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靖祁想来脾气急躁,再看着安歌这一来二去的吊足了人的胃口,心中的火气就更加的旺盛了,怒甩衣袖呵斥道:“朕要你说!你就快点说,什么叫不敢说,你想抗旨吗?”
安歌顿时就吼声吓的浑身抖了几下才缓慢的说道:“是妙玉公主!要在此次的西皓之行中谋权篡位。”
片刻之后金靖祁的眼中闪现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妙玉会贪恋权利至此!他们兄妹二人手中相互有先帝的遗旨牵制,谁也不能对谁下毒手,只是没有想到妙玉竟然会有这个篡位的想法。
想着几日前妙玉对自己威逼利诱,和百官之中反弹自己政议的人。金靖祁心口处就隐隐泛着疼痛,他从不想当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孝敬双亲的同时享受着儿孙承欢膝下的感受。
自己的所求怎么就那么难以得到,反而接踵而至都是些权利和世人相求而不得的皇位。
安歌看着金靖祁那几欲跌倒的身影,连忙起身扶住了他担忧的说道:“皇上!您还好吗?”但又碍于不远处的程昀几人只能悄悄的观察他的神色。
朕还好吗?早在十几年前朕就该一同随母后而去,反倒是落了个轻松不来这人世间走这一遭。金靖祁依靠在安歌的神色失声狂笑,吓的远方的珞儿紧紧的靠在程昀的身后问道:“师父?债主这是怎么了,疯了么?”
程昀抿了抿嘴唇看着,虽然无法看清远处主仆二人说的是什么,但见这情形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早就耳闻金国自开国大汉之后便出过一个传闻,说是金靖祁上一任的大汉的汉位是抢来的。
而后不久就昭告天下说先帝最宠信的侧福晋殉葬升天,只怕这殉了葬的福晋便是金靖祁的亲娘吧,能看着他这般状态的莫非是又出了这样的事?
正巧楚骁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用眼神儿示意发生了什么事。程昀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从珞儿怀中抽了出来说道:“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去问问!你和师兄在这儿等着,要听话不许胡闹。”
珞儿见状也知道是发生了大事,十分乖巧的点了头向着一旁的楚骁走了过去,但那圆圆的大眼睛却是一直盯在了程昀的身上。不由得使楚骁轻笑了两下,果然是真心喜欢在乎,才会这样寸步不离的看着。
“金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昀的一句问话将金靖祁从悲痛欲绝的回忆中扯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站直,指了指远方的树下说道:“我们去那处站站吧,”没有看着程昀的回复,他就自己一步一踉跄的走了过去。
安歌却十分担忧金靖祁冒然将如此有关金国的事情告诉程昀,便小跑的跟了过去,却被他一句怒斥又驳了回去:“朕都不怕,你怕什么!这天下想要杀朕的人就是我最亲的人,还有谁是可以防的住的?”
知道金靖祁心中的痛处,安歌不在多说什么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将树下仅留给了他和程昀独留。
听着金靖祁刚刚训斥安歌的话,程昀就已经大概能够猜得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刚刚张口想要安抚几句,却被金靖祁抬手打断说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太多的人跟朕说过那些话,这几年没有百句也有八十了。”
而后他转过身看着程昀十分庄重的说道:“朕六岁登基,大开疆土已壮大我大金国势力!可是你知道为何我会唯独失去降给你的那座城池吗?”
闻言程昀眼神儿中出现了迷茫,听这话当初的投降也全然并非金国先帝的崩逝,难道是是另有隐情?
“那一年朕随太傅远驾代父亲征,本是抱着大胜而归在父皇圣诞上让她高兴,也是缘分那时与朕对战的人是你!兵法虽然不够成熟,但也的确是让我朕废了一番心血,本想着与你一较高下,宫里却派人传信儿说父皇快要不行了!朕只能连夜拔营返回京都以求见上父皇最后一面。”
听着金靖祁言语间的平静,程昀的心中却开始一阵阵的惊慌,按理说皇帝身边都是随行御医相侯,即便是旧疾重犯,只怕也不会再如此的军务当即的时候急逝,除非这其中另有人做了手脚。
不出程昀的所料,接下来金靖祁讲述的一切都让他惊愕不已。
“可是当我写了降书,回到京都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的亲哥哥也就是先帝,率领他的亲兵将我母后的寝宫死死的围住,为的只是要逼迫她交出父皇遗诏!她一个女人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能以保命的也就是那一张遗诏,却没有想到那遗诏成了最后的催命符。”
金靖祁伸出手扶着一旁的大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可是眼前浮现的却是当年瘦小的他被太傅紧紧的捂住嘴,躲在大殿的门后处亲眼看着先帝从背后用一弩强弓将母后活活勒死,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耳边回荡着的也都是母后拼尽全力说出的那句“靖祁!我的儿啊,你要记住母后究竟是为谁而死!你将来一定要为......母后报仇!”
程昀看着金靖祁扶在树上轻微颤抖的手,他虽没有这样的切身体会,但是却能够懂他年幼时遭遇的痛苦,轻轻走了过去一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金国如今已经是你在统治,当年的人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应该可以尽数处死!以祭奠你母后的在天之灵。”
金靖祁却突然抬手打落了程昀说道:“可是有一个人我却不能碰!那就是我的妹妹妙玉公主!前方的路上只怕就是我的断肠路了。”
听着金靖祁所言,程昀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他虽不是文官但能够经常听说金国的执政随是皇帝,但却有三名摄政王爷,还有一名公主监政,所以这皇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难道......是妙玉要篡位?行刺你?”程昀很难去相信这是从自己的口中出来的话,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国家的安定,也会影响西皓周边的附属国进贡,若是那样他就必须再次带队出兵平复。
可是程昀却看到金靖祁十分冷漠的点了点头。这已经铁定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二人对视了很久都想到了仍就在马车外和楚骁斗嘴的珞儿,本来与她毫无牵扯的事情,如今却也可能害的她失了性命。
而后金靖祁脸色沉重的对程昀说道:“一会儿我首先走在前面,妙玉要杀的人是我!你们就趁机快速带着珞儿和楚骁先走,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事而拖累了你们!”
程昀正想拒绝他的想法却看到金靖祁早已恢复以往的神色,从自己的面前走了过去。仔细的想了一番,也是,妙玉已然能够在此路的前方设下埋伏就必然是要金靖祁有去无回,又怎么会留下漏洞,为今之计也只有硬拼出一条路。
二人先后返回之后都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整体的气氛一下骤降,使得珞儿乖乖的跟着楚骁进了马车,听着车轮快速颠簸在路上,这才敢凑到楚骁身边小声儿的问道:“楚大哥!师父和债主的神色我不敢问,所以你一定能够猜出来是发生什么了对吗?”
没错!楚骁看着他们二人那沉重的脸色,他虽然不清楚具体事情,但凭借程昀将马车赶的比以往快了数倍,应该是想要以此速度冲破什么障碍。
只是还没有等到楚骁想清楚,就听到了一声儿巨大的东西打在了马车上,那疾驰而奔的骏马也扬天长啸一声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带动的力量马车被直冲向前很远的地方。
马车内的楚骁早在撞击的时候就将珞儿紧紧的护在了怀中,失去了珞儿只怕以后他真的就没有机会能够跟琳琅谈判了。可是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有些吃不消了,左手虎口因强撑两个人的重量撑在侧壁上而裂开流血。
而车外那冰刃对抗的声音和不知从什么方向而来的脚步声儿,都让马车内的二人心中一颤。而马车墙壁内突然刺入一柄长刀险些伤了楚骁,他霎时间出掌打碎了马车的车顶,抱着珞儿翻身逃出了马车,这才看清了车外的情景。
众多白衣蒙面的刺客手持长刀拼命的砍向楚骁,迫不得已他将怀中的珞儿抛在自己的背上,双腿横劈落于两个刺客之间,反手抽出自己腰间的腹玹软剑直接抹了身旁刺客的脖子,这才躲过了一劫。
而程昀却因护着马车被一团刺客围在当中,赤手空拳的打了一阵儿发现楚骁已带着珞儿脱困,这才猛的一拳打了出去夺过了刺客的长刀,开始左右出击奔向金靖祁的那处。
只是金靖祁终究不是疆场上阵的铁骨将军,虽兵法战术能够是上乘,这武功却没有程昀扎实,一个侧翻落地就险些被刺客当胸砍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