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黑。
牧三月耷拉着脑袋回到租屋。
打开灯,果然,颜栀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着了。
呵呵,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颜栀会出现在她面前,找到逃跑的自己。
结果是,落荒而逃,狼狈而归。
牧三月在卫生间洗了个澡,默默关灯上床。
好长一会儿,手机突然振动。
她打开微信,是陈晓婼在寝室群里发了一个视频。
悄悄插上耳机,欣赏这个台湾小妹的台湾腔。
“月月、栀栀、函函,你们怎么酱紫哦,都潜水不冒泡,是不是忘记人家了哦!哼,人家不开心,我和男票在外面k歌哦,给你们看看,我们台北最漂漂的KTV,好啦,我要唱歌了,爱你们哦!”
牧三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个陈晓婼,是大二上学期来的交流生,只呆了一个学期,个性天真,可爱的像个孩子。
她和班上的同学没有交集,和牧三月、颜栀、白木函同住了一个学期,有了一定的感情。
陈晓婼不知道,过完年后,大二的第二个学期,白木函永久离开了人世。
牧三月、颜栀,都是不发朋友圈动态的人。
大二开学的第二个周末,重聚的牧三月、颜栀、白木函在外面玩通宵。
第二天中午,三个人才勾肩搭背回寝室,好比三剑客。
不过,江湖上应该没有出现过这么狼狈不堪的女侠。
白木函永远都是敏锐的一类人,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鬼畜般,“嘘!轻点,我们寝室门开的,估摸着遭贼了。”
她探出头往里面看,牧三月和颜栀也把头堆在她的头上。
“宿管阿姨应该不会放闲杂人等进来的吧?再说了,宿舍楼门内刷了卡才能进。”颜栀理性的分析道,轻轻的话语落在牧三月的头顶。
牧三月也觉得贼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入门偷盗,何况宿舍大门洞开。
“哎,我赞同颜栀说的,”她拍了下白木函的后背,“木函,要不你进去探探情况?我们在外面给你把风。”
白木函回头,白了她俩一眼,瞪大眼睛,口的形状像是在说:“为什么是我?”
然后,她们三个在门口推推嚷嚷了好大一会儿。
等她们再次把头探进宿舍,里面有个头正探出头看她们。
“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白木函吓到往后一倒,他堆在牧三月身上,她俩一起堆在颜栀身上。
“你们两个快起开,帮我当成肉垫了啊!疼死姑奶奶了!”
里面的人伸出手,示意友好。
白木函二话不说,不要脸的就把手搭上去。
她起来了之后,连忙把下面的牧三月拉起来。
三个人拍拍屁股,一排站在寝室门口,打量着门里面的这个女生。
白木函先说话:“你谁啊?!走错寝室了吧?这可是我们三个人的寝室。”她两手缠绕,摆在胸下方。
只见里面的女生,微笑着伸出手,“你们好呀,我是台湾来的交流生哦。我的名字是陈晓婼,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她伸出手,想要和她们握手言欢。
台湾小妹穿着最新款的白裙子,脚上拖着带闪片的厚底拖鞋。
白木函把手放到陈晓婼手上去,假装嗲嗲的语气说:“你好呀,我的名字是白木函,很高兴认识你呢,台湾同胞。”
她俩的手紧握了一下。
牧三月微笑说:“我叫牧三月,你是台湾来的啊,声音真甜美。”
陈晓婼礼貌的笑了一声,娇柔地说:“那……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她转向三人中最高大的那个。
“颜栀,颜色的颜,栀子花的栀。”
“颜……栀?好听。对了,站这么久了,进来吧!”
陈晓婼给这三个室友让出一条道儿,等她们都进寝室了,她才关了门进去。
四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都不讲话。
到点了,白木函才喊了一声:“我要去约会啦!”
她起身,伸懒腰,胸前的肉一坨一坨,随着她的动作,扭曲堆积。
“姐妹们,对不住啦,昨晚陪了你们一晚上,都没找学长侍寝,现在,再见喽!”
白木函路过陈晓婼的时候,弱弱的问了句:“新室友,陈……晓……婼?”
陈晓婼站起来,递给她一瓶果奶,微笑着说:“嗯,对的。白木函,约会开心哦!”
从阳台传进来一阵风,牧三月觉得后背发凉。
她起身,关了阳台的门。
高处不胜寒,不是冬天,心却四季如冬。
白木函又出去约会了。
颜栀爬上床睡觉了,这一次暑假回来就整个人不冷不热的。
待在寝室真是没劲儿!
牧三月的眼睛正好瞟到书架上的数码相机,是学长送给白木函,白木函又转送给她了。
她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出去走走。
校园很大,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着,却没有任何新鲜感。
树梢掠过小鸟,蓝天飘过白云,牧三月就时不时双手端起相机抓拍。
一定是视线都在美景里,后背撞到了人也浑然不知。
那个人,拍了她的后背,“我靠!你走眼睛不看路的啊?我的盆栽都散了一地!”
真理就是,骂声才能唤醒一个人。
见他蹲在地上,蹙眉摆弄着一堆多肉植物,还挺着急的样子。
牧三月不好意思,也蹲下来帮他捧土。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盆盆多肉种好了。
还没等那个人反应过来,她拍拍手里的土,“别整了,这堆多肉已经搞好了。”
“同学,你好牛逼啊!你喜欢多肉吗?我送你一盆!”
“送我?”百合疑惑的眼神投向他。
“对啊!送你一盆,你喜欢哪一个,随便挑!”
军训的口号声的确响亮,她望了一眼前方的一个个方阵,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大一新生来了?
一年过去了,没啥区别。
那个人炫耀起自己的多肉盆栽,“你看,我这两天进的货。怎么样?挺好的吧?挑一个吧!”
她礼貌性的看着他的盆栽,谁让她撞了他呢!
“唉,那个毛刺刺的是仙人掌吗?”
那个人无奈的说:“怎么能说得这么笼统啊?这个叫金丝猴!”
一个植物叫动物的名字?
“唉,你带着相机啊,快,帮我一件事!帮我拍一些多肉的照片,我投稿去,校报正在征集各种照片,说不定我的多肉会火爆全校!”
“同学,你没事吧!想红想疯了吧?”
“你撞到我的多肉,就要帮我的多肉拍照!”
牧三月合着眸子,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我是撞到你了,可我也帮你收拾了啊!你看看,我这指甲里全是土,照你那样说,你还欠我一次美甲服务呢!”
见军训还没开始,她挥手迅速离开那个人,走向目光锁定的那里。
“哎,你别走啊,怎么说走就走啊!就拍一张好不好?一张都不行?”
场上的方阵各自扎堆,吵吵闹闹,每年的新生似乎都很兴奋。
牧三月举着相机,有意无意地抓拍场上的精彩画面。
体育场很大,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人,只是个高个小的区别。
路过一个方阵,牧三月站住不动,不能动弹的双脚死死地扎在那里。
这是女教官?
在这偌大的体育场上,只有她能被一眼锁定。
新生们有些人席地而坐,等着军训开始。
他们顾不上地上的灰尘,大不了起身的时候互相拍拍屁股,掸去屁股上的灰。
谁让军训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牧三月将相机聚焦在那个女教官的脸上,不知道是闪光太闪,还是快门太响,女教官发现了她。
“那位同学,不要拍我!”
花百合眼前的相机缓缓下落,单手拿着它,挤出一丝尴尬笑容。
“对不起啊,教官,我觉得你很特别,所以想拍一张作纪念。”
女教官靠近牧三月,眼里由严厉转成温柔。
“我很特别?是嘛,我怎么不觉得?你大几的?”
“大二。”
“我大三,军校的,带军训也算实践了。”
牧三月并没有开口说话,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倒不如听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说。
这个女教官脱下了帽子,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浮动的碎发有些泛黄。
“大二多好,怎么玩开心就怎么玩儿。对了,你怎么拿个相机到处跑?”
牧三月理清了思绪,眼神里多了一些刚才没有的胆量,“教官,今天就下午四点有一节课,我在寝室闷得慌,所以就想出来透口气。刚好看到这边在军训,就想着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训练开始了,你最好不要在这边逛,有些教官会说你在影响军训正常进行。”
从军训的海洋里游上岸,牧三月回了寝室。
颜栀不在寝室里,只有陈晓婼在和家人视频聊天。
距离四点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牧三月索性躺上了床,玩手机。
单机的消除游戏,她玩的还挺上手。
她偶尔也会佩服颜栀,在电脑上的游戏,飞来飞去,杀来杀去,真刺激。
颜栀行踪不定,牧三月都习惯了。
只有专注于打游戏的时候,颜栀才不不会突然消失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