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能却确定她应该是在高速的移动中,可惜眼睛被蒙住,她不能确定她到底是在哪里。
上官芸将手中纤细的手链不着痕迹的拆开,她要给爹爹留点线索才行。
不知道就这样被扛着走了多久,中途上官芸晕过去一次,后来又醒了,却还是在黑衣人的肩头。
直到上官芸的脸被颠簸的已经泛白了,这群掳她的人,才终于把她放下。
他们把她粗暴的扔在地上,上官芸被凹凸不平的地面擦的脸生疼,好在,这疼痛,倒是让她发昏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听见耳边几个男子粗声粗气的声音。
“这女人就是上官墨那个老贼的宝贝千金?”
“恩,我们在南宫瑾那小子的船上将她掳过来的,昨天他取船的时候,刚好被我们的兄弟打听到,他今天会和丞相府的千金泛舟”
“瞧瞧”那人话落,上官芸便感觉到遮眼的布条被对方粗暴的扯了下来,上官芸的眼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待能够视物之后,她发现自己在一间柴房。
“不错,是他”那人看着上官芸的脸,说道。
“去把周烨大哥叫过来,就说我们抓到了”说话的就是之前扯开上官芸布条的那个男子,上官芸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确定他们掳自己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而且从他们的言行和配合,不难看出,他们是一个组织,而非个人。
上官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害怕,恐惧,并不能帮到她半分。
很快,木门被打开,上官芸看过去,是一个四十上下的青年,他虽穿着简单的麻布衣裳,但一举一动刚正有序,上官芸判定此人应该是来自军中,或者,曾为兵多年。
“这就是上官墨那个老贼的女儿?”周烨漠视的看着上官芸,问边上的两个黑衣人。
“周大哥,就是她,你看我们要不要割点什么给那个老贼送过去,让他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在我们手里”之前那个黑衣人看着上官芸的眼神仿佛一个死物,将这残忍之事,说的跟家常便饭一般。
上官芸听到他的话,心口不自觉的一跳,就连指尖也恐惧的颤了颤,她快速的疏导内心的负面情绪,最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那个看起来应该是主谋者的周烨。
“不知道家父怎么得罪了各位,让各位不惜冒着被抓住的危险,青天白日将上官掳走”
“呵,小姑娘倒是挺镇定”周烨看着没哭也没闹的上官芸,略有些讽刺的说道。
“你们将我抓了,我又跑不掉,何不让上官死也做一个明白鬼”上官芸企图套出他们的目的。
周烨并不上套,淡笑不语,上官芸见他不说话,眼中眸色流转,随后道,“家父一生为官清廉,做事刚正不阿,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都是赞誉一片,众位好汉与家父是否有什么误会?”
“屁的误会”周烨还没说话,旁边的黑衣人就没有忍住先开了口,他恶狠狠的看着上官芸,“什么刚正不阿,分明就是个欺上瞒下,陷害忠良的狗官”
见自己爹爹被对方这般诋毁,上官芸的眼中出现了怒气,“家父青天之名齐国皆知,怎容你等随意污蔑”
“我呸”那黑衣人用力的啐了一声,随后不屑的看向上官芸,“污蔑,你爹干的事,以为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了吗?”
“当年,他欺上瞒下,捏造文书,陷害我一生戎马的将军通敌叛国,一夜之间,将军府被夷为平地,家中妇孺奴仆全部被暗中处死,血光冲天,甚至株连了三族......”
“而上官墨这个老贼,可怜我们叶将军尸骨未寒,他却一跃成为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黑衣人是越说越激动,就连边上的另一个黑衣人和周烨,都因为黑衣人的话,想起往事,眼中一片通红。
“住嘴”上官芸冷冷的辩驳,“爹爹一生都在为了齐国奋斗,礼贤下士,提拔维护清廉公正有才之士,上无愧天子,下无愧百姓,岂容你们红口白牙颠倒是非”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这一世,上官芸的逆鳞,绝对就是她的爹爹和大哥,所以,她容不得别人说一句爹爹的坏话。
“果然是哪个老贼生的小贼,父债子偿,今天,我便要你为你的父亲偿债”那黑衣人也是正在气头上,手中的砍刀举起来就要朝着上官芸的脖子而去。
上官芸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但是重来一次,她也不能保证听见有人那样说爹爹还能淡然处之,所以,她不悔。
上天仁慈,能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见到爹爹她已经很开心了,遗憾的事,这辈子,还是不能服侍爹爹到老了......
“哐当”忽然一声刀刃相接的声音响起,预料到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她忽然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之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怀抱有些熟悉,她惊喜的抬头以为是南宫瑾,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遮挡住的脸庞,是锦。
上官芸看锦一手护着她,一手和另外三个人缠斗都还绰绰有余,终于明白对方说自己武功高强,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的。
周烨等人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救上官芸,但是想想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人掳过来,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但是打斗一阵之后,他们却发现这个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他们三个联手也完全不是对手。
最后,还是稳重的周烨沉着脸下达了命令,“撤退”
另外两个黑衣人明显不甘心,但是技不如人之下又实在没办法,他们暗恨着看了上官芸一眼,最后跟着周烨一起,撤了出去。
南宫瑾最主要的目的是救上官芸,所以也没有追出去,上官芸见那些人走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被锦搀扶的走出了那个柴房,这时,上官芸才发现,这里居然是荒郊野外的一个荒废的农家小舍。
那几个人一开始可能就没想过要让她活着,毕竟从他们的目的来看,他们掳走她,只是为了引出爹爹。
至于她这个人质的死活,并不重要!
“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官芸找了一把废旧的木凳坐下,虚弱的问锦。
“找你的告示,已经贴的满大街都是了,为防以后没有免费的琴听,我就发动江湖上的朋友,顺便找了一下你,没想到就找到了”南宫瑾摊手,把这事说的轻描淡细的,仿佛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但上官芸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身为丞相的爹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边来。
“总是,锦,谢谢你”如果不是他,可能她这辈子真的就没有机会陪在爹爹的身边了。
南宫瑾单腿支起,就坐在上官芸边上的另一根长凳上面,闻言,立马将脸凑到桌上,“芸芸,你不用跟我道谢的......”
他双眸隔着面具看着上官芸,似认真,似玩笑,“芸芸以身相许报答我就可以了”
上官芸真亏她在这种荒郊野外,还有空开玩笑,不过刚刚脱离了危险,也值得高兴,于是她也玩笑道,“好啊,明天就把你的聘礼送到丞相府吧!我爹爹要是同意了,我就嫁”
“当真”南宫瑾眼睛瞬间一亮,但是看清了芸芸眼中的丝丝笑意之后,他知道对方并没有认真,但是他可不管,他一直以来,可都是很认真的。
“嘶——”因为笑的时候牵动了脸上破皮的地上,上官芸一个不注意,疼的她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南宫瑾立马将她的脸掰过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上官芸如玉的脸颊上,眼角下方的皮肤被搓掉了一大片,好在只是搓掉了表皮,没有出血,没有伤到里面。
“刚才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南宫瑾的眼中出现了怒气。
上官芸看着近在眼前的眼眸,这个一向潇洒神秘的人,在为了她而生气,她心里感到暖心。
他们两人从未真正的见过面,只是恰逢伯牙遇知音,一个弹,一个听,她以为两人的关系,只限于琴,但上次锦为了她去整太子,她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从头到尾,只要她一人。
“你真是,就像我的守护神”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就会凭空跑出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当然,我本来就是芸芸的守护神,我一直都守护在芸芸的身边”南宫瑾诚挚的回答到,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小玉瓶。
只是这一次,小玉瓶上画的是一直红梅。
“这也是江湖上的疗伤圣药?”上官芸问。
“芸芸真聪明”南宫瑾打开玉瓶,里面呈现出的是一些玉色的凝脂,他用手指剜出一些,之后没等上官芸反应,就将药轻轻的抹在上官芸的脸上。
上官芸有一瞬间的呆滞,于是等她反应过来,锦到底干了什么之后,脸上顿时羞红一片,她连忙躲过锦的手,说话都有些不自然,“我......我自己来”
南宫瑾看着上官芸这幅女儿娇态,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一派正经,“脸上的伤,你看都看不到,怎么自己来”。
“我......”上官芸顿时有些语塞。
“这可是上好的疗伤圣药,就是当今皇后都不一定用的上的,祛疤无痕,芸芸这么漂亮的脸上,可不能留下一点瑕疵”南宫瑾慢慢将药涂匀之后,这才拧上了小玉瓶的盖子。
“......”上官芸此刻根本没有听进去对方讲到什么,只觉得对方的手指摸在自己脸上,就像是烙铁那般,灼的吓人,直到对方的手指离开脸庞。
上官芸都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一股热气,她假装镇定,企图瞒过锦的眼睛,却不想抬眸正对方笑意盈盈的双眸。
“看什么看,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