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涛接着说:
“眼下的公安局,纪律非常的严,要想通路子进去,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不小心,头上的大盖帽就被卸掉了。法院那是更不谈了,那里的一切都是以证据为准绳,尤其是现在这个当口,谁有本事打通法院的后门,这个人可以做神仙了……
“……总之,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走捷径的可能性不大,只有等到开庭的时候看陪审团的心态了。这些情况都是我前几天跟一个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喝酒时他无意当中谈到的。不过,倘若这个方丽萍在法庭上能够有良心发现的话,那可就是苍天有眼,杜晴天生有此造化了!”
“我说,”季芳声音大了点道:“表哥又没有真的杀人,连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她们,能有多大的罪?公安法院也是讲道理的地方,我认为大家不必过分的担心,法庭上见就法庭上见,我们的国家总会有个公道的!”
季芳的话没有产生连锁反应,大家都默默地在想着心思。也许,他们觉得季芳的话不无道理。
两个星期后,法院开庭了。
对于一般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法院的开庭绝非是一件小事,这可是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一个人未来命运的大事。凡是每个和被告有一定感情的人都会在心里捏上一把汗。
出席旁听就坐的人里面,基本上都是和被告或原告有相应关系的人。这中间包括暑娟邱刚和兰芝。
暑娟的哥哥暑成也来了,他跟杜晴是多年的老朋友,只是苦于在司法界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其实即便有,也未必能起到作用,对他来说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只能在这时来参加旁听了。
丽萍除了父母之外,她所在的单位中国银行里也来了不少人。
杜晴公司里也有好几个人来到现场。
那个总经理老头也来了,也许他是一位最应该到场的人物,杜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公司领导,他的政治前途如何,将直接影响到他这个“伯乐”的声誉。
而且,他的到来,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利用过自己的身份在这个案子里起过一定的作用呢?不得而知。
后面几排的位子上还坐在一些陌生的大概是被邀请来参加旁听的人。整个审判大厅里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大家各就各位。随着审判长的锤声一响,整个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位审判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白白胖胖的,看上去面相倒是蛮慈善的,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威严和肃然。他先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下令把被告带上来。
杜晴被第一个带了上来。
令人奇怪的是,他虽在收容所里待了两个多礼拜,但看上去一点没有萎靡不振的样子,倒反而是一副精神饱满没有丝毫恐惧紧张的神态。
这跟他此时此刻的身份实在有点不相吻合。也许是他把一切都想透了:一切的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自己今天的结局,都是自己不够冷静造成的,谁也怪不得。
他走进被告栏内,眼神朝马倩这边望了望,咧了咧嘴,仿佛是在打招呼,更像是在表示一种无奈的歉意。
也许,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令人难以想象。
接着,审判长又下令把方丽萍带上来。
只见丽萍由两位女法警带着,从里面走出来。
令人同样不解的是,一般在收容所被押上法庭等待审判的人,多数是一种垂头丧气的神态,哪有像丽萍这样的:傲慢地昂着头,挺着丰满的胸脯,不仅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的神情,更是展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听证席上一阵骚动,人们都被丽萍的这种傲视一切的举止感到惊叹,不明就里的人感到的是一种好奇:这个漂亮的姑娘腔调怎么会这么浓?
“肃静!”审判长落锤发话了。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现在,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审判长的语气有点像文艺演出前的报幕员。
一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公诉人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开始宣读:
“被告人杜晴,男,三十一岁……
“……被告杜晴于某月某日深夜十二点左右,手持凶器披刀,闯进被害人方丽萍家中,企图行凶杀人;其欲杀人犯罪的目的是,报复自己在爱情上受到的痛苦打击之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