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上官墨特意过问了女儿准备的生辰礼,自家女儿眼光一向独到,但现在这个多事之秋,才出彩可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上官芸没想到,自己竟然和爹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父女二人在屋里商议许久,上官芸答应若是皇上不记起她绝不主动出风头,能避的一时是一时。
几日过后,上官芸大清早被喊醒,绿环拿了几套衣服进来给她挑选,上官芸睡得迷糊,随意指了一件颜色淡雅的衣服,不想出风头在打扮上也要尽量避免出众。
这可苦了绿环,自家小姐本就出落的楚楚动人,只是随便打扮也足够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绿环有些怨念,若是能让小姐初带着面纱出席便好了。
“你啊,如果我带着面纱岂不是更加惹人注目,跟平时一样就可以,这种隆重的场合我穿的太素净反而更惹人注意。”上官芸在首饰盒里翻找片刻,没多时找到了锦送给她的簪子,动作下意识一顿,最后还是将簪子递给绿环。
“就这个吧。”
铜镜中的人儿,秋水般的眸子熠熠生辉,身上着素黄色锦缎长裙,外搭淡蓝色竹纹罩衣,头发梳成平日里的垂鬟分肖髻,简单点缀着两只小巧的步摇簪子,虽然不够华贵但是也不至于太素净失了礼仪。
“小姐越来越好看了,打扮的如此素雅还这么漂亮,要是被别人还不得羡慕死。”绿环早就知道自家小姐貌美动人,若是她是个男子,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可别打趣我了。”上官芸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人儿,对绿环打趣道。
接着,菀之帮自家小姐整理好裙摆,确认没有差错后,两个小丫头自己也去准备了,这陪着小姐进宫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上官墨今日政务繁多,先行独自进了宫中,留着上官两兄妹等差不多时候再出发。
等上官芸从房里出来,上官钰惊艳的神情转瞬即逝,紧蹙眉头。
自家妹妹太好看了怎么办?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很担心啊,将来也不知道要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上官芸哪里猜不透自家哥哥的那些小心思,上前好说歹说才哄得上官钰露出笑脸,再三叮嘱她绝不许搭理那些公子的搭讪,得了上官芸再三保证,两人才终于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不过多时便到了宫门口,皇上早早派了人迎接宾客,已经有不少官员到场,现在下马车的大多是和他们一样的公子千金。
“芸姐姐!”上官芸刚从马车上下来,正碰上镇国侯府的马车,南宫月不顾众人地阻拦,急匆匆从马车上跳下来,直扑向上官芸怀里。
然后从上官芸怀里出来,小脸红扑扑地看着上官钰,轻声打了个招呼。
“真巧。”南宫瑾看着上官芸的眼神里满满是惊叹,昨晚才和她谈了许久今天的事,今日看她打扮的如此动人,想到那个宫女的原话,心里实在是不爽。
芸儿果然还是要带着面纱出门才好,不论再怎么尽力往素净打扮,长得好看就是好看,挡不住的。
四人刚走到宴会大厅,曹公公带着人将上官芸请到一旁,只道皇上想在宴会上听上官芸奏琴。
上官芸反应迅速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借着众人都在场的时机,将自己的才华展示给更多人,以后当了太子妃才不会引人诟病,但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多余。
可是圣旨在前,她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回去和哥哥说明原由,上官钰也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当即就想走人。
上官芸赶紧拉住自家哥哥,若是就这么走了,皇上面子挂不住倒霉的可是爹爹,眼看着爹爹的位置离两兄妹远远的,他们只能依靠自己解决问题了。
就在两兄妹商量着解决办法时,高台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高喝,众人停下闲聊,对着高台的方向行礼。
“皇上驾到!”
皇上今日看来容光焕发精神十分不错,轩辕煜跟在其身边,气质出众,两父子聚集了全场所有的视线,而今天的主角,也就是太后,居然不知何为并未到场,实在荒唐的很。
接下来照例是众臣献礼,如同上官芸推测,自己的山水图在众人精心准备的礼物中,如同石子落水般投下去无声无息,没有引起皇上注意。
皇上解释了太后身子不爽未能到场,大臣们又是故作担忧后,宴席正式开始,恰巧此时曹公公来寻上官芸,马上就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在哥哥忧虑的目光和南宫瑾复杂的神情中,上官芸走到后面,不多时便听到她的名字。
上官芸施施然走到大殿中间,向着皇上微微福身行礼,奏琴用的古琴早已准备好,上官芸坐下刚准备奏琴,突然发现琴弦竟莫名的断了一根。
等了许久也未听到琴声,众人好奇地看向上官芸,见她一动不动开始议论纷纷,莫不是这敏慧郡主临场露怯了?
“敏慧郡主今日可是身体不适?”人群中突然有人发问,显然是带着恶意的揣测,上官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为难自家妹妹,他定是揍得他找不着北。
“皇上,上官有一事禀报。”上官芸不见丝毫慌乱,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行了个礼。
“何事?”
“今日太后寿辰,上官自是愿意为太后祈福,只是这古琴普及度广,大家怕也听腻了,今日,上官便换了花样吧!”上官芸的话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错误,皇上也好奇上官芸所说的其他为何物。
“不过上官需要些时间做准备,还望皇上包涵。”说罢,上官芸快步回到后面,南宫月已经偷偷溜了出来,急忙忙的询问道:“芸姐姐怎么回事?”
“等会再给你解释,你去帮我把绿环喊来,让她把马车底部的小包给我拿来。”随身带着陨原本是为了在马车上解乏,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正说着,远方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官芸眼前一亮。
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上官芸回来,莫不是敏慧郡主胆子小临阵脱逃了?
突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划破漫漫长空,众人的吸引力皆被吸引过去,原来是上官芸。
众人定睛一瞧,这流畅美妙的乐声正出自上官芸手中之物,宫中乐师大多习古琴或筝,少有人认得此物。
上官芸缓步走到大殿中间,脸上神情专注,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摆放在中间的古琴被她视为空物。
乐声犹如清流漫过小溪,又如同潺潺流水奔涌在溪水中,众人皆是一阵,听多了欢闹的乐声和曲高和寡的高山流水,这丞相之女出手果然非同凡响,虽称不上天籁之声,但也人间难得几回闻。
皇上听着极为新奇,看向上官芸的目光满是赞赏,旁人注意到皇上眼神里的满意,再看丞相之女才绝过人,看来这太子妃的位置要被提前预定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乐声之中时,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和着乐声而来。
宫翎此刻在大殿不远处,拨动琴弦的琴声自指尖流泻而出,他本就天赋过人,刚才上官找他,他还有些怯意,但是想想,上官都愿意用这么好的机会提拔自己,自己又怕什么呢!
上官芸不知道宫翎的想法,可是前世他的琴艺宫中堪称一绝,就连她也要甘拜下风。
两道不同的乐声和在一起,相互缠绕交织,和谐的谱成了一曲绝妙的乐章。
一曲完毕,众人的掌声几欲冲破屋顶,皇上看向上官芸的目光愈发满意,临场不乱这才是他大齐太子妃应该有的气势。
“早知敏慧才绝过人,今日一瞧果真如此,竟不知除琴棋书画外竟还学了这般有趣的玩意儿。”皇上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要想树立太子妃的威严,必须得让众人知道皇上对太子妃很满意。
上官芸得了如此赞赏,脸色平静,和平日一样低头道谢,“谢皇上称赞。”
小小年纪如此沉得住气,果然是丞相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和别的不一般,要不是别家小姐被皇上如此夸赞,怕是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这时,皇上注意到上官芸身旁的宫翎,宫中乐师众多,一时竟也想不起来,只得问道:“这位是?”
宫翎上前拱手作揖,态度谦和,“在下宫翎。”
“可是宫中乐师?”皇上对宫翎的奏乐极为满意,竟不知宫里乐师中还有这般人物,实在是可惜。
“正是。”明眼人也瞧得出来皇上对其十分满意,却也不慌不乱镇定自若,皇上在看向宫翎眼底带了几分赏识。
“好!都有赏。”皇上笑声爽朗,看得出来现在心情极为不错,众人纷纷附和,只差没把上官芸夸做天女下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