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机降落,带来的不仅是谢二公子,还有背后几千万乃至上亿的资金,以及三十年的合作协议书。因此机场等候的,除了阿成先行派过来的叶总等外,县里的县高官县长,地高官、地委专员,主管经济的高官以及省经贸厅厅长等都在,可见气势之盛大。
到底有这许多人,而且还有不少媒体,阿成少不了还是要一一应对的。一身深蓝色礼服,不失正式,又不会显得古板。略微显得有点儿紧的裤子,那是设计师量身定做的,让他原本高挑的身材,此时看起来显然是鹤立鸡群。虽然尽量显得谦恭一些,毕竟都是现管;但到底还是身份不同,涵养有异,除了博得众人的喝彩,还有不由自主的臣服。
只是虽然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阿成的心却不在此。简单的见过之后,便忙着驱车前往县城,心,却早已飞到她身边了。或者,忙着找自己的心去了。
因为主楼还每好,要过几天才收工揭幕,因此省上的领导都不过见面而已,并没有随同前往,只待过几天参加落成揭幕仪式。这让坐在车子里的阿成好好的吐了一口气,毕竟应付省上的领导要累好多,也啰嗦。就算阿成不当他们一回事,他们也会当自己一回事的。稍有不合意,日后随手卡一下,也得不偿失。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到了县城,暂时还是住着县政府招待所。此时已经重新装修过,叶总经理也住在这里,一行十几辆车子泊好,阿成随着县里的领导一块儿去见察看了一下新盖的公司大楼。此时已经盖好,外部装修也结束了,内部装修还差点儿。先后送来的十来批东西,大多数已经派上用场。
参观之后,众人回到招待所,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上一身休闲便装,接受县高官的邀请,前去赴宴。不卑不亢,也不显得倨傲,该守住的尺度又毫不退让。如此下来,倒也算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好容易打发了众人,阿成才紧张起来。忙回到招待所,已经快九点了,想来沁芳也该快下自习了。自从娘去世之后,因为不知道具体走的日子,故而让道士挑了个日子,烧了头七,便继续回到学校,上课下课回家做饭,上自习,睡觉。
日子看似继续如此平淡的过着,然而她的心,到底还是变了,变了好多。在同学跟前话似乎比以前更少了,上课也不东瞧西盼,只是,那眼中,却时常呆滞无光。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她的神,又游离到那里去了。
值得庆幸的,就是她大概还算正常,作业继续做得好好的,板演回答问题也跟往常差不多,就算是回家做饭洗衣,也不见有什么大得问题。落下的几天课程,正在努力弥补,老师和同学也都热心的帮助她。由此看来,她应该是在努力的调整,内心则经历着痛苦的挣扎。
那些同学,对她的嘲笑似乎少了一些,不知道是看见她壁上的黑纱,还是她眼中的落寞,还是,真的想起自己当初的荒唐,竟然可以去伤害这样一个女孩子。只是,似乎都不是,大概不过是因为一时间的觉悟,或者是因为她娘刚去世而已。
换好衣服,看着她离开教室,迟疑了片刻,阿成又坐下来。阿龙递过一杯冰咖啡,笑道:“还是等她睡下吧,这会儿着急什么?”
见阿成白了他一言,阿龙也不介意,忽然拍着阿成的肩膀笑道:“哎,二哥,我有个主意。还记不记得我上回要得那个折叠椅,那可是专门给你要的。我已经让黑皮改装过了,放到她床跟前,高低刚好。以后你晚上就在那里陪着她睡一会儿吧,也免得白天还要干活,没精神。怎么样?有没有奖励?”
阿成上下打量了阿龙好一会儿,捶了他一拳,半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敢要奖励?那椅子好搬不好搬?每天让阿贵搬来搬去的,方不方便?”
阿龙摸着胳膊,一脸苦相道:“那天灾人祸,又怪我。椅子也不用搬很久,最多半个月,咱们那里就该好了,二哥不会还要继续这么着吧?也不嫌难熬?我看着都着急。”
瞪了他一样,阿成没好气的道:“你急个什么劲儿?皇上不急太监急。先这样也好,别的再说吧。先忙完这几天再说。”说着话便起身准备出去,懒得跟这几个矫情。
好容易等到十点半,三五个人便离了招待所,飘忽来到沁芳的房间。沁芳刚刚睡下,鼻子还在吸溜,大概,又想起娘了。过了片刻,见她睡熟了,阿成才让阿贵阿发把那看着极其精巧的小躺椅铺平,挨着沁芳的床,一下子就添了一大节出来,睡一个人方便得很。
等那几个都出去了,阿成才轻轻的躺上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搂着她,像她娘那样,把手给她当枕头,见她渐渐舒展的眉头,阿成脸上也露出笑容,一块儿睡了。
虽然躺在她身边,阿成却久久难以入睡。见她此时睡得正香,眉头舒展,呼吸均匀,神色平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指头抚过她眉心,掠过她的脸庞,忍不住微笑起来。细腻的肌肤,柔嫩光滑,手掌摸着,一种恬静透入心底。轻轻捏着她瘦削的下巴,看着她红润的双唇,薄厚适中,只是格外的红润,忽而拨动他心弦,让他吃了一惊。一种冲动,遍布全身,忍不住发抖起来,周身的血不知何时也开始热起来,涨红了他的脸。
放下手,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稍微安静下来。她不是别的女孩子,不是的,她应该是世外仙姝,应该慢慢欣赏才是,绝不能轻易亵渎了。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阿成不由得笑了笑,颇有些自嘲的意思。
望着她紧闭的双眼,那才是她心灵的窗户,虽然从不同角度看了无数次,却从来不曾正面对视过,不知道对视时,又会有什么异样的神情,或者有什么样的惊喜。不过,无论如何,喜倒是不要紧,别吃惊就好,更不能惊动她。
浓密黑亮而又长长的眉毛,给她添了几分与女孩子不大相称的威严,难怪她不说话时会让人觉得那么不可侵犯,似乎还有点儿可怕。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翘起来,沾了点儿泪花,此时已经干了,却依旧不肯丢掉内心深处那一丝俏皮的情趣。轻轻的动了几下,吓得阿成赶紧放下手,唯恐惊醒她,让她睡不好。
忽然间明白,她为什么不用枕头,原来她是枕着娘的胳膊习惯了,别的都不爱,或者不习惯。唉,如果一个女孩子习惯了娘的怀抱,将来可怎么办?哪里会有一个男人能这样搂着她睡觉的?胳膊真的很酸,而且还不能动,酸痛酸痛的,真不知道那么病弱的娘,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还是她也习惯了?
想起她娘,阿成也会跟着皱起眉头,算了,给她当一辈子的枕头吧,只要她愿意。虽然有的男人有完事后睡大觉的习惯,不过,不论将来他们如何,他都要给她一个最安全的怀抱,一个最舒服的枕头,给她一个最甜美的睡梦。
人有时候不觉的,一生追求了无数的东西,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日求三餐夜求一宿。一个安稳踏实的觉,可是千金难换的。他拥有的太多,可是在练习最紧要的关头,也是时常夜不能寐。不是担心学不好,就是担心落败了毁了整个家。
想起夜夜美梦,阿成忽而笑起来,一会儿便睡着了。今夜,他已经有佳人在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过了今夜,明天再去操心明天的事也不迟。
将近天亮,阿龙叫醒阿成,阿贵进来收拾好东西,便赶紧离开。阿成则给沁芳打下一瓶营养液,又给她按摩了一下,让她舒服一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到住地,阿龙笑道:“听说二哥昨夜是抱着美人睡得?香不香?”
“香什么?对了,什么时候能启用?我突然觉得应该有一条通道直接到她楼下才好。能省好多时间,而且也方便。你想过没有?”阿成懒得搭理他,想想便皱着眉头问起来。
“呃,想过。线路也已经测定好了,只是距离有点儿远,要两三天功夫,最近一直在赶工,还没来得及。如果需要,今天就让他们开工,如何?另一头通道她们楼下小花坛里。那几株烂花,别的没用,稍微遮挡一下还是不错的。”阿龙应道,似乎还是不怎么确定。
阿成点头道:“花坛会不会有人翻地?还是通到她楼下哪个房间里,有没有库房之类的。我看或许还能方便一点。今天确定下来,明天动工吧,差几天不要紧。”
张妈送来早点,看着阿成,点头笑道:“恩,这样还好,看着还有点儿精神,以后夜里多少也睡一会儿,否则那个还没好,这个就都倒下了。Mandy昨天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为什么不辞而别,阿兰又抱着阿蓉哭鼻子,要死要活的,你看怎么办?”(未完待续)