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办公室的门推开，戴着黑超墨镜穿着紧身皮衣，身材勾勒无疑，女孩将门关上，摘下眼镜随手丢在桌上。
“钟晴，你不是今天有戏吗？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沙发上玩弄手机的女孩子抬起头来，清凌凌的眸子带着笑意：“你电话里面说得那么着急，我自然赶过来了，谁知道通知我的人居然这么慢才到。”
“执行任务去了嘛。”唐漾将身上的枪卸下来放到桌上。
“到底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义父出国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来通知我们？”
沐小雅将杂志放在一边，站起身走到顾经纬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有什么任务需要搭档情侣吗？”
顾经纬瞄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下巴：“跟你搭档情侣吗？我考虑考虑。”
“呸，你们别在这里调情，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正事呢。”唐漾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招招手让其他三人都做到沙发上。
“你们看，这是江城的一处远郊，明天在那里会有一次走私枪.支的交易，黑道的人。上面要求我们铲除这个团伙并且找到枪.支制造的源头，连根拔起除去他们。”
钟晴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掩着嘴唇笑开来。
“你怎么了？”
沐小雅很是疑惑。
“这件事情我听说了，你们知道的，娱乐圈就是个搜集情报的绝佳好地方。而且我还知道这一次这团伙的老大是一个大帅哥，还是喜欢泡妞的大帅哥，别嫌弃我说得俗气，我可是实话。建议用美人计啊！”
“……”
一念闪过，沐小雅霍然起身。
“钟晴，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这个美人，我去吧？”
“对啊，你长得漂亮又聪明，更何况你上个任务也是实行了美人计，不得不说有经验的人冲前锋啊。”
唐漾也附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钟晴最近拍戏，整天都呆在片场很难分开身，经纬又不合适，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可以了，小雅，嗯？答应吧。”
“……”
沐小雅扁着嘴巴，眼神可怜兮兮：“没有拒绝的余地吗？为什么每一次受伤的都是我，一个男人换过一个男人，你们还想要我将来嫁得出去么？”
钟晴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嫁不出去，你那么可爱那么聪明，想要娶你的男人队伍排得长龙一样呢，怕什么。”
“就是，真正担心嫁不出去的人是我好不好？天天执行任务，杀人见血都不心慌，像我这种女人，听起来都冷汗直冒的，有哪个男人愿意去我，估计半夜都会惊醒起来看我有没有持.枪拿刀吧。”唐漾拿着一小块布擦拭着自己的爱枪，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再不济，还有经纬在啊，他的使命就是拯救我们其中嫁不出去的那个人。”
钟晴话音刚落，某人双眼就像两颗不停闪动的桃心一样盯着顾经纬。
“真的吗经纬？”
“干嘛扯到我身上了，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好不好？”
顾经纬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不要把我拖下水，我不是拯救剩女的天神。
“说正事说正事，小雅，这一次真的得你去，本来我想自己去会一会的，可是临时义父安排了另一个任务给我。就只有交给你了，伪造枪.支还走私其他枪械，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用色诱，都要把那个团伙一网打尽了。”
沐小雅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其他资料吗？有的话都拿给我吧，我晚上回公寓自己研究一下，今天很犯困啊。”
“辛苦你了，资料我晚上送过去给你，我现在手上也没有。”
“我想问你们女生一个问题。”
一直沉默没有怎么发表自己意见的顾经纬终于开口了。
“什么问题？”钟晴坐直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像现在一样四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距离上一次谈心是什么时候，想都想不起来。各自都好忙，偶尔联系，但却总是凑不齐，今天真的是找到了久违亲切的感觉。
“你们对爱情，对你们的未来，还有婚姻是什么看法？”担心她们不回答，顾经纬又立马做了补充：“不要回避这个问题，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是特工的吧，女孩子总是要有婚姻跟家庭的，那样的人生才是安稳的。我们是亲人，所以互相倾诉这些并不奇怪也不神秘吧。”
“你还真的是问不出什么好问题啊……”唐漾没好气地瞪他。
“我不是一直很明确表达了我喜欢的男人类型吗？有担当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够爱我，这一点有，我就很满足了。”沐小雅双手紧握成虔诚状放在胸口处，闭上眼睛，心里面又有了很美好的想象。
“我其实对爱情没有那么大的期待，本来我的生活就已经找不到休息喘气的时间了，那还来时间谈恋爱。该来的就会来，我不强求也不讲究，如果真的适合我，那就再好不过了，前提是，他能够容忍我是一名杀人的特工。”
沐小雅真心为唐漾的豪情所惊叹，这样的一个女子，刚烈，是不是也会遇见另外一个男人，让她变成小鸟依人，有女人另外柔软的一面。
肯定会的，你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为了遇见一个适合你的人，相守一生吗？
钟晴一直倚靠在唐漾的身上，听着她们说话，玩弄自己的手指，半天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钟晴，你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顾经纬看钟晴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对于钟晴的答应，他隐隐有些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着安在自己身上，看看是不是契合。
“我吗？”钟晴笑颜如嫣，“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美好的爱情本来是需要期待的，可惜，我从没有期待过。
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像我这种人，还能爱上谁？”
……
沐小雅将几个剧本都交给了钟晴，后来钟晴选了环城国际跟封竣联袂出品的古装大剧本《醉倾城》，入组拍定妆照的那几天，钟晴有见过席竣彦，只是两人之间的交流很少，原因不是别的，就是任颖也在这部剧，而席竣彦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任颖那里。
“如果不是窃.听器器，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任颖这么有能耐的，经纪人居然就是席竣彦，还对外隐瞒了那么久，让别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有猫腻。真是……捧红一个艺人，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化妆间里，钟晴正在卸妆，古装的造型极其复杂，每一次上妆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做到脖子都僵硬了。化妆师临时有事情，钟晴的妆只剩下脸上的部分还未卸去，索性自己动手解决来得快。
沐小雅靠着化妆台，跟钟晴面对面，一边发着牢骚。
她是真的看那个任颖百般不顺眼，女人，怎么能够做作到那种程度，小鸟依人跟盛气凌人互相切换游刃有余。
“我约了席竣彦。”
沐小雅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啊？”
“我说，我晚上约了席竣彦。”
“干什么？你不要太冲动啊。”沐小雅望了一眼化妆间的门，俯下身子压低音调提醒钟晴：“一旦着急，容易乱了阵脚，你约他可以，但千万注意分寸，不要一开始就那什么，别人会觉得你很廉价的。他能够伸手使得娱乐圈翻云覆雨，就说明了他的能耐，总之一句话，把你的性格往柔软那里靠去，最好就是让他想不到你原来是这样的女人。”
钟晴眼部的妆没有卸去，妖艳的妆容令她看着沐小雅的时候，多了另外一分韵味，蛊惑人心。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把握分寸的，就是请到家里做客而已，给他做一顿晚饭。”
“……”
真想一巴掌拍晕这个女人，掰开她的脑袋出来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给席竣彦做饭，真亏她想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吧，况且钟晴的公寓不是号称神秘营地只给最熟悉的人进去么。
“那你会不会发展太快了？”
“他答应了，就说明他不觉得唐突，那我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不就是一顿晚饭吗？实际上就是觉得在家里面吃饭氛围轻松一点，自己的地盘，心情跟思绪总不会被他给随意带动着。你要知道他的气场太强大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只会徒增一些不必要的绯闻。”
话是没错，希望钟晴能够把握好这次机会了，发展得好的话，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如果不好的话，两相尴尬。
“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回去K一趟，看一看经纬的情况。”
“替我问候他一下。”
沐小雅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拿起自己的包包先行一步，过来的时候开的是钟晴的车子，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打车先回别墅了。
沐小雅离开之后，化妆间里面就只剩下钟晴一个人，手上卸妆的动作慢悠悠，镜子中的她眼神都是飘忽的，心里面想的就是刚才跟席竣彦的对话。
……
“去你家里吃饭？”
“是的，我不喜欢外面的氛围，而且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特殊，我不想成为风口浪尖的话题。”
迎上了席竣彦眼眸的深意还有探究，不慌不乱。
“好。”
窗外的夜色深沉，钟晴抱着手臂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外面的街道一片安静，只有一盏灯，光线很暗。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餐桌上的饭菜估计早就已经凉透了，忙碌了几个小时的成果就要这样吗？
面无表情走回厨房，拿出一副碗筷，刚放在桌上就听见了外面车子熄火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悄然绽放，钟晴知道，算不上是喜悦，顶多就是松了一口气。
他最终还是来了。
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一样，全身上下神经绷紧，直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刹那，钟晴才露出笑容。
“抱歉，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
席竣彦的声音听起来不似以往给钟晴的感觉那么冷漠，反倒有点温柔。
“没关系。”
站在玄关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楚厨房的情形，桌上摆放着未动的饭菜，席竣彦微不可察觉地蹙了蹙眉头。
“你还没有吃饭？”
“当然，答应了等你过来一起吃饭的，怎么可以先吃？”
“如果我没有过来呢？”棱角分明的俊脸，高挺的鼻梁，薄唇抿得紧紧地，眼神是一片幽深的潭。明明算是第三次见面，可就是这样，给钟晴的感觉却是很熟悉。
“还是会等的，你来或者不来，那是你的事情，而我等或者不等，是我的事情，我的人生信条里面就没有失约这两个字。”
“吃饭吧，饿了，尝尝大明星的手艺。”
颀长挺拔的身姿走在前面，钟晴望着他宽阔的肩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四菜一汤，其实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有些担心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会不会吃惯了山珍海味而对这些不屑于顾。事实上，钟晴担心得有点多了，席竣彦虽然沉默地吃饭，但脸上坚毅的线条慢慢变得柔软。
“手艺真的很好。”
“席总不嫌弃罢了，我就只会做这些家常菜而已。”
席竣彦拿过餐巾纸，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现在的女人，会做饭根本很少，更何况你的身份是大明星，我很赞赏你这一点。”
控制情绪，是一个特工必须学会的，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就算是撒谎，也要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稳定自己的情绪。
当初这项考试，钟晴是高分通过的，可现在，她清晰地感受到对面那道视线跟那磁性的嗓音已经让她心跳加速了。
“今晚让我过来，不仅仅是尝你的手艺吧，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席竣彦看着钟晴，深潭一样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我想问，任颖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
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钟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盯着她的脸，不错漏任何一个表情，对上她的淡定从容，一时间席竣彦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总裁与艺人的关系。”
“你是她的经纪人吧？是什么原因使得你愿意成为她的专属经纪人，可不可以告诉我？”
席竣彦站起身，这个动作令钟晴心头一跳，也跟着他站起来。椅子被推开，跟地板擦出的声音相当刺耳，席竣彦绕过一个位置走到钟晴面前。
钟晴很高，一米七的个子，可是在近一米九的席竣彦面前，还是显得有些较小。
不自觉抿唇，面对席竣彦，钟晴装出了有些害怕的样子。
“谁跟你说我是她的经纪人？”
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危险与凛冽浮现在他的脸上。
“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有些人的确没有注意那么多，总会往绯闻上面引，而席总是怎样的人？”钟晴娇笑，眉眼弯弯甚是温婉动人，“十多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面混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对任颖那么上心，无非就有两种情况，第一，他是你的女人，第二，你是她的经纪人。”
“我是封竣的总裁。”
冷峻的表情，如若是别人的话，可能会颤抖到说不出话来吧，可惜面对的人是钟晴，微笑之后继续说。
“是的，你是总裁，还是外界传言冷若冰山的男人，这样的形象却为了一个明星数次出现在各种大型场面，席总，我不是长得漂亮没头脑的花瓶。”
这句话说出来，让席竣彦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擒住了钟晴的下巴，逼迫她视线看着自己。
“那么你告诉我，你这么在意这件事情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对她不一样？”
“你有你自己的人，沐小雅，不是吗？”
“……”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此时此刻的距离有多么近，有多么暧昧。他们的眼睛里面，都只有对方的影子。
“我不希望下一次再听到类似质问的话，清楚你的身份。”
唇瓣轻启，淡淡的口吻夹带着冷风。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对我也不一样。”
唇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着七分诱惑，三分迷离。席竣彦的眼里一闪而过凛冽的寒光，深深地看了钟晴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席竣彦的表情深不可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当着钟晴的面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来的烟雾萦绕在面前，钟晴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烟味，虽然说男人抽烟的姿势很帅气，但自己却有些反感。
就在钟晴以为他不会做出回应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钟晴钟情，你对我一见钟情？”
狭长的眉眼，嫣然一笑，指尖挑着男人的下巴凑上去亲吻：“席总，怎么样？敢不敢跟你的艺人谈恋爱？”
单手搂住她的纤腰，脸埋在她的脖颈深吸一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混合着空气中的烟草味。
“我从来不对娱乐圈的女人动感情。”
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脊背窜过一阵冷流，平静了心才重新开口。
“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
席竣彦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清冷淡漠的眸光扫了钟晴一眼之后，就想要离开，却是钟晴牵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莽撞，也不是在开玩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遮遮掩掩。”
席竣彦移开视线不看钟晴，两个人一动不动僵持在那里。
“我不管外界怎么传的，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管，至少喜欢你是我的自由。我只希望你对我，在我已经成为封竣的艺人之后，能够对我好一点。”
后面的那句话显然让席竣彦误会了钟晴，骤然出手，捏住了钟晴的下巴，力道之中让钟晴皱紧了眉头。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红？”
薄唇吐字如冰。
钟晴近乎虚无地笑了笑：“我还不够红吗？我不需要踩在你的肩膀上过，只是希望有一天，那能够成为我依靠的地方。”
指尖抵住席竣彦的肩膀：“我唐突了。”
席竣彦笑了笑，眼神里面的冷意宛若寒冰一般，“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看起来，传言跟现实有很大的差异啊。”
“我吗？”挣脱开席竣彦擒着自己下巴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爱情面前，有多少女人能够冷静自持？从此呆萌走一生。”
“……”
小小的空间一下子又陷入了沉寂，钟晴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席竣彦终于开口。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下次，记住，我从来都不跟娱乐圈的女人谈恋爱，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依旧是。”
空气中，低气压的嗓音缓慢散开，带着寒气，直到大门啪嗒一声关上的时候，钟晴才回过神来，席竣彦离开了，她的双腿像是被抽去力气一样一下子瘫软，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面。
跟席竣彦斗，真的需要再锻炼好自己。
叹了一口气，将餐桌上的碗筷全部收拾放到洗碗盆里面，拿起抹布在水龙头前洗了洗，拧干才去擦桌子。
一步一步做得极其缓慢，往日几分钟做好的事情，如今用了双倍的时间。心里面一直在想，究竟今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席竣彦看来会是怎样的效果。
结果无非就是两个。
成，败。
楼下席竣彦的车一直都没有离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面，控制着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
第一次，有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像回音一样不停在自己的耳边盘旋，这样的感觉陌生而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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