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我记得我爱过你 > 第三十八章 梦里终于看清他的脸全文阅读

北陵花园,是位于城中心的一片繁华地貌段,这里人际稀少,但有专人管理且景色宜人,里面的别墅都是欧式风格,北陵花园里的别墅不超过二十栋,住着的都是本市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又无法进去,所以来往的除了一两辆豪车外,根本就见不到什么人。

童衫站在门口,看到大门上金灿灿的‘北陵花园’四个大字,心中有些熟悉的感觉,心想必定就是这里了。

她走上前去,本想找人问问15号是在哪里,大门却在霎时间打开了。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保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笑着说道:“童小姐请。”

童衫微怔,立马就明白了,看来林鹏没有骗她,如果她曾经住在北陵花园里,那这里的保安就一定认识她,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那个……请问15号在哪里?”

这次明显是保安怔住了,听说几年前童小姐就失忆了,这几年都没见过她,没想到传闻是真的。

“您一直往前走就是。”虽然有些惊诧,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

童衫点了点头,心情忐忑的往前走去。

北陵花园有百分之八十的覆盖林,这里面呼吸的空气都像是净化过的,一个人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园林里传来的鸟鸣。

按理说这里环境那么好,童家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搬家呀,可又是在五年前,难道父亲去世后才搬的?是因为母亲不想让她回忆起车祸那段痛苦的记忆吗?因为自己间接的害死了父亲,所以怕她心里难过,才急不及待的要搬离这里?可为什么不直接卖掉呢,却要保留那么久?

童衫一边走着,心里就在一边琢磨。有微风吹过,摩挲着树叶,她闭上了眼。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是不是以前她都喜欢闭着眼从这里走过呢。

很快,她走到了挂着15号门牌的地方。

眼前是一道朱黑的铁门,铁门上漆着白玉兰的花,兴许是没有人往的关系,门上布着稀少斑驳的锈迹,像寂寥的影子,暗淡无光。

她推了推铁门,没有动静。铁门不动声色地拒绝着她的到来。

门上挂了一把锁,小巧而精致,没有锈迹,像没换多久的。童衫掏出了配好的钥匙,她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进锁孔,心忐忑着,只听‘吧嗒’一声,锁开了。

铁门带着一丝沉重的哀嚎打开了,童衫走了进去,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里走,偌大的庭院带着一股久违的芬芳,欢迎着主人的归来。

庭院被洁净的小石子划分成了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都种满了品种不一的树木。童衫走在铺就的整齐光滑的石子路上,裙摆轻轻吹起,她的脚步缓慢而充满节奏。

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无数的黑白碎片随着她所跨出的每一步在逐渐拼凑以至完整,记忆像黑白的胶片在脑袋里盘旋又飞散,她试图抓住一切,可她还是什么都抓不住,她想不起来,但她确信自己曾经是属于这里的。她的感觉那么熟悉,熟悉的石子路,熟悉的空气,还有一丝熟悉而莫名的伤怀。

她绕过花园,走到了别墅的正门,抬头看去,有三层楼,楼顶露出一半的遮阳伞,还有爬山虎从楼顶上一路往下,直直的垂到二楼的窗户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它比人要顽强,童衫在心里想。

一楼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好像要刻意的隐藏住那份神秘。童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门上的纹路,她憧憬而徘徊着,向往的同时又拒绝着,门里有什么呢?是不是她被封闭着的回忆?

心情无比的忐忑,但纠结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的推开了门。

“吱嘎”大门发出了沉重而哀伤的声音,门竟然真的推开了。童衫怅然的站在门外,这应该是客厅,很大,屋内铺着红地毯,红毯上放着一套精致的桌椅,桌角雕着优雅而精致的花纹,镀着金边,细腻的包裹住了桌子的菱角。

童衫静静的走了过去,手不自觉的放在桌上,用指尖轻轻地划过桌面,一边走一边划,直到划到尽头。这应该是以前家人用餐的地方吧,她的指尖在椅背的花纹上来回摩挲,这一切虽然精致却没有一丝温度,她不免有些难过。

屋里空旷无人,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高跟鞋的声音在整座楼里回荡,她抬头往楼上望去,尽头散着玻璃窗上照下来的光,但依旧黯哑深沉。

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而去,楼梯都是铺就的暗沉的木地板,她的脚踩在上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地板上洁净光亮,甚至整栋楼都清新的有些不真实,原以为这里应该布满了尘埃,或是在暗角还能看到一两只蜘蛛,可这里面却那么干净,嗅不到一丝的霉臭味,甚至还有少许芬芳的味道,是从花园里飘散来的吗。看来母亲是花费了时间来保养这栋房子的,既然这么用心的在保养,这栋房子对她的意义也应该很深才对,可为什么还是要搬离这里呢?

童衫走到了二楼,阳光很好,她站在窗户前,伸手抓住了从楼顶垂下来的爬山虎。放眼眺望,整个花园尽收眼底,这绿色的植被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眼球,她恍惚的觉得自己生在了一个童话的王国里,而这个王国里却只有她一个人。

收回了视线,我的眼睛一下就落到了花园里的一棵树上,那棵树长相普通,但因为长得最高,远远高于其他植被,所以在整个花园里就显得独树一帜起来,她的眼睛才在不经意间被它吸引。她呆呆的看着那棵树,心中莫名的有一丝异样,她的心上有一丝爱怜和疼痛轻轻划过,那不就是一棵树吗,为何这种感觉那么奇特?

童衫脱掉了鞋子,脚心沾上冰凉的地板,身体为之一振,她的脑袋更加清醒了。手心伏在墙壁上,脚擦着墙根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手指在墙壁上来回摩挲,她闭着眼,尽量用心去感受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风一树。

感觉这里是一座美满的坟墓,埋葬着她陈旧的记忆,她试图从这里的风吹草动里找到一些过去的蛛丝马迹,可直到现在她依然茫然无措。熟悉的感觉那么深刻,可也仅仅只是感觉罢了,除了感觉以外,她依旧记不起任何的东西。

她在细长而黯淡的走廊里来回的走,徘徊着,彷徨着,无所事事,无所依靠。

楼上有几个房间,她的推开,很庆幸,门没锁。可能是考虑到经常有人来打扫清洁的缘故吧,除了最外面的那个大铁门以外,其他的门都没有上锁,再想想,这里是豪华的住宅区,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来,而且每天都有人巡逻,自是安全万分。

她推开了角落上的一个房间,也是空空荡荡的。墙刷的粉白,屋里就只有一张写字台和一张床,床单铺的很平整,颜色是黯哑的灰白,和其他房间里的粉白和淡蓝完全不一样,这间房里的一切都显得没有生机,暗淡的令人感到窒息,可是……她却莫名的有一种憧憬,想要静静的呆在这里面。

过了好久。

太阳渐渐地沉了下去,风变得清凉,吹起一片凋落的树叶,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复又轻轻地沉落地面。

床上熟睡的人翻了一个身,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眉头毫无意识的皱在一起,极度没有安全感。

这个梦好沉,却又异常清晰,谁也说不清那亦幻亦真的是梦境还是现实,但童衫真的睡着了,而她的影子还活跃着,在走廊里穿梭,寻找着过去的点滴。

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透过暗淡的光晕,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朝她靠近。那么熟悉的味道,带着一点淡淡的说不出的香味,她的心在影子靠近的同时越发安稳。

她急不及待的伸出手去触摸,可只有一个模糊的,距离很近却又感觉很远的影子外,她什么都没触碰到。

“你是谁?”她着急的问道。

她甚至能听到那个影子的呼吸,是个熟悉的人吗?一定是那个在梦里时常出现的人。

“是你吗?”可,‘你’又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然后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光晕里。

童衫想要去追,可她还和往常一样,在这重要的关头她总是迈不动步子,于是只有胡乱的挥动着双手,她极力的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可是什么也抓不到。她失落极了。

童衫重重的蹲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她将头埋在双腿之间,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她太累了。

“哈哈……”

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走廊那头响起。

童衫抬起了头,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纱裙,粉嘟嘟的小女孩儿从走廊那头跑来,一边跑着一边笑。

她呆迷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儿,眼睛停留在那张粉嘟嘟的小脸蛋上,怎么那么熟悉呢,像在哪里见过……啊!那是她!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小时候的她,扎着两条小小的辫子,开心的向前跑着,跑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明显步子就慢了起来,气喘吁吁的,好像很累的样子。

童衫看着眼前的小时候的自己,她伸出手去,想去摸摸她的小脸,可是手要碰到脸的时候却透明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手从‘自己’的脸上穿透划过。啊,只是个影子。

童衫呆呆的看着这个‘小时候的她’,小童衫回过头去冲着走廊那边喊道:“快点儿!”

童衫直愣愣的看了过去,之间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小男生从那头跑了过来,他的脸肉嘟嘟的,很白净,眉毛清淡,眼睛很有神。

小男生跑过来,关切的看着小童衫说:“慢点儿跑,不然心会痛的”。

童衫有些恍惚,她看着两个小孩儿手牵着手,穿过她的身体下了楼,然后把右手放在左胸上,自言自语道:“慢点儿跑,不然心会痛的……”

她急切的跑到窗户边,看着那个穿白衣服的小男生牵着小童衫走过,这只是梦吗?不,这是真的,这是她的记忆!那个小女孩儿就是自己,可那个小男生呢?他是谁?

她跟着他们到了楼下,看着两个手牵着手的小孩儿,眼睛有些胀痛,但却没泪。

她跟着他们走到了那颗树下,这棵树就是今天看到的那颗,只是她当时年纪尚小,树也还没长大而已。

两个小孩儿拿着小刀在树上乱刻,她静静的看着他们,做了次光明正大的偷窥者。

“刻好了!”小童衫欢呼道。

童衫凑近了看,噢,原来是刻的两个手牵着手的小人儿。她笑着看着小童衫,小童衫笑着看着小男生,然后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小男生也跟了去,小童衫跑在最前面,不时的回头看他,然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笑着喊道:“哥!”

童衫感觉心里一震,她猛地按住了心房,好痛!好痛!

她疼的几乎快要窒息了,她痛苦的蹲下身去,双手紧紧的按在心口,浑身痉挛。

“不是说要好好爱惜自己吗……”有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循着声音望去,在迷蒙的光晕中,草坪里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她静静的走了过去,男子的侧脸在光晕里并不清晰,只是他的衬衫和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男生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是他长大后的样子?

她站在他的旁边,看不清他的脸。她的手臂在发抖,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喉咙嗫嚅着,纠结了好久,终于试探的,轻轻地问道:“你……是谁?”

男生的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有了反应,白净而修长的手指卡在长椅上,泛着冰冷的白色。

他抬起了头,微笑着冲着童衫喊道:“丫头,快过来!”

啊!她看清了他的脸!

他是

他是

溪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