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水的桂花散发出特殊的清香,井水的清甜陪上桂花的清香,给这闷热的厨房带来一丝清凉。
上官芸被这香味一打,才勉强回过神来,她蓦然低头,细腻如白脂的双手,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她早就不是前世那个为爱犯傻的皇后了。
绿环将桂花清洗完,回头发现自家小姐正楞在原地发呆,不免奇怪。
***;小姐?***;绿环试探的询问。
***;嗯?***;上官芸晃神,见绿环担心的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笑笑,***;没事,你去把锅洗一下吧。***;
上官芸将袖子卷起,桂花粥不难做,她前世生闷气吃不下饭,绿环担心她熬坏身体,总是给她做这道粥,说是能降火,日子久了,她自己也学会了做法。
将所有材料搭配完成,点上火,接下来等着它熟就可以起锅了。
上官芸估算着,等粥做好爹爹和哥哥差不多也该到家了。
“绿环你在这看着,我去房里换件衣裳。”
刚将沾了油污的衣服换下,门外突然响起几声猫叫,门被轻轻叩响。
这个时候,丫鬟都在厨房,谁会来找她呢?上官芸满心不解。
刚把门推开,一道身影跃进房内,来人墨色的长发束在头顶,脸上戴着熟悉的银色面具。
又是他。不知怎么,在看到锦身影的那刻,上官芸竟感到格外的安心,像是在心里认定,他不会伤害她。
“这次来总不是听琴吧?”
面具男嘴角上扬,“本来不是,不过你这么一说,现在心里倒是痒痒的很。”
“是吗?但是我不想。”上官芸丝毫不留情面地回呛,声音间的喜悦却是挡也挡不住。
“哈哈哈。”听出上官芸语气里的喜悦,锦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纸袋子,递给上官芸,“喏,刚刚买的。”
打开袋子,浓香扑鼻而来,装在袋子里的烤鸡金黄酥脆,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你买这个干什么?”
锦悠哉悠哉的倚靠在高墙间,单手垫在脑袋后面,“当然是庆祝了,今天皇上将重审案子的差事交给十二皇子了。”
上官芸一听,颇为惊喜,“真的?”
“自然,而且我这还有个更好玩的你要不要听?”
“你说。”即便带着面具,上官芸也能看出锦此刻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太子对皇上把差事交给十二皇子一事不满,不仅当众不被皇上面子,还辱骂十二皇子草包,被皇上责罚禁足一个月,现在估计在府里摔东西呢。”
“噗嗤。”想想太子那个草包满脸惶恐的样子,上官芸没憋住笑了起来。
“我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锦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官芸,藏在面具后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满是柔情。
上官芸刚想开口,门被敲响,这回真是绿环。
“小姐,粥已经做好了。”
好歹是当了十几年的皇后,上官芸不慌不忙,全然忘了自己房里还坐着一个大男人,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我马上出来。”
见锦仍旧悠哉悠哉的样子,上官芸不免有点好笑,“你还不走?”
“你看,每次都是这样。”锦已经觉得有受虐狂的倾向,上官芸呛他,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点享受,觉得她呛人的样子带着几分可爱,“不是呛我就是赶我走。”
“绿环。”上官芸懒得搭理他,每次都是这样,她早就免疫,再三确定绿环已经走了之后,对着门口做了个手势。
“好好好,下次再来找你。”说罢,脚尖轻点,不多时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家伙。”
把菜布置好,上官芸满心雀跃的等着两人进来,这边正和绿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稳重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上官芸心中一喜,转身跑到门口拉开房门。
这样,还处于发懵状态的上官丞相被自家女儿扑了个满怀。
***;最近怎么这么喜欢撒娇。***;好在上官墨很快反应过来,宠溺的揉揉自家女儿脑袋。
上官芸想到朝堂之上爹爹被那帮人敌对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因为很想爹爹呀。”
***;那怎么没扑到哥哥怀里啊?***;上官钰调笑道,看到妹妹开心的样子,朝堂之上的不愉快一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和自家人相处来的舒服。
***;我跟你很熟吗?***;上官芸佯装冷漠,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妹妹计较这些?***;上官墨假意不满的开口,看着儿女开心的样子,他心里也就满足了。
两兄妹又是打闹了一阵,这才坐到饭桌前。
对于桂花粥,父子两自然是评价极高,各种赞美之词毫不吝啬,突然上官钰瞥了一眼盘里的炸鸡。
“芸儿今日出去过了?”
上官芸有点奇怪,不知哥哥为何这样问,“怎么了?”
“这烧鸡看来不像厨子的手艺,倒像是我之前在大街上吃过的一家。”
“可能是厨子来不及做,临时买的吧。”
上官钰迟疑的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正巧他也很喜欢这家店做的炸鸡,两全其美。
见哥哥不要追问,官芸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上官墨进了书房,上官钰拉着妹妹打算去院子里散散步,上官芸看了眼书房的方向,还是摇了摇头。
和哥哥分开后,上官芸钻进厨房里,倒腾了半个时辰,端着碟桂花酥进了书房。
上官墨正坐在书桌前研墨,面前摆放着一副墨迹还未干透的字,每天白日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事物繁杂,压的人喘不过气,每晚写写字是他别样的放松方式
将桂花酥放到桌上,上官芸走到父亲身后,轻轻帮他揉着肩膀。
“芸儿怎么了?”自家女儿平时很少进这书房,这次突然造访倒让他很是奇怪。
上官芸犹豫不定,想了半晌还是问道,“我听说,皇上将那案子交给了十二皇子。”
不用再说下去,上官墨也知道她想问问什么了,总归是要知道的,上官墨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上官芸。
“....就是这样,现在太子被禁足,事情全部交给十二皇子打理了。”
上官芸有点奇怪,如果当年的事真的可能影响到爹爹,当初为什么要坚持重审呢。
她这般想着,便也直接就这么问了出来,“可是爹爹为什么坚持重审呢?这是你亲自审理的案子,如果真的找出什么来,那就...”
下面的话她不忍心再说下去,没有人想看到自己父亲落难的场景,就算是假设她都不想去设想。
自家女儿的脸此刻团成包子状,皱着眉头,话语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看的上官墨好笑又心疼,女儿如此关心自己,倒也不忍心瞒着她什么。
斟酌一番后上官墨将事情细细摊开来,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算下来,也是十年前的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