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着球赛,木三月很快回到了公寓。
一进门,她把饭菜搁在餐桌上,没有动它,只是喝了一大杯凉白开就去了客厅。
她马上打开电视机,搜索了NBA的总决赛,点开5号的首场。
接着她往地上一坐,背部靠着沙发,一个手臂撑在茶几上,这个姿势最舒服了。
她小心翼翼扯掉系着粽子的线,剥了粽子的外衣,闻着还有一点清香。
这个小粽子只用一片翠绿的箬叶,就裹了一个三角,不破不漏,手法还挺厉害。
自己家乡的粽子是长长胖胖的四角粽,用两三片箬叶才能包得住。而且捆粽子用的不是线,是像大扇子一样的棕榈叶,劈一把下来,再撕成一条一条的,颜色和箬叶很搭。
她刚咬了一口,门口就有敲门声传进来。
这个地方只有牧牧来过一次,难不成是她?
“牧牧,我就说你不会抛……”打开门看清楚来者是谁后,她尴尬的接着说:“姐,怎么是你啊?”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失望?”
“没,怎么会失望呢,姐,你进来吧。”
胡水佚走在她前面,瞻望着这里的一切,过眼云烟。住在这里的那段日子,是她有生之年最难熬的时光,失去了家人,疏远了朋友。
“哝,刚才路过一家西餐厅,打包了两份牛排,一瓶香槟。有没有兴趣喝一杯?我记得厨房有盘子和酒杯,你去拿来吧!”她很自然的把打包的礼盒放在厨房外的餐桌上。
木三月的手黏糊糊的,糯米的甜味和箬叶的清香停留在指尖,“姐,你坐会儿吧,我去洗个手,马上就好。”
电视机里的球赛非常起劲,勇士队和骑士队,各自都有一股谁与争锋的气势。
胡水佚并不喜欢球赛,走进客厅嫌弃着说:“三月,你有没有搞错啊!一个人在家看篮球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汗臭味儿,我关了啊!”
此时的木三月正在厨房洗盘子和酒杯,听不清胡水佚在讲什么。
木三月很利索,洗完盘子和酒杯,擦干水后端出来。
“姐,牛排要不要热啊?我已经把它们放在盘子里了。”
“不用了,温的就行。”胡水佚离开客厅往外走,“茶几上怎么有个粽子?你居然也随大流,吃个粽子就能端午安康了吗?”
木三月垂了一下眼眸,“那个不是我买的,是我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徽菜馆买了午饭,他们做活动一起打包送的。”
“哦?徽菜?听上去还不错。”
木三月拖出一个椅子,“姐,我把菜都装盘了,坐下,开动吧。”
坐稳妥后,胡水佚瞪了一下眼睛,“三月,你怎么把牛排切碎了装一个盘子?刀叉呢?怎么只有筷子?”
“姐,你试试看用筷子夹牛排是什么感觉。”
胡水佚带着疑惑,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牛排。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这种吃法还挺特别,心里并不排斥。
放下手里的筷子,胡水佚手法娴熟的开了一瓶香槟,往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半杯,递给木三月,然后拿过来木三月面前的杯子倒满,灌进自己的肚子。
她的嘴巴鼓鼓的,一会儿就瘪了下去。
木三月心疼的看着面前的胡水佚,喝进肚子里的酒,都是无法倾诉的愁。
“姐,你别喝得这么急,你试试这个腊肉炒干笋,可好吃了。”她夹了一些放到胡水佚面前的碟子里。
胡水佚吃了一片腊肉,嘴角轻轻有了变化,“三月,怪不得你腰那么细,吃这些干菜哪里有营养啊?我以后得买点有营养的给你吃,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只顾自己吃好的,不顾自己的妹妹呢。”
“你说的哪里的话,我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开心了。姐,你再试试豆腐干炒尖椒,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比我的手艺好多了。”
闻着特别香,胡水佚吃了两丁,“哇,好辣!三月,我吃不得辣,这个还是你吃吧。”她想都没想就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槟,艰难地吞进肚子,“我天!这酒辣死人了!”
“哈哈哈,姐,你这个样子可爱多了。以后,你就把我当成家人吧,孤单了可以找我聊聊天,受委屈了可以找我诉诉苦。”
胡水佚忍住口腔里的辣,目光惊讶之余有些笑意,“我怎么可能孤单?谁能让我受委屈?你想多了把?吃你的饭,我是你姐,不是你妹!”
切,死鸭子嘴硬,明明是过端午节还是一个人,孤单单的才来找别人拼桌吃饭。
木三月在心里窃喜。
“喂,你低着头暗笑什么呢?对了,我前段时间太忙,你搬过来也半个月了才来看你,你没生气吧?”
“姐的公司那么多工作,我理解。其实你不用抽空来看我的,多麻烦啊,我挺不好意思的。”
胡水佚被辣的够呛,脸都红红的,“没事,当姐姐的关心妹妹是应该的。诶,你猜我刚才在餐厅打包的时候看见了谁?”
木三月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叶阶明,我看到他了,还有老叶董,还有……一对陌生的母女。他们应该在相亲吧,看上去穿的很正式。”
耳边出现叶阶明这三个字,心如同被掐了一下,已经好多天没有遇到他。
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然后她夹了一块尖椒放进口中。
“姐,叶董既然已经立业,成家肯定是免不了的。我……好多天没见过他了。”
“你想见他?”
她合着眼睛,一咬牙说:“不想。”
胡水佚突然笑起来,抿了一下嘴唇,“三月,我吃饱了。你快点吃,吃完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下午两点左右,木三月和胡水佚离开公寓,司机早就在楼下待命。
她们在后座坐下,司机启动了车子,问道:“胡董,请问去哪里?”
“市中心商贸城。”
“姐,我们……”
胡水佚打断了她的话,闭着眼睛说:“别说话,去了就知道了。你睡一会儿吧,养精蓄锐。”
室外的气温很高,进到车里面很舒适,木三月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商贸,胡水佚摇醒她。
司机先生开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胡水佚拉着木三月进了一间高级发廊。
“胡小姐,最近我们店上新了一款纯植物的产品,您要不要试一下?做出来的发色自然、型也很好,您……”
“好了,不用说了!”胡水佚把木三月往店员的怀里一推,“让你们店里最好的美发师给她做头发,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不是,姐,我不需要做头发。我这个头发挺自然的,我觉得不用做。”
店员两手搭在木三月的肩上,微笑着说:“这位小姐,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记住现在的样子;因为等一会儿,你可能要不认识原来的自己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我生气了啊!”胡水佚往沙发上一坐。
木三月被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的灯光很暖,温度适宜。
一个男的进来,“这位小姐,在做头发之前,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得到木三月同意后,他发起了提问。
“您的职业是什么?”
“设计师。”
“设计什么的?”
“女鞋。”
“哦,OK!您看上去二十多岁,发质不错,应该从没做过头发。您希望做什么风格的?”
“风格?什么意思?我应该做什么风格呢?”
“好了,我大概知道了。您放心吧,做头发我从来没失手过。”
木三月没有再说话。
洗头的时候,她平躺着,表情很不自然,不知道该睁眼还是闭眼。
他的手托着她的脑后,木三月感到非常不自在。
自己的头应该很重吧?木三月稍微用点力把头抬起来一点,减轻头在他手里的重量。
“小姐,您不用紧张,放轻松。您的头,我还是抬得起的。”
尴尬。
他应该感受到木三月用力减轻头向下的重量了。
木三月深吸一口气,而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操作,她简直奔溃。她像一个玩偶一样,被拖来拖去,头被折腾的胀胀的。
这个头发做了好长好长时间,期间她几度打盹。
终于做好了!
他小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姐,睁开眼睛吧!”
四六分的比例,长度刚刚盖过锁骨,蓬松敢十足的卷发,露出一边耳朵,既浪漫又迷人,还有一点成熟范儿,知性优雅。
“这个发型叫什么啊?真好看,我觉得自己的脸都变了。”
“虽然它在我眼里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但是硬要给它归类的话,你可以认为它叫锁骨发。”
木三月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锁骨,轻挑了发尾,“锁骨发?原来这就是锁骨发啊。”
上次叶阶明带她火急火燎的做了一个类似的头发,只是没有染发色。
他还说,这个长度的卷发很适合木三月。
“小姐,这个贵族棕的发色很适合您,您是设计师,这个发色显得您知性而尊贵。而且,您的脸型、身材、气质,做这个头发很适合。”
木三月起身离开,回到最开始进来的地方,刚巧碰上已经做好头发的胡水佚。
胡水佚还是一头大波浪,卷在中下部分。新发色比原来的发色暗一点,偏分变成了中分。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女王范儿。
“三月,这个发型很好看啊,我很满意。”
“姐,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我从来没有染过头发,你看我是不是很别扭啊?”
胡水佚一把拉过来她,捏她的脸说:“不别扭,大美妞!”
刚才的店员走过来,笑着说:“胡小姐,给您卡。这是两套洗护套装,请收好。”
她微微侧头看向木三月,“这位小姐,我没说错吧,做个新发型,心情也会好很多的,自然更美了。”
木三月尴尬微笑着,挠了挠后颈,似乎那里还有碎头发渣子,戳的皮肤痒痒的。
刚出发廊,司机先生就来了,接过胡水佚手里的东西,“胡董,您还有什么行程吗?现在快五点了。”
“你跟着我们吧,接下来逛商场。”
乘着电梯,她们直接到了五楼,里面全是女装,每个店面都闪闪发光。
这是全市最高档的奢侈品商场,木三月听说过但没进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