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我累了。”罗澜抬手推开他的手臂,淡淡的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
“老婆。”张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罗澜心里烦躁,固执的甩开他转身就走,却料不到自己现在是男人,力气比之前做女人时大了许多,而张硕现在是女人,也经不住她这一甩。
张硕从椅子上坐到地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懵的。
罗澜听见动静蓦然转身看见坐在地上的自己呆若木鸡的样子也懵了。
“唔……好痛!”张硕咧着嘴歪了一下屁股,骨裂的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啊……”罗澜十分的后悔,忙上前去扶了张硕一下。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会儿灵魂不在自己的身上,但看着自己呲牙咧嘴的样子,她也感觉到一阵疼痛。
罗澜忙转身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慢慢地起来坐到椅子上,焦急的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张硕咧咧嘴,眼睛里有狡猾的神色闪烁着:“老婆你对我家暴啊?估计屁股上青了,你给我揉揉。”
罗澜生气的拍开他的手,说道:“能不能有点正形啊你?”
张硕伸手把罗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轻笑着说道:“老婆,看来我必须得给你讲一下这个度假村的事情了。”
罗澜淡笑着摇摇头,说道:“既然是婚前财产,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说不说有什么要紧?”
“你都对我家暴了,我还敢隐瞒什么啊?”张硕笑着挽住罗澜的胳膊,“这个度假村实际上是我外公的财产。四年前外公因病去世,我在葬礼之后收到律师送来的遗嘱,说外公把这个度假村留给了我。”
罗澜没说话,对于张硕的外公她也是知道的,那是个可怜的老人。听说他中年离异,一个人把张硕的妈妈养大,孤独的度过了四十五个年头。
这期间不知有多少人劝他再婚,给他介绍合适的对象,都被他拒绝了。在他们那一辈人中,这位老人可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媛为他倾心,可都无缘与他牵手。
这老人罗澜并不陌生,张硕带着她第一次见他外公的时候,那老头不到七十岁,个字很高,身形挺拔,想当年的英俊潇洒绝不在张硕之下,甚至更胜几筹。只是他对人疏离冷漠,就连他病重后罗澜去疗养院探望,他都懒得应付几句话。
张硕轻声叹道:“我外公你是见过的,我外婆的事情你却不知道吧?”
“那不是你们家的忌讳吗?连你妈妈都从不提及,我哪里敢多嘴啊?”
“是啊,那是我外公心里的伤疤,更是我妈妈心头之恨,所以我们家从无人提及。”张硕无奈的笑了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继续说道:“我外婆是跟别的男人走的,那个男人是我外婆的初恋情人,我外婆跟那个人走的时候我妈妈只有四岁多,你知道我外公是个军人,抗美援朝的时候受了伤,之后复原被分配到了一所中学做体育老师,负责学校里的树木花草。他工资很低,一个月好像只有几块钱,我外婆原是指望着我外公能够在部队里步步高升然后她跟着做将军夫人的,这个结果她很不开心,将军夫人的梦破了,恰好她的初恋情人回来找她,她就带着家里的积蓄跟那个男人去做生意去了,后来去了国外,再也没有消息了。我外公在我妈妈上高中那年便办了停薪留职,出来做起了生意,之后几经波折,赚下了这片家业。许是当年的事情伤他太深,所以他这辈子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除了我妈妈之外,他身边的人都是男人。你也见到了,这座度假村里的招待都是男的,里里外外你见到一个女性工作人员了吗?”
罗澜听了这话才猛然想起,忍不住笑道:“怪不得那次我在前面大厅的洗手间看见这里的清洁工都是男的呢,我还奇怪,这度假村的女厕所都是男人在打扫,真是难得一见呢。”
张硕无奈的笑着拍拍罗澜的手:“所以,像我外公这样的人,他在遗嘱中说这座度假村只能留给我和我的子女,跟我的妻子无关,你可以理解了吧?”
罗澜惊讶之后,又叹息着笑:“虽然说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但像你外公这样的也实在是太极品了。”听张硕这番话,她心里的那点小小的不痛快也没有了,反正本来她也没在乎过张硕身价几何。
“是啊!”张硕想了想又笑了,“如今你我灵魂互换,我外公若是在天有灵,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才是他们两个最大的烦恼,罗澜看着湛蓝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张硕起身说道:“你卡里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动,等新卡补回来我会交给你的。外边太热了,还是回去吧。”
“老婆。”张硕想拦住她的肩膀,只可惜伸了伸手却揽不过来,谁让自己长得那么高呢,罗澜一米六八的个子穿了高跟鞋也仅仅刚过他的肩膀,伸出去的手臂也只能滑下来搂住了他自己劲瘦的腰,“我这个人怕麻烦,所以我的钱从来只存在一张卡里,反正我也没什么不正当的收入也不怕有人查。不过呢,通过这件事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多申请几张银行卡了。”
“是啊,所谓狡兔三窟,像你这样狡猾的狐狸,怎么能只有一张卡呢。”罗澜鄙夷的瞥了身边的人一眼,那是自己的脸,她实在不愿多加鄙视,只是这人说出来的话也太气人了。
“啧!”张硕长眉一挑,凤目轻轻地斜了一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想,我自己又不是不赚钱,我摄影工作室里的钱就足够我用的了!这度假村盈利的钱以后单独在一个账户上,我们把这些钱攒起来,给我们的孩子吧。”说着,他抬手推开屋门,推着罗澜先进了屋子。
炽热的阳光被挡在外边,屋子里有清清甜甜的蔓越橘的芳香。罗澜缓缓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那也用不了几张卡啊?”
张硕伸手把她左手里的琉璃凉杯夺过来给她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没好气的反问:“你是真不懂呢还是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