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子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俊挺的五官就连沉睡着也带着冷傲的神色,还没等他完全苏醒,便迫不及待猛然坐起身,修长的手指轻按眉心偏过头来,像是预料到一般冷冷地开口:“刘承!你以为跪着我就会原谅你吗?”
“刘某不奢求庄主原谅,请庄主赐死!”跪在地上的男子赤露着上身,强健的肌肉上满是伤痕,他的面前赫然摆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男子毫不畏惧但求一死,他只是不明白庄主为何为了一个女子纠缠不清,难道钟离艳给他的教训,他还没有吸取够吗?那女子自己也曾见过,无非就是倾国倾城之貌,这世上貌美的女子何止千万,为了她丢了玉佩不说,还受了如此重的伤,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刘伯垂泪叹息。
“她在哪里?”没有半点起伏的语气,却带着令人生畏的威严,仅有的一点理智因为得不到她的消息就快要崩溃。
“庄主啊!现在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圣火教蠢蠢欲动,不知道在布置什么惊天大阴谋,西边那迹墨阁亦正亦邪,正在黑水镇聚集也不知是何目的,如今武林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如果刘某的死可以让庄主清醒,那刘某死也甘愿了。”说罢,狠下心来拾起地上的刀,还没来得及往脖子上抹,冰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南宫傲不以为意走下床来,轻易夺过刘伯手里的那把刀,锋利的刀锋足以割破人类脆弱的喉咙。
刘承深知他的脾气,只是不作声,失神低头看着地上映出的刀影,回想起曾经那个张狂的南宫傲,他是那么的孤傲不可一世,可是现在他心里却只容的下一个女子,这怎么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告诉我,她在哪里!”命令的语气,他不想再重复一次,刘伯作罢无奈地叹息,将女子的行踪向南宫傲娓娓道来。
马儿在草滩上驰骋,他要快些越过这茫茫草滩,夕阳在地平线上停留似乎不甘心落下,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绛红色,地上拖拽出长长的人影。
纯黑色的骏马毛色光亮,健壮的四肢在草滩上奔弛,唐风谨扬起马鞭,身着青色锦衣华袍,高高束起的发髻配以碧玉冠固定,被吹起的发丝随风飘扬,俨然一个翩翩公子。
看着远出的一拨人,原本略带微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马蹄声渐近,再仔细一瞧那拨人竟是一群村民与几个圣火教恶徒。
阿常倒在地上翻滚着,一个手拿鞭子尖嘴猴腮的男子,想要踩住阿常不断躲闪的身体,他拼命护住怀里的药包,强忍着疼痛一心只想着要回去见凤姑。
谁知这一举动更加惹恼了持鞭男子,嘴里唾骂声声:“他娘的,敢惹圣火教的人,老子叫你好看!”挥舞着鞭子一下下抽得更狠了。
叫骂声引来牛车上几个圣火教徒的阵阵嘲笑,那几个男子爬上牛车贪婪地翻腾着,其中一人胳膊里夹着只还在乱叫唤的老母鸡,另一只爪子伸向筐子里油渍渍的五花肉,口水直流,恨不得将生肉一口塞进嘴里,就连那头拉车的老黄牛也不肯放过,拉扯僵绳使劲猛往前拽着,想要将牛连车一起夺走。
几个村民可怜巴巴的被赶至蹲在一边,无奈的眼神看着拿鞭的恶徒折磨着阿常,都不敢出声。
正当几人还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之中,不觉唐风谨策马而来,只见他飞身下马,如三月春风般手中折扇微扬,出招不留一丝痕迹,顿见牛车上的几人身子一挺,笔直栽下车来。
“你、你敢杀圣火教的人,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那持鞭男子立刻傻了眼,却见来人是个柔弱的公子,顿了顿搬出圣火教的名头想要吓唬吓唬这个看似温和的公子。
“噢!杀了又怎样?”嘴角带着轻蔑的神色,却狡诘地一笑出声,步履平缓向持鞭男子紧逼过去。
“你等着,你等着,你有种别跑!”看着唐风谨朝自己越逼越近,一阵恐惧从心底由然而生,吓得他将鞭子一撂,转身撒腿就跑,这一滑稽的举动招来身后村民哄然大笑。
唐风谨不紧不慢拾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拇指与中指轻轻捏着用力一弹,那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头,却以惊人的速度飞了出去,正中几丈开外男子的后颈,顿时涌出一股鲜血来,蹒跚几步后男子徒然倒地。
阿常站起身来,揉揉被抽疼的几处鞭痕,看着眼前的男子面相十分随和,正感叹今天怎么这般好运,一日竟遇到两个好心人出手相救,粗鄙之人不通文墨,只知道这俩人,一个美得跟仙女似的,另一个也俊得不像凡人,众人皆跪下连连道谢。
“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扶起地上的村民,唐风谨朗笑出声。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我们村今晚正好要举办一个感谢会,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随我们一同回去,可好?”阿常感激地邀请这个穿着看似不俗的男子,就怕他嫌弃自己村贫穷不肯前往。
“是啊、是啊不如一同前去吧。”几个村民也上前劝道。
“在下唐风谨,只是有些私事在身,各位的好意唐某心领了。”举扇作揖罢,正欲离开却听得阿常轻声叹道:“要是唐公子能跟柳姑娘一起参加那该多好啊!”
“柳姑娘?哪个柳姑娘?”声音虽小,但那三个字他倒是听得真真切切。
“柳梦菱,柳姑娘啊!莫非唐公子认识?”阿常不解地问道,眼里流出一分惊喜,那柳姑娘的确与眼前这位公子很是般配啊。
唐风谨并不做答,轻摇折扇望着草滩的尽头,太阳在地平线上挣扎了许久终于落了下去,莫非她真的与我有缘?嘴唇微微上扬,看来天就要黑了,今晚之前是走不出这草滩了……
“爹!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左小婵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几滴眼泪,扭摆腰枝一头扑进左冷翼怀里撒娇,她知道自己的爹最受不了她这可怜样了。
“谁敢欺负我左某的女儿,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虎背熊腰的大汉,年过五旬中气十足地怒喝出声,铁拳往茶桌上猛然一击,震得桌上的茶杯裂成两半,茶水洒了一地,侍从们急忙拣起碎片,收拾干净桌子又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