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都按公子吩咐的,受伤之人已经安排妥当,药物也充足,若不是早做准备,那些江湖中人只怕不是饿死就是流血而亡了。”说到这里连他也愈加敬佩公子,想必也只有他家公子才能在混乱之中处变不惊、谈笑自若吧:“只是,钟淳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救那些人呢?”钟淳小声道出心里的疑问。
“你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唐风谨并不做正面回答,只是低首含笑看着塌上恬睡女子的脸,微微一悸,换做是她一定也会这样做的吧。
“公子,您越说我越糊涂了,还有那姑娘是何许人也?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钟淳吞吞吐吐,脸憋的通红,憨羞地问道。
“她?”唐风谨笑而不答,站起身来,缓步到钟淳面前才道:“她……就是你天天吵嚷要见的柳梦菱。”
“是柳神医吗?难怪了,我还纳闷这姑娘为何如此精通医理,原来她就是柳神医,只是看她着样子莫不是生病了?”满脸的兴奋,却因为塌上女子沉睡不醒而担忧。
“你不是也略通一二,为什么不替我把脉试试看究竟是何原因。”纤细柔弱的声音开口道。
唐风谨惊喜地望向我,眼里的担忧一扫而光:“柳姑娘!你醒了?”
“恩,刚醒不久,只是觉得有些昏沉未开口罢了。”明眸转向钟淳,示意他过来。
“柳、柳姑娘,我真的可以替你把脉吗?”半信半疑,还在懵懂之中,他有想过有一天继承祖业,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夫,为患者除去病痛,只是没想过竟然可以替神医号脉,这、这真的么?
我含笑轻点头,将云袖挽起,皓腕平放于踏上,闭眼屏心静气。
片刻,钟淳深呼吸口气,定了定神,微颤的三指搭于我脉搏处,感觉腕间微凉,稍稳些他口中喃喃而出:“细脉应细而软,按之不绝,柳姑娘该是气血两虚,其他探之不出有异。”像是不确定,他收回手站在踏前等着我回答。
睁开星眸,唐风谨扶我坐起身,脆如碧珠的声音轻轻肯定道:“确是气血两虚。”
没有意料中的兴奋,反而愁眉道:“钟淳虽不才,如此小病应难不倒姑娘才是,为何不见好转?”
“想必是命运弄人,太多事解释不清,又何必苦苦寻根就底。”甚是无奈,淡淡的愁涌上心头,转而对一旁深思的唐风谨道:“公子的话梦菱亦听到只言片语,若傲真下落不明,烦请公子帮忙寻找。”
“这是自然,柳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想凭南宫兄的武功修为在乱军之中脱险,并不是难事,倒是柳姑娘该多休息才是。”心中淡淡的苦涩,不忍看见我憔悴的容颜,唐风谨转过身去,无心把玩手中的折扇。
笑红尘为情自扰之。
更哪堪清秋寂渺暮暮朝朝。
夜色朦胧,修长俊逸的青色身影出现在城楼附近。
唐风谨侧身在树影下等着一个人,很快,灵活的身影一闪从矮树丛中蹿了出来,唐风谨看着来人轻声道:“如何?可有消息?”
“公子,里面的兄弟传出话来,不少江湖中人被杀害,还有些被关在幽州城的大牢里。”钟淳手里捏着一张字条,凑近唐风谨身边细说道。
“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柳姑娘。”抬起首温润的眸子仰看高大的城墙,墙头人影晃动守备森严。
钟淳张口欲说些什么,唐风谨已经一跃而上,片刻,漆黑的城楼上传来几声闷哼,忽而又没了动静,接着一阵骚动骤起,粗犷的声音怒骂:“究竟谁干的!人呢?真是一群饭桶!”
猜测公子已经平安入城,钟淳亦转身离去。
青色身影在黑暗中飞跃,隐匿在茫茫夜色中……
唐风谨在药铺外的窄巷中,一间不起眼的土地庙前停步,举目四望后伸手拧动土地公握在手里的拐杖,“咯哒……”一声细微脆响之后,土地庙后看似墙的暗格深陷下去,往下望去点点烛火随着楼梯盘旋而下。
进入地下室,轻扭内壁的机关,暗门又无声地合上了……
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地下室里,躺满了受伤的武林人士,几个大夫蹲在他们身边敷药疗伤,屋内皆是呻吟之声。
一个伤势较轻的男子,四十来岁相貌平平,灰衣长褂,右臂上挨了一箭,包扎之后有气无力地躺在人群里漫骂道:“他娘的,敢偷袭老子,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要他断子绝孙!”
“哼!就凭你?看你开始巴结南宫傲那模样,你自己要有本事就不会求他帮忙了!”说话的男子面色偏黄,年龄不过而立,身形瘦弱,腿部挨了一刀倒在人堆里也懒得动弹,看不惯刚才灰衣男子说话,出言讥讽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老子塞北猛虎帮还怕了你个瘪三不成?”灰衣汉子吹胡子瞪眼,身边立即站起十来个同一打扮的人,皆受了伤,却手持钢刀恶狠狠对着瘦弱男子。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的塞北病猫帮,跑到我们泗水帮的地盘上撒野来了。”那瘦弱男子身旁众人也不甘示弱,杵着武器站猛然站起,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
“行了行了,大家都退一步吧,眼下大家都遭人暗算,看来这事不简单,与其在这里内斗,不如想想办法才好。”众人都将头偏向说话之人,五十上下的年纪,饱经风霜的脸,一看就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只是这老江湖如今也落难至此,颇显无奈。
瘦弱男子挺了挺身子,一脸的烦闷:“曹总镖头,我们泗水帮也不屑与此等无名小卒闹,只是大家窝在这里几天,憋屈的慌!”
立刻引来众人点头附和,石室里顿时怨声连连,唾骂不止。
“吱呀”一声,地下室的门从外面拉开,如一阵清风徐来,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唐公子,你可来了,多谢相救,若以后有什么差遣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崇山派再所不辞!”四、五个黑色劲装打扮的男子持剑行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