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句,泪水就多流一分,直到心底的话全部说完,泪水已经将脸庞打湿。楚惜月不相信眼泪,所以她用微笑伪装自己,用微笑武装自己,不管受到怎样不公平的待遇,都用微笑面对,这样对手就找不到她的弱点来攻击她。
可是这一刻,面对着安以琛,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去你大爷的安以琛,去你大爷的APF,劳资不伺候了!
楚惜月狠狠的抹了一下脸,想把泪水都抹掉,但是不管她抹掉多少,眼泪就是停不住,一直从眼眶中滑落。
“呜呜,停不住了,呜呜……”楚惜月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楚惜月开始哭到现在,安以琛一直坐在她的对面,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懒得理会而已,但是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那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水,就像滴在他的心里一样,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夜明星稀。
朦胧的灯光下,安以琛的心被楚惜月的泪水冲的一片柔软,他站起身,走到楚惜月的面前,微微弯下腰。
平素冷峻的面庞,带着微微的笑意,黑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伸出手在楚惜月的额头处点了点:“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你也不嫌丢人?”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声音却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楚惜月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轻轻一颤,就坠落下来。她瞪着眼睛,嗓音比平时沙哑:“我在你面前,早就丢够人了,也不差这一回。”
说着,抿了抿唇,别扭的转过头去,拒绝和他交流。
这孩子气的举止,若是旁人来做,安以琛大概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但是此时此刻,做这番举动的人是楚惜月,他竟觉得,分外可爱。
安以琛曲起食指,难得温柔的拭去楚惜月脸上的泪水,声音里透着无奈:“哭成这样,明天爷爷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楚惜月感受到脸上被碰触的触感,并没有那么细腻,略带粗糙,但动作轻柔,就像羽毛划过,碰触之时,仿佛带着电流。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感受到自己内心似乎并没有多平静,于是垂下眼睛,不去看安以琛。
两人之间的时间,似乎被就此定格,安以琛的目光始终放在楚惜月的身上,楚惜月却垂眼不去看他,气氛一度暧昧中透着几许炙热。在这样的气氛中,安以琛的身体微微往前探,一点一点靠近楚惜月微红的俏脸。
楚惜月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这一刻的她身体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浑身僵硬的厉害,连躲避都遗忘了,坐在那里满脸通红,任由安以琛越来越接近她,直到那炙热的气息轻轻的喷吐在她的脸测。
近了,更近了,似乎下一秒,两人就会亲吻在一起。
“叩叩叩……”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陈姨的声音传来:“少爷,楚小姐,吃点夜宵吧,这是老爷子特意吩咐的。”
第三个人的声音彻底惊醒了安以琛和楚惜月,楚惜月紧张的眨了眨眼睛,立马往后靠,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到最大。
手指离开的瞬间,安以琛的心底划过一丝失落,连带着脸色都带着一股不满足的阴沉。他直起身体,淡淡的说:“进来吧。”
陈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精致的碗,冒着热气。她笑着将东西放下:“老爷子说,晚上的菜有些油腻,喝些清汤对身体好。”
东西放下,她就出去了。当然,出去前她的目光隐晦的扫过两人,流转的气氛仿佛带着甜蜜的粉红,于是笑容满满的出去了。
——
客厅里。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了看陈姨:“东西送进去了?”手上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看来已经进了他们的房间。
陈姨笑着点点头:“是的,东西送进去了。不过,我进去的似乎不是时候,少爷和楚小姐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那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好,尤其是楚惜月,脸颊泛红,双眸湿润,她毫不怀疑,要是没有被她打断的话,两人之间或许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老爷子似乎心情很好,抚了抚自己微长的胡须:“不急,今晚还长着呢。”
安南放下手中的报纸,有些不解:“爸,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以琛不是说过,他要娶惜月吗?”
安老爷子听了这句话,一瞪眼:“你个榆木脑袋,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小琛和惜月可还不是情侣,要是我这个老头子不在后面推上一把,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抱上孙子。”
不是情侣?
安南皱眉:“不会吧?我看小琛和惜月之间的气氛很好啊,而且以琛不是早就跟我们知会过,他要和惜月结婚的吗。”就算他整天只知道工作,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老爷子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帮一帮他们。以琛开窍了,惜月丫头可不一定开窍,要是我们不在后面给他们帮帮忙,谁知道以琛几时才能把惜月丫头拿下。”
安南看了看老爷子面前的小罐子,抽了抽嘴角:“所以,您老就给他们下药?”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老爷子不满的撇了他一眼:“什么下药,你会不会说话?再说,我这个药也只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要是他们真不想,等感觉来,洗个澡就没事儿了。”
安南眉头一跳,对老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不是很相信,但是东西都送进去了,现在在说这些,着实晚了些。
房间里,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长辈们已经把他们看透了,知道他们是假装的情侣,此刻两人正相对无言的……喝汤。
是的,喝汤。
楚惜月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燎似的热,为了能脱离这种尴尬的氛围,她不顾腿上的疼,将东西端过来,当然也没忘了安以琛的那一份,开始喝汤。
有了事情可做,就没那么尴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