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见几个人都不怎么吃,皱着眉头看着哥哥道:“哥哥,是我做得不好吃吗?”
“当然不是,宝贝儿累了,要多吃点,我们都闲着不累,不怎么饿。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乖乖的,赶紧吃完了好去给娘上坟,好好跟娘说说话。”以后就不要经常回来了,否则总是这么伤心伤神的可如何是好?他也得陪着伤心。
吃过饭,沁芳不让张妈妈动手,也害怕她不大熟悉。洗碗刷锅,收拾干净,见桶里水不多,就又去挑一担回来。这才算是完了。
阿成拉过来揽在怀里,小心的在她眼睛里放上那薄薄的东西,顿时四处就亮堂了好多。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阿成:“哥哥,这是什么啊,为什么那么亮?好像比我开着灯还亮。”
贴着她的俏脸,玩着她的小手,应道:“是特殊的明亮眼。里面有特殊的装置,凭着人眨眼的那点儿动力所产生的能量,就足够了。点灯要照亮四处,眼睛只是随意看一处而已。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那能量都是浪费。有了这个,就只需要供这一点儿能量就够了,看着也舒服,不会有阴影,眼睛一睁,就看见了。”
好有趣儿,双手搬着他的肩,两眼忽闪忽闪的,神奇羡慕不已,接着问道:“哥哥,那以后都不用开灯了,就戴这个多好,又节约能源,还看得清楚。我有个同学戴隐形眼镜,不知道跟这个一样不一样?她好像还是到上海配的,这个哪里有啊?”
深吸一口气,睁着两眼看她,亲上一口,笑道:“这个可不能用到日常里。不仅技术极其微妙,强度精度要求非常高,而且要根据每个人眼皮跳动的频率专门调节的。寿命不过几千个小时,花费比那点儿电还高呢。外形跟隐形眼镜差不多,但是原理不同,功能也不同。没得卖,宝贝儿这个还是昨天才拿到的,是咱们自己人专门做得。”
哇,哥哥还有人专门做这个,听都没听过。不过没听过的东西也好多啊。阿成见她还好奇,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四处打量,觉得有趣儿,忍不住吻一口,笑道:“宝贝儿喜欢的话以后哥哥就给宝贝儿多戴几回,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天天戴着呢?我喜欢,很好玩呢。”还有,为什么要哥哥在才能戴。
“眼睛太脆弱,轻易不要往里边儿放东西,不是什么好事儿。喜欢也不行,担心时间久了发炎,或者眼睛受损。而且黑暗中总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宝贝儿现在连嫉妒都受不了,那些东西就更不该见的。有哥哥陪着就算了,否则要等将来都会了,再慢慢试着吧。只要想戴,总是会有的。”宝贝儿的眼睛,还有黑暗中的不干净东西,才是他最担心的。
沁芳皱着眉头,不解道:“哥哥,我经常走夜路呢,也没见到什么东西,什么算是不干净的?哥哥都不害怕,为什么我要害怕?我胆子最大的,爸都夸我。”
“不许逞强。平时宝贝儿走夜路,除了没办法,也是小心的低着头直接回家而已,没有左顾右盼,也看不见,怎么就知道没东西?有些人专门在黑暗中做事,猛然见了,会吓着宝贝儿的。哥哥会很多东西啊,过几天就教宝贝儿,等学会了哥哥就可以放心了。”好玩是一回事,安全是另一回事,可不能放纵任性了。
见哥哥郑重其事,只好点头应了,而且以后也是可以的,就等等吧。几人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烧祭。
村子里的人都累的早早儿睡了,也有的关了门在看电视。如今天气还不太热,而且也不像以前没电视的时候,吃过晚饭就四处串门聊天讲故事。夏天更是凑到一块儿乘凉。自从有了电视,刚开始是一村子的人一多半挤到谁家去,跟看电影那样。后来电视渐渐多了,出来的人就越来越少,顶多也就是到平常关系好的人家去坐坐,顺便一块儿看个电视。沁芳是读书人,村里人尊敬,也担心高攀不上,也是个女孩子,因此也不来串门。倒是安静。
出了门,哥哥依旧抱着她,跟在阿龙后面,再后面张妈妈提着篮子,放着酒菜香烛,迅速经过村子,到了后山。上了山路,看着漫天繁星,沁芳从阿成怀里下来,被他揽着腰,乖乖的在前头走着,还不时抬头看看星星,好喜欢哦。
“哥哥,你看那颗星星掉了。听说每一颗星星掉下来,都会有个人死了。不知道我是哪颗星星,会什么时候掉?”星星掉下来很好看,跟一闪一闪的呆在那里不动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忧伤的传说?因此有时候见了总是要猜测,哪里的人又怎么样了。
几个人都没听说过,停下来看了一下,那颗星星已经掉下去了。见她美丽的眼底,又浮起淡淡的哀伤,阿成忍不住劝慰道:“小傻瓜,那是流星,跟人死不死没关系。听说流星划过的瞬间许愿,特别灵验,宝贝儿想不想试试?”
“许愿就算了,我没愿望。”只要不是死人就行,那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没有愿望?如果这会儿遇到一个和蔼的老神仙,能满足你三个愿望,宝贝儿想干什么?”没愿望,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只要宝贝儿好点了,换个话题也好,而且,多听听她的想法,可以更好的了解她,读懂她:一脑子的奇怪主意。
神仙,哪里有?不相信。“就算是有神仙,我们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的。我也不要什么,只要能按着自己的意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如果真的有神仙,我还想见到娘,把没说完的话,好好说说。否则总是想着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句句不离娘,这就是相依为命的女儿,似乎总是长不大。就算是将来再好,飞得再高,可另一头,总是握在娘手里,就算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亲一口,阿成哄到:“宝贝儿,我看这里的景色很不错,难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能孕育出宝贝儿这么好的人来。宝贝儿,这里有什么有趣儿的没有,告诉哥哥,不如今天晚上就不睡了,到处走走?或者晚点儿回去,明天睡大觉,好不好?”
是个不错的主意,想想就高兴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熠熠发光,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衬着星星的闪烁,格外迷人。
真是天生的一对儿佳偶,两人走在前面,阿成紧紧搂着她,沁芳则在哥哥怀里比手画脚,不高兴了就低头垂泪,哀怨凄凉;高兴起来手舞足蹈,眉开眼笑;十足一个孩子。更绝得是两人都是十足的孩子气,见到好玩的,新鲜的,一拍即合。虽然是头一次,但是不难看出来,这类事情以后必定少不了。
张妈妈看着二人,虽然爱护,却也无奈,摇头笑道:“二少爷又起了玩心,随便走走就算了,别到处去了,夜里蛇啊什么的都多,还有别的动物,小心危险。要走明天白天或者以后找个理由再来吧。三小姐又什么都不会,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沁芳停下脚步,看着张妈妈,想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没什么,以前夜里黑的时候,偶尔也会到浅山玩,只要不是深山就行。蛇啊那些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我们看着别惊动它们,就不会有事了。坟里的蛇也都是那里头的人变得,更不用害怕。”
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阿成挑着眉毛,笑道:“谁说的,人怎么会变成蛇?不过如果光是蛇倒是不用害怕,不如看看还有别的什么。”想起别的,似乎兴趣更浓了。
阿龙在后面笑道:“二少爷是不是想起当初的训练来了?这么好奇。不过这里的山也不深,也不高,也不难走,不如过几天准备一下来玩玩?”那意思,今天就算了吧。
谁知道沁芳听着更是来了兴致,加上双眼明亮,什么都能看清,胆子更大。双手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哥哥,这里的山我都是去过的,我们就沿着山路走走吧,山里还有田,平时也是有人来的,不是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且,哥哥,你看,满山红……”
山边盛开的满山红,朵朵簇簇,或拥挤在一起一大团,或单独一支寥寥几朵,或深红似绛,或浅粉如桃花。六瓣六蕊,中间一根主芯。不经意间甩开哥哥的手,忙跑过去折下几支,摘下两瓣,就往嘴里放,还一边儿得意的笑道:“哥哥,满山红很好吃的,你也尝尝。”说着又摘下几瓣来,伸手送到哥哥嘴里。
天边刚刚升起的一轮明月,照耀着这一会儿又将哀愁忘得一干二净、想起幼时的事情而跳动起来的精灵,连周围的黄珠花也娇俏的开起来,为她增添一份纯净,和喜悦。只要她开心就好,虽然在离手的瞬间吃了一惊,吓了一跳,可是看着她不过就是到路边而已,并没有往远处去,便缓步走过去。在她转身的时候,刚好落入他的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