话落间小礼官就规规矩矩的退到了后方站着。
虽然听了这极为简单的祭祀流程,但欧阳瑾瑜的心还是无法安定下来了,这样隆重且声势浩大的盛典,程昀他们难免不会趁机而动,加上前朝的几名老匹夫一直在跟自己作对,此时自己若是再不防着一些,难免会身中不测。
于是欧阳瑾瑜想到此处,便起身走到床榻边将高挂的宝剑拿了出来,绑在腰间说道:“立刻传令下去,命宫中剩余的暗卫于今日全数武装在天台附近,只要吾一声令下全数出来,将扰乱祭天祈福的人全数击杀。”
而后小礼官应声退下后,数名早已恭候在殿外的尚书大人们就纷纷手持玉牌,迎着盛装加身的欧阳瑾瑜,只是当他走到其中一名身居要位,也是第一个带头推翻自己的曹大人的时候,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说道。
“今天的曹大人好像格外的不同呢,这场祭祀关于我西皓的存亡,还请曹大人一切都以大局为重,至于您一直挂在嘴边的尽忠,还是等到祭祀大典结束之后,由吾来亲自跟您讨教如何?”欧阳瑾瑜俯下身来定睛看着曹大人。
曹大人就算心中在有怨言,也不敢在此时胡乱说什么不敬的话,于是只能默默的举着玉牌俯身在地上。欧阳瑾瑜见状心中的怒火就少了许多,借着身边的如枫搀扶这坐上了前往祭天台的步撵。
随着天边的太阳刚刚冒出头,早已定好的吉时七刻一到,祈天宫敲响了第一声儿太和钟,欧阳瑾瑜在东正门前走下步撵,踏着笔直的甬道一步步走向祭天台的方向,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伏地祷告着。
在太和钟停止的时候,欧阳瑾瑜也恰好走到了祭天台前,早已准备好的鼓乐手奋力的敲响了大鼓,此时的祭祀大典正式开始。也就是在此时到达祭天台附近的人却不仅仅只有他。三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飞快的闪入了陈旧的太庙内。
“真不是我说你们,大白天出来也要穿什么夜行服!就不怕惹人招摇吗?”
话落间仇尘子一手拽下自己的面罩,明明那日说的是他们两个加上个慕容曦禛,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那厮竟然说不去了,要留在家中保护珞儿和琳琅,这份刺杀的苦差事就光荣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另外一人也不理会仇尘子吐槽的话,从怀中掏出了两管细小的竹筒说道:“这个的迷雾弹,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要及时撤退,这一次我们不是来刺杀,目的是要西皓的朝中内乱,这样的效果远在刺杀之上。”
而后就在仇尘子身手接过竹筒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伸出的手指轻轻的以上扬那人的面罩就也落了下来,见到了面容后他不由衷的惊讶说道:“我靠!慕容怎么把你弄成这模样了。”
闻言程昀也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想到自己作业从慕容曦禛的房里回来,看到水盆中的自己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若不是自己还算是心中做好了准备,只怕当时都会叫出声儿来。
一旁的楚骁也没好说什么,往日里最自以为豪的容貌,此时愣是被慕容曦禛改成了黝黑粗狂的大汉来,自己也是一肚子的苦水难以下咽啊!但仇尘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心情就更加爽快多了。
愉快的接过了程昀手中递过来的竹筒说道:“那好,我们事不宜迟!我先去会会那个欧阳瑾瑜,你们几个在外围拦住那些人,事成之后我们在回到太庙汇合,”而后仇尘子就快速的翻身跳进了祭天的后方。
程昀和楚骁见状对视后也立刻从侧面跳出了太庙,准备在侧围拦住曹大人的人马。
琳琅轻声从珞儿的房中退了出来,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听到慕容曦禛的房中传出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于是她寻摸着走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没有去祭天?”
琳琅很是诧异的看着正在桌前煮药的慕容曦禛,很难想象他是以什么样子的情况下,去拒绝程昀那种重信念的人。但相比琳琅的惊讶,慕容曦禛本人就淡然的很多,一手翻着医术一手就背在身后说道。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更何况仇尘子比我更加适合那种场合!反倒是你,为什么这般着急的教她寒冰诀,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若不是自己心思细腻,一日中总会分时间观察下琳琅,这件事儿她会一直瞒着自己。
知道慕容曦禛会因这件事埋怨自己,琳琅也不去辩解什么,走过去将昨日里送过来的草药翻了个说道:“我不想在我根本无法使用寒冰诀的时候教她,也不想她多走弯路跟我一样险些走火入魔,落得这一身的病。”
此言一出慕容曦禛就放下了医术,静静的看着那个越来越纤瘦的背影,事与愿违吗?
程昀和楚骁翻身飞落下去的时候,正巧与曹大人派人的人碰了个照面,于是两伙人就在仅允许一个人走过的小巷内打了起来,碍于无法拔出腰间的佩剑,所有人都只能全凭谁的拳头硬说话。
就在程昀准备伸出手直接扭断这个领头人的时候,不知道从那个方向飞来了一支羽箭,就直直的穿过了那人的脖颈,擦着他的耳旁飞了出去。楚骁见状立刻侧身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刚刚落下来的人胸前。
随着那人的一句痛苦的呻吟声儿,程昀和楚骁两人齐齐的都呆住了。
“紫彤?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现在还在为欧阳瑾瑜卖命吗!”
程紫彤一面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面带着祈求说道:“哥,我知道错了!可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殿下好吗?他真的不是故意死要伤害金靖祁的,今天我来这里也就是为了除掉曹大人的埋伏,让这个祭祀能够顺利进行,请哥哥帮我一次。”
楚骁见到程紫彤就一脸的怒气,若不是因为她,他们那么多人也不会沦落至此,猛的走上前去呵斥道:“你现在口口声声的叫他哥哥,要他帮你!可是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境地,你要他将我们都送上断头台吗?”
程紫彤闻言缓慢的低下了头,可是当会想到那日在金国妙玉对欧阳瑾瑜说过的话后,她就下定了决心,绝对你不能要妙玉的奸计得逞,看着眼前程昀和楚骁二人的架势,也不可能给自己什么退路。
于是抬手拉紧了弓箭说道:“我既然已经走错了第一步,那么往后的这一切我也就都不在乎了,我不会离开殿下的,今天也不会轻易的要你们过去扰乱祭祀,除非是先杀我了!”
就在程昀握紧双拳准备将程紫彤生擒住的时候,从祭天台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巨响,天空中霎时间就飘出了一股浓重的黑烟出来,楚骁见状立刻紧张的说道:“是仇尘子,也不知道是成了还是被发现了,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赶紧去接应他。”
话落间程昀就被楚骁拽走了,徒留下程紫彤一人站在小巷当中举着弓箭,只是连她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那么快的被西皓的官兵发现并抓住,而当领命过来抓捕扰乱祭天的乱臣贼子的如枫看到程紫彤的时候,就更加诧异的问道:“怎么是你!”
当程昀和楚骁二人急急忙忙的赶到太庙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放出迷雾弹的仇尘子正坐在太庙内喝着酒,转过头看到他们一脸的紧张时,他还举了举瓷壶说道:“这个呀是我顺手拿的,不过还是不合我的口味儿!”
程昀谨慎的走上前去,上下的看了一眼仇尘子却没有发现一处伤痕问道:“刚刚的迷雾弹可是你放的?那祭天台里面的情况如何,事情已经成了?”而后就见他走到一旁观察着街道内的官兵情况。
谁知对此仇尘子就更加不拘一格的说道:“不用那么害怕,欧阳瑾瑜好像早就在这附近设下了埋伏,而我过去的时候就正巧看到了一小波,伏击了一个人,混了进去,如今里面只怕正翻天覆地的找内贼呢!”
不过转过念来一想,明明这计划是自己和他们里应外合的,怎么这好几档子事儿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于是仇尘子一脸疑惑的起身问道:“你不问我倒是没有想起来,明明说好是你们会将曹大人的人马引过来,怎么现在我都没看到人!”
楚骁靠在墙边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儿怪只能怪事发突然,程紫彤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身手巧妙的将曹大人安插的几人全数杀死了!若不是看到了你的信号,此时我们还会在小巷内与她打斗。”
话落间仇尘子一脸吃了死苍蝇的样子抿着嘴,抬手就将手中的瓷壶扔掉说道:“那还不快走,那个婆娘比你们姓楚的威力还大,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呢!”抬手就准备打开准备好的包袱,换上粗布衣离开太庙。
就像仇尘子说的那样,此时的程紫彤的确没有什么好的下场,碍于被抓到的时候是众多官员眼前,所以如枫无奈只能现将人抓都大理寺的密牢内,只是那密牢却不是寻常的人可有承受的住的。
随着沾着盐水的皮鞭一声声儿的打在了程紫彤的身上时,她的脸颊和身体早就已然没有了好的地方,牢头转过身喝了一口茶后再次呵斥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在祭天台内扰乱者是不是你的同伙,他们现在何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打你三十鞭。”
程紫彤奄奄一息的被吊在木杆上,身上的伤口泛着火辣辣的疼痛,仍就在留着血丝的双唇缓缓张开说道:“我一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刺客!更加不会去扰乱殿下的祭天,我现在只想要求见上殿下一面就好。”
闻言牢头猛的呸了一声儿嘲讽说:“就凭你这鬼话,还想蒙我!殿下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就在牢头说话这句话后,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随后他缓慢的转过头的时候就‘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地上慌张的说道:“拜见君主!不知君主驾临,还......还请您恕罪。”
如枫见状走上前去,一脸嫌弃的抬头将牢头呵斥退下,而后这才恭敬的转过身对着欧阳瑾瑜说道:“君主,这就是刚刚被抓进来的紫彤姑娘,只是牢头回错了意用了刑罚,奴才这就去处理干净。”
听着如枫快速的带人离开了牢房,欧阳瑾瑜这才伸出手推开了破败的木门,走进了充满血腥气的牢房内,看着奄奄一息即将昏迷的程紫彤问道:“我不是告诉你离开吗?为什么又要折返回来落得这个结局。”
程紫彤听着欧阳瑾瑜的话音,这才半睡半醒间睁开了眼睛,虽然那人的影子极其的模糊不堪,但她仍就能从那温润的话音中听出来,是他!他终究还是肯过偶来看自己的,又是染着血迹的双唇上下张合说道。
“紫彤冒死请柬,殿下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就冒险跟妙玉合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